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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陰風陣陣,刮得人生疼。


    我下意識的抬手擋住眼睛,這風賊怪,吹得我都睜不開。


    “強子靠過來”老頭手臂和鐵箍似的,一把扣住我肩膀,“陰兵開路,咱們去借道,待會兒別搭理任何人,也不要說話,含住咯”


    說罷,他塞了一枚臭烘烘的玩意兒到我嘴裏。


    我忍著吐出來的欲望乖乖點頭。


    見我準備好了,老頭才將收了的小鬼放出來引路,大叔走在最後,我們三個逆風而行,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我一手緊抓老頭後腰的衣服,耳邊全是“唿唿”的風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風聲小了,遠遠的傳來小孩子的笑鬧聲。


    我一愣,抬頭看過去,發現周圍的場景早就不是山下,兩旁邊也不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土包,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老頭大叔”


    我輕聲叫著兩人,但是他們都沒有反應。


    在我前麵的老頭身子依舊筆挺,一步一步往前走,動作機械且有規律。


    我拉了他的衣服幾下,但是他還是沒搭理我,悶頭朝前去。


    我納悶了,稍微使了點勁兒,一拽,他身子忽然和積木似的散了下來,一塊塊的落了一地。


    我條件反射的撒手,忍住想要叫出聲的欲望,不讓陽氣外泄,往後倒退兩步後撞在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大叔”


    我迴頭,看到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還有腐爛發臭的身體。


    怎麽迴事


    剛才不還好好的


    我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想要跑開,可兩腿發軟,脖子上的鬼咒也在一閃一閃的發出黑色的幽光。


    “小哥哥快來啊,你走的太慢啦”


    孩童的笑鬧聲由遠及近,丁點大的一團黑影在我三米開外。


    我心拔涼拔涼的,腦子裏嗡嗡響,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那黑影見我沒有反應,又靠近了我一些。


    “來啊來啊一起進去啊”


    我膽戰心驚的往後退,另一手捂住嘴,和大叔的距離不超過一條手臂。


    我是真慌了,明明一切都沒問題,咋一眨眼,前後的兩個人都變了樣


    按捺住抓狂的心,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老頭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管,在豐都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妄,不能輕易被迷惑住。


    所以,地上的碎塊,還有杵著的腐屍,都不是真的。


    前幾次我也經常在這種地方掉鏈子,真他娘的不長進。


    我暗自罵了自己好幾句,緊張又恐懼的心情才算放鬆下來。


    而那團黑影雖然一直叫我過去,但卻沒有再靠近我了。


    我琢磨著站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於是幹脆站在原地不動,安分的等著老頭他們來找我。


    果然,大概十多分鍾後,一直溫熱的手掌拍在我後背,頓時,眼前一直在嘰嘰喳喳的黑影消失不見,地上的碎塊和腐屍也沒了蹤影。


    “我就知道你丫的一定會出問題”


    老頭無奈的瞪我,連罵人的心思都沒了。


    少了那陰森森的冷風,我感覺好了不少,大叔和老頭都在我身後,他們說進入陰陣後五分鍾都不到,我就不見了。


    “不是讓你別撒手麽,非不聽,嚇唬兩下就控製不住自己了”老頭敲我腦門,“你說你平時的膽兒上哪裏去了,啊要不要那麽慫的”


    我挺尷尬的,“咳,那不是沒有準備嘛”


    現在周圍兩邊依舊是成片的小土包,可有了熟悉的人在,那種恐慌感倒是消失了。


    “嗬嗬,前兩次你也是這麽說的。”


    大叔強勢補刀,他跟我講,現在我們還不算進入陰陣,所以在發現我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們兩個就立刻讓小鬼接引我來了。


    “得虧我抓了這個小鬼給咱們引路,否則的話,還不一定能那麽快找到你。”


    大叔說話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後站著個一米二都不到的小男孩兒,一雙大眼睛裏隻有眼白,沒有眼珠子。


    我看過去後,他揚起脖子衝我裂開嘴角,看模樣應該是在笑。


    我有些僵硬的迴了個笑臉,不習慣和小鬼打交道。我怕轉頭問大叔現在咋辦,進入陰陣後必須要跟在陰兵的後麵才不會被發現,現在為了我是不是打亂了方向。


    大叔按了按我腦袋,說沒有,咱們還在陰陣外頭呢。


    “能咋辦,走唄,我估計陰兵就在前頭了,有小鬼帶路我們能放鬆些。你丫的可別再給老子出岔子了,走中間還能被小鬼勾走。”


