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害怕自己假扮藺歡一事被拆穿,更害怕會因為自己而破壞了藺曲思的計劃,隻好趕緊把祈毓打發走。


    然後,她轉身進了臥房,並急匆匆地把性格活潑的巧月召進屋內。


    她的臉微微泛紅,透露出些許羞愧:“巧月,我想不起一年前和夫君賽馬時打賭的事情了,你此時不妨詳細地跟我說說唄。”


    在她看來,巧月和巧儀兩人是藺歡的貼身丫鬟,肯定對此事是知之甚詳的。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巧月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讓她徹底的慌作一團。


    巧月雙手一攤,滿臉的無奈:“王妃,您這屬實是太為難奴婢了。”


    “您和王爺每次出門遊玩時,從來不帶我們一同前往,您讓奴婢怎麽迴答這個問題嘛。”


    她們的的確確是祈毓指給藺歡的丫鬟。


    可藺歡每一次出門,都會瞞著她們悄悄咪咪的溜出王府,她們根本不知道她人是何時出去的,又是何時迴來的,更別說會知曉其他的了。


    聽完她所言,影一一時間隻覺得一陣頭大,忍不住地伸手扶額。


    想到祈毓說的是食物,她暗自勸著自己,罷了,暫時先把死馬當成活馬來醫吧。


    她又隱晦地追問:“王爺平日裏喜歡吃的東西,你們總該知道吧?”


    巧月輕輕點頭,謹慎地開口迴答:“奴婢記得一些。”


    她不敢說自己記得祈毓全部愛吃的東西,畢竟她們是王府的下人,吃飯不可能會跟身為主子的祈毓同坐一桌。


    從巧月嘴裏得知祈毓喜歡的食物清單後,她便讓人帶著單子去街市上購買。


    浴房裏,祈毓穿著褻褲坐在浴池邊,越想越感覺不對。


    他急忙喚出守在暗處的衛一:“王妃這兩日可有異常?”


    衛一先對他恭敬一禮,再如實稟報:“迴王爺的話,王妃自兩日前從客棧迴來後,一直都待在府裏,屬下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他不明白祈毓為何會有此一問,可任他如何看,王妃與往常裏並無不同。


    祈毓沒再繼續問他,揮手讓他退下的同時,不放心地吩咐著他:“你帶人偷偷地去忠義侯夫婦下榻的客棧,去看一看他們可還在客棧裏居住。切記,莫要驚擾了他們。”


    他剛才雖然與藺歡離得有些遠,但他十分確定藺歡的臉上沒有半點易容的痕跡。


    可他就是感覺奇怪,今日見到的藺歡,不像他記憶中所熟悉的藺歡。


    他心裏又開始莫名的煩躁不安,隨意洗漱一番,換上一套蘇繡月華緞裳,再把頭發用內力烘幹後,任一頭長發披散在後背,迅速去了主廳。


    影一坐在那張刻吉慶有魚的白玉石方桌邊,心中忐忑不安。


    桌子上擺放著她讓人買來的,祈毓喜歡的好幾種吃食。


    眼見祈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起身往廳外走去,白皙的臉頰上自然而然地展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夫君,你要吃的東西,我已經讓人給你買迴來了,你快吃一點墊墊肚子吧。”


    她從巧月口中得知藺歡和祈毓兩人的相處之道,正欲伸手去挽上祈毓的手腕。


    祈毓心中疑惑重重,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碰觸,快步進入主廳。


    看清楚方桌上放著的食物後,他的臉色在瞬時之間變得冰冷一片,猶如一座冰山,讓身後的影一清晰地感到寒意襲人。


    祈毓眼神冷冽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如冰:“說,你是誰?本王的王妃去哪裏了?”


    此時此刻,他無比的肯定,眼前之人絕對不是他的心上人。


    桌上的食物確實精致又好看,也的確是他喜歡吃的,卻唯獨不見一個糖人。


    更別說假的藺歡先前還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影一的內心稍稍慌了一下,麵上不敢顯露分毫,極快地穩住自己的心神後,才鎮定自若地反問他:“夫君,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稍後,她又故作一臉的委屈,不滿地控訴:“夫君,我們隻是兩天沒見而已,你便不認得我了嗎?你這話真的太讓我傷心了。”


    祈毓懷疑她不是藺歡,那又怎樣?


    她來屹陽之前,早就服下了藺曲思給她的易容蠱。


    今日,任憑祈毓如何讓人查看,隻有她是藺歡這一種唯一的結果。


    祈毓隻有在對待藺歡的時候,才會溫文爾雅、溫情脈脈。


    對別人,他一向冷酷無情,尤其是假扮藺歡的人。


    他二話不說,身形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了影一的穴道,厲聲對著門外喊:“來人,即刻把她扔進地牢,酷刑逼供。”


    “她一時不坦白從寬,就多折磨她一時,直到她願意招供為止。”


    蔣淮剛洗漱完,就聽見他的這個吩咐,飛速地跑進廳內。


    看到祈毓的臉色冷得毫無溫度,他疑惑不解:“王爺,發生什麽事了?您為何要王妃扔到地牢裏去呢?”


    祈毓對藺歡的好,他們府中眾人是有目共睹的。


    在他的印象中,自從王爺和王妃相識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王爺對王妃冷漠相對的情景。


    他看著眼前被定住的藺歡,心裏的疑惑更甚,想不明白祈毓到底因何生氣。


    祈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蔣淮,你若能再仔細地瞧一瞧,就能發現她不是本王的歡兒。”


    “贗品始終是贗品,不管她的模樣生得再像,聲音也學得惟妙惟肖,都不可能會變成歡兒。”


    他想著突然出事的軍營,再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這個冒牌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有可能中了忠義侯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從一開始,忠義侯夫婦就打定了主意要帶走藺歡。


    他們先是直接讓藺歡跟他和離,見藺歡不肯,他們不得已放軟了態度,好出其不意地順利帶著藺歡離去。


    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祈毓再也坐不住。


    他解開影一的啞穴,怒聲問著:“說,忠義侯夫婦是何時把歡兒帶走的?又是怎麽讓歡兒同意迴淩川去的?”


    他心知肚明,藺歡一定不是心甘情願地跟著忠義侯夫婦走的,絕對是被他們威脅,逼不得已才會跟他分開的。


    對於他的問題,影一裝作聽不懂似的繼續裝傻充愣:“夫君,你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你別嚇我好不好?我怕!”


    她默默地算著時間,川主他們一行人多半是出了屹陽城,正在去往淩川的路上,不由得心下稍安。


    他們是突如其來到訪的,毓王在短時間內不會知道前往淩川的路線。


    祈毓見她冥頑不靈,沒心思再跟她多說半句的廢話,徑直吩咐蔣淮:“既然她寧死不肯說出有關歡兒的隻言片語,那本王就勉為其難的發發善心,成全她的一片忠心。”


    “把她拖出去亂刀砍死,別髒了本王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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