赴考之前,黑川已從他人處得知,招搖的入學試,除了考前初試,還有三輪選拔。


    這三輪選拔分別為夢試,求生以及擂武,隻有通過全部選拔才能正式成為招搖學子。


    夢試顧名思義,就是在夢中考試。這一輪招搖會將所有考生拉入夢境世界,讓考生們在夢中或對抗或協作,符合條件的人最終會被留下。


    宿舍的床正是引導考生前往夢境世界的媒介法器。


    得益於夢境,考核千奇百怪,每一屆都不曾重複過。所以除了招搖,外人無從知曉內容。


    求生則是將通過夢試的考生進行劃組分配,把他們留在招搖特意準備的荒境上,觀察他們的求生能力。


    近些年來,南之國邊境衝突頻發,國內又叛亂不止。內憂外患下,已非戰後養息之年。安排野外求生作為選拔,也是招搖測試考生們為國效力的能力。


    至於最後的擂武,屬於學城的入學試老傳統,曆年的入學選拔都會有。


    招搖將把天地級的考生劃分兩區,進行擂台比試。擂武除了考核個人實力,也有向外展示本屆水平的含義,屆時會有南之國大人物參與,招搖也是格外看重擂武結果。


    不過擂武與往年大同小異,實際上卻是最不需要注意的考試。


    當然,若通不過夢試,了解再多也毫無意義。


    黑川在踏入宿舍時,其實有發現到屋內異狀。隻是當時的注意力全被夢試的媒介法器吸引,無法第一時間察覺到危機。迴過神時,已經太遲。


    身體傳來陣陣的遲鈍與麻痹,黑川認出自己中的是陰瞑香。


    陰瞑香無色無味,悄無聲息,中毒者五感漸鈍而不自知。此毒雖不致命,卻能讓中毒者產生幻覺,對人言聽計從,無法自製。


    不過陰瞑香稀有,莫說尋常人家,就是十二族內也是鮮少耳聞。黑川對丹草藥物有所涉獵,才會恰好認得。


    “府巷更聲留不住,陰曹買路欲引魂。“


    聲音的主人,也即是彌裳輕咦一聲:“戌郎連陰瞑香都認得,真叫奴家好生意外。“


    “我該猜到你是父親的人,“黑川歎道,“父親說的是保我正試,所以正試之前必然動手。“


    “現在知道也不遲,戌郎敢用厭火城少主之名,就該想到如今的下場。“彌裳收迴踩在黑川頭頂的腳,緩步走到對方跟前蹲下,語氣帶著戲謔。


    “這名頭確實好用,連招搖都要禮讓我三分。“


    “戌郎能夠開心,奴家甚是歡喜。就是不知,這份喜悅能存續多久?“語畢,彌裳伸出雪白玉手,如同拎起寵物般抓住黑川後領,也不見她使勁,便輕描淡寫地把黑川拎起。


    黑川兀自疑惑對方舉動,彌裳已走到床鋪前,把黑川朝法陣上拋去,一聲悶響,黑川重重砸到鐵木床身,胸口痛疼不止。遂見彌裳並不停歇,褪履上床,沿著黑川躺倒的姿勢欺近,然後抓住其肩調轉朝向,胯坐於身,黑川這才見到對方模樣。


    彌裳稍飾淡妝,玉靨微紅,其上美眸含霧,波光迷離,渾身無不透著嬌媚動人,猶見生憐。此刻的她,又與先前大相徑庭,仿佛是換了人一般。


    “戌郎這麽盯著奴家幹嘛,奴家可不吃人。“


    “你不是彌裳?“黑川眉頭緊皺。


    “戌郎不是早已猜到奴家身份?是或不是戌郎心有定數,再多試探不過徒增笑耳。“彌裳挪近少許,二者距離不到半尺,她嗬出的香氣噴在黑川耳邊,黑川直覺天昏地暗,神智難清。


    “陰瞑香,瑤仙涎,果真如此,“黑川搖著頭輕歎道,“父親好計謀。“


    原來,當日聞到彌裳身上蘭香,黑川便留了心眼。加之後有莎莎提及,不曾見彌裳用過胭脂水粉,黑川心生疑慮,於是暗中調查。


    那蘭香絕非體味,隻能是香粉氣味。


    可同為女性,明麵上又是閨友,什麽香粉需要如此避人耳目?黑川思來想去,除了皇室禦用,就剩外境舶來品,哪一種都能追溯來源,容易暴露跟腳。


    既然這樣,不用即可,何必擔此風險?國內愛美人士不少,香料更是千千萬萬,光憑一種蘭香,黑川都能立刻想到數十不重名的香粉。


    所以,彼時黑川以為,不得不用,才是對方的破綻。既不得令人知曉,又不可或缺,符合兩者條件的,普天之下,他隻想到一種。


    “縱觀南之國全境,隻有青丘狐族因血脈緣故離不開瑤仙涎。瑤仙涎可美容顏,媚人色,實為香粉極品。但因其主料?草隻在中之國姑媱有產,珍貴異常,來源可溯。而?草味近蘭香,國內也有人用蘭草假之。


    我以為這是謎底,卻不知這才是真正的局。“


    “青丘狐族天生媚骨,與生俱來便有魅惑神通,雖非戌族純血仍能穩居本家上席。戌郎以為奴家是怕被人瞧出跟底,招來麻煩,這才隱藏身份。而父親素與本家不和,絕不會與戌家狐族互有往來。


    可惜縱使戌郎千算萬算,終沒算到奴家實為父親義女。這青丘狐族的名頭確實好用,連戌郎都要忌憚奴家三分。“彌裳的語聲甜膩嫵媚,聽得黑川頭腦嗡鳴,氣血翻湧。


    “你贏了,“黑川緊忙搖頭驅散綺念,“如今確實無計可施,悉聽尊便。“


    “這可不行,“彌裳湊得更近一些,玉手解開黑川外衣,“戌郎還得陪奴家玩玩,可不能這麽快就投降了。“


    黑川心驚,總算奪迴些許清明:“你,你這是幹嘛!“


    “呦,戌郎害羞了,奴家還以為堂堂厭火少城主對此早已司空見慣呢。“嘴上調侃,手卻沒停下,彌裳動作利落,不消半刻便將黑川衣物褪盡。


    彌裳對著黑川上下掃視,隻在某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其他都是一掃而過。確認完後,彌裳又將黑川如翻頁般調轉朝向,黑川才知對方在找自己的命獸紋路。


    最終對方的視線定格在黑川背部:“原來紋路在這,怪不得戌郎從不以背示人。“語畢,黑川隻覺一隻冰玉小手貼上他的後背,緊接著一股溫熱襲來,借由背部傳遍全身。


    “這是你的神通!?“黑川驚懼道。


    “咦?奴家沒跟戌郎提過嘛?”彌裳湊到他的耳邊,輕吐蘭香:“奴家的神通乃是[天威嫁衣],借由接觸納對方能力為己用,之前的定身就是從別人''借''來的。


    青丘狐族雖被戌族重用,放到全國終究是差了些。奴家要想進得天級考場,十二族血脈至關重要。


    戌郎的宗族血脈,奴家就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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