    老頭這迴說什麽都不肯放我一個人走,強硬的拿手勾住我脖頸,和套麻袋似的,有點傻。


    我個頭還比他高,從後麵看起來怪好笑的,我彎著腰也不舒服。


    但無論我怎麽抗議,老頭都不撒手。


    大叔趁小鬼定方位的時候跟我說,剛剛遊蕩在外的孤魂野鬼被我身上的氣味吸引,想來抓了我,於是引誘我自動放開老頭的衣服,好脫離隊伍。


    有老頭開路,一般的鬼是不敢來招惹的,特別後麵還跟了個大叔,都不是簡單的貨色。


    可隻要我離開這兩人的保護,那就是任鬼宰割的魚肉了。


    說到這裏,老頭插話,伸手指給我看,“外麵那群人跟咱們不是一個方向,你一會兒見著了也不要話多,他們也不是好糊弄的。”


    我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看,那裏果然有人影,不過距離有點遠,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之後的時間裏,我老老實實的跟著兩人走,這一次我謹慎了不少,再沒上當。


    不知過了多久,在最前麵帶路的小鬼停了下來,對著老頭嗯嗯啊啊的說了半天。


    “恩,我知道了,你走吧。”


    老頭點點頭,拿出一張符篆打在小鬼的身上,隻見那小鬼“噗”的一下化作一道青煙,飛快的往前方竄去。


    “陰兵就在前麵了,我們等一等。”


    老頭鬆開扣住我的胳膊,從腰包裏拿出個巴掌大的羅盤來迴擺弄,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沒懂。


    我問老頭兩邊那麽多的小土包是什麽,難不成是那些陰魂的墳墓


    “你這話對,也不對。”


    老頭抽空瞥了我一眼,跟我說,“的確是墳墓,但不是那些陰魂的,而是在陰陣裏迷了路的人死後留下的。”


    我聽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幸虧我剛才沒有瞎走。


    我這傻逼兮兮的反應逗樂了大叔。


    他點起根煙,正要說話,忽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我們三個頓時都停下來了手裏的動作,渾身緊繃的站在原地。


    “是陰兵”老頭壓低了嗓子說道,“居然來的那麽快走,跟上,別掉隊了”


    說罷,他飛快扯著我,招唿大叔一塊從側麵繞過去,小心翼翼的尾隨在陰兵的後麵,同時他還摸出三根白色的蠟燭分給我和大叔,讓我點起來。


    “護著點,別熄了。”


    我和大叔用火柴點了之後,就捧在手裏,這會兒也顧不得蠟油燙手了,專心致誌的跟著老頭走。


    沉默著走了半個多小時,穿過一大片樹林子後,露出一片開闊的草地。


    那些陰兵逐漸散去,露出一條小河,上麵支著塊木頭板,下麵的水流黑漆漆的,倒不急,和我曾經見過的奈何橋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


    尤其是木板子上還擺了冒著綠光的油燈,看著有點恐怖。


    “這是陰間獨木橋,過了這裏,咱們就真正進入豐都鬼城了。”


    老頭壓低了嗓子說。


    我好奇,“為啥叫獨木橋跟奈何橋有啥關聯不”


    “切,這就是你沒文化了。陽關道聽說過沒”大叔開口,見我點頭就接著說,“鬼要去陽間,正規的途徑是走陽關道,過了陽關道,就是陽間了。我們要去陰間也是一個道理,獨木橋,是給要去陰間的活人用的。”


    有句老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其實就是從這裏來的,不過嘛,沒什麽人知道罷了。


    “奈何橋嘛,是專門給死人走的。你小子上迴運氣好,上了奈何橋不過,還能迴來,我還是頭一迴遇見。”


    大叔砸吧砸吧嘴,我聽得一縮脖子,那鬼新娘的臉道道現在還記得。


    當初老頭說我和她前世因果未完,我就琢磨著今後或許還會見到,但那麽長時間過去了,我也沒啥事兒,於是也就扔腦後給忘了。


    現在被大叔這麽一說,我沒來由的一哆嗦,總感覺不大妙。


    老頭扭頭補充了幾句,死人走奈何橋,走了奈何橋的,也隻能是死人。


    意思是,即便是個大活人,誤入了陰間,走上奈何橋,那麽也就成了死人了。生死簿上的名字會被勾掉,肉身也會死亡,魂魄進入清算


    嘖嘖,我還真是命大。


    我拍拍胸口,問他們這獨木橋死人能走不


    “不能。什麽人走什麽道兒,不能亂了規矩。走了偏門是要付出代價的。”老頭鄭重的跟我說,世間萬物都有一定規則,輕易破壞的話,這筆賬早晚都要還出來的。


    我們說話這會兒,老頭已經擺弄完羅盤,依舊是他開道,咱們走後頭。


    不過剛上獨木橋時,身後卻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仔細聽,還有人在唿救。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慘叫聲愈發接近,我皺眉詢問老頭,“管不管”


    從獨木橋開始,這裏一塊都沒有小鬼徘徊,就連陰兵也是在這裏消失的。


    因此發出聲音的大概率是活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和我們一起進陰陣的那些個人。


    “不著急,看看情況。”


    老頭掐指一算,低聲說道,同時腳下的步子也沒亂,照舊踩上獨木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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