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城皇宮。


    未央宮主殿的臥房裏。


    由禾秀假扮成的樊凝鳶,正穿著一身鮮豔的紅衣,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端莊地坐在鋪著大紅色錦被的喜床上。


    她的身邊跟著禾惠,與樊征派來的一眾丫鬟和婆子們。


    她與禾惠這幾日來小心翼翼,時刻保持著警惕,不敢有絲毫懈怠,總算沒有引起樊征的懷疑。


    屋外的大雪如柳絮般紛紛揚揚,仿佛一群群白色的精靈在寒風中翩翩起舞。


    而屋內則燒著地龍,暖意融融,與外麵寒冷的天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今晚本應是樊凝鳶和祈陌的新婚之夜,可祈陌卻遲遲未現身。


    禾秀隻覺得頭上戴著的那頂沉重鳳冠,壓得自己的脖子隱隱作痛。


    她忍不住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輕聲對一旁的禾惠說:“快幫本宮把鳳冠取下來吧,這東西實在太重了,本宮的脖子都快被壓斷了。”


    禾惠點點頭,正準備上前幫忙,卻被旁邊的一個婆子大聲喝止:“趕緊給我住手!皇上還沒到呢,這鳳冠可不能隨便摘下來。”


    她們明麵上是樊征的人,實際上是樊征讓他們來監視樊凝鳶的一舉一動。


    樊征私底下是如何對待樊凝鳶的,他們一清二楚。


    因此,屋內沒有外人在,她們懶得浪費時間掩飾自己的真麵目。


    禾惠看不過,想跟她們理論,禾秀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對她搖搖頭。


    眼下公主不在,無人會為她們做主。


    事情一旦鬧起來,倘若她的身份一個不小心暴露了,將會對公主非常的不利。


    再說,她們已經忍了這幾天,不介意多忍耐一下。


    等公主的事情成功了,她們有的是時間教訓這群目中無人的奴才。


    婆子見她二人還算識趣,未再多做為難。


    她照著樊征的要求,從懷裏掏出一隻小小的白色細口瓷瓶來,在手心裏倒上五六顆褐色藥丸,直接遞到禾秀眼前。


    禾秀警惕地問她:“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婆子不悅地哼了一聲:“皇後娘娘,這是王上讓人重金求來的促孕丹。王上說了,隻要你和皇上今晚共度良宵,皇嗣一事必定穩妥。”


    樊征究竟有什麽目的,她們不知道。


    她們隻有按照樊征的吩咐做事,她們的日子才能好過。


    禾秀盯著那隻粗糙大手上的藥丸,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


    祈陌會和公主聯姻,是被樊征逼迫的。


    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會有多麽的不情不願,結果可想而知。


    但她沒有選擇,早在公主讓她頂替身份的時候,她就無路可退了。


    禾秀強自鎮定著心神,麵色如常地接過所謂的促孕丸服下。


    完成樊征給的任務,婆子笑得心滿意足。


    另一邊,皇帝的寢宮裏。


    祈陌身著一襲朱紅喜服,頭戴一頂金絲玉冠,盡顯皇家的豪華與尊貴。


    他站立在窗邊,透過窗口望著屋外飄飛的大雪,滿臉陰沉地問著跪在地上的暗衛:“還是沒有阿姻的消息嗎?”


    臘月十九那天,他一時衝動帶著人急匆匆地去了國賓館,被樊征強勢阻止了搜查。


    迴宮後,他讓母後派了崔家隱衛秘密前去國賓館搜尋了一遍,一無所獲。


    別說找到席柔姻的人了,連影子都沒見到。


    他又讓人在京城裏尋找,翻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仍是杳無音訊。


    四天了,阿姻從那天被人擄走後,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尋不到半點的蹤跡。


    祈陌這幾天為了找席柔姻,日日焦急不安,根本無心與別的女人大婚。


    他和華敏公主成婚的流程和態度,那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他心裏不痛快,哪裏還管別人的死活。


    暗衛將頭埋得極低,如實稟報:“迴皇上的話,屬下們無能,未能找到一絲關於貴妃娘娘的蹤跡。”


    他們也想早點找到席柔姻,奈何找了多日,就是找不到人,他們能怎麽辦?


    祈陌煩躁地吼道:“廢物,爾等全都是廢物,都給朕滾下去繼續找。”


    “是,屬下告退!”暗衛不敢多留,快速退出了他的寢宮。


    祈陌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自顧自地低喃著:“阿姻,你可千萬別出事啊,你再耐心的等一等,縱使千難萬難,朕也會找到你的。”


    他話音剛落,屋外傳來內侍的聲音:“皇上,未央宮那邊派人來催了,說您別隻顧著忙自己的事情,今晚是您和皇後娘娘的新婚夜!”


    祈陌一聽這話,兀自感覺一陣悲涼。


    他好歹是天啟皇朝尊貴無雙的天子,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他不止會被逼著娶別人為後,還要被逼迫與別人洞房。


    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是何其的悲哀啊!


    他不耐煩地迴話:“朕知道了,等會就去未央宮。”


    待到內侍在門外退了些許距離後,祈陌低聲喚著:“出來吧!”


    “屬下拜見皇上。”


    從暗處走出來的男子,名叫淮啟,同樣壓低了聲音,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跟前。


    他滿意地看向跪著的淮啟,此人不論是身形,或是氣勢,皆與他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淮啟的臉,易容成了他的模樣,身上與他穿著同一套婚服,戴著同一頂發冠,神色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令人真假難辨。


    祈陌嘴角微動,笑容陰險:“知道該怎麽做吧?”


    從他迫於局勢的無奈答應與華敏公主聯姻的時候,他就在暗地裏做足了準備。


    樊征想要一個女婿,他給樊征就是了,反正他手底下的人多的是。


    但願樊征某一天得知真相後,莫要氣得當場吐血身亡才好。


    淮啟重重點頭保證:“請皇上放心,屬下定會竭盡全力完成您所交代的事情。”


    未央宮裏。


    樊征派來的丫鬟和婆子們困得直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隨時有可能會摔倒在地,禾秀與禾惠也困得眼皮直打架。


    “皇上駕到!”


    內侍獨有的尖細嗓音自門外響起,瞬時驚醒了屋內昏昏欲睡的眾人。


    等‘祈陌’踏進屋裏,眾人紛紛跟他見禮,十分自覺地退到了屋外,隻留下了禾惠。


    淮啟神色不耐地坐在禾秀身邊,省去了兩人交手喝合巹酒這一流程,大手粗暴無情地扯爛了禾秀身上的婚服,把人壓在了床上。


    一刻鍾後,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學著祈陌的語氣,冷漠至極:“朕已完成了圓房的任務,可以離開未央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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