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遺憾,便是如此。但是倘若這樣便迷茫,那麽接下來的任務恐怕對他們來說還為時過早。”


    名為孟黛黎的動力物理學家如同往常一般收錄、查閱、修改著研究組的匯報資料,暖白燈光下的她不知在與誰交談——明明身邊空無一人。


    “……是麽,如果連您也這般相信,那我們還有什麽好推脫的呢……就這樣吧,還請您不要忘記同為管理者的職責,以及——適可而止,修複方圓千裏的城地相較於讓您拾起金枝要好上太多……閑暇太短,而現實仍需要更多時間去修複。”


    孟黛黎自言自語般說著,然後脫下白色的厚實手套,附有金紋、玄黑如刃的指爪間撒下一片銀塵。


    未等銀塵翻飛,僅是稍與空氣接觸,其便如幽靈般消散無影。


    “當然,我也會極力履行作為秘銀的職責。無論是死是傷,在我行職期間,可保石城無恙。”


    “探子已將淵季原點探明,城內的抑製力正常運轉。此時,黃金半醒,流銀沉睡。僥幸咱倆手中還有可行之子,暗麵不出,也就僅能仰仗您了,「自然」禦下。”


    ◎


    淵季——此世如同噩兆的一麵……如果說現實中那些黑暗地界所發生之事對於世人或低階非凡者已是心理陰影,那麽淵季便是天災與超凡的恐怖噩夢。


    “塵世語禁”“墮神墓地”——這隻是對其擴張原點的兩個代稱。


    凡人不可言語的禁忌,神明為所忌憚的極地。


    而淵季之所以被稱為“季”,也隻不過其是被總結的長時段周期爆發規律,毫淵接觸現實的這個原點從被清理到再次爆發之後的最後一個周期。


    “真是無趣又可悲啊,帕可欣,每年你都要將自己有限的力量投入這裏。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攪蘇醒,連我都忍不住為你哀歎,真的不想讓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禍端?這可是近百年來難得的機會……”


    “我不這麽覺得哦,一年蘇醒四次我還是能接受的。雖然真的一勞永逸解決它會讓我輕鬆很多,但這種話讓阿契來說未免還是太早了,我當然相信朱道擁有這個能力,但她讓你來……是不是有點兒對我太過看輕了呢?”


    酒紅色中長發女子無奈地攤了攤手,


    “哪有這種意思,我跟我姐都是很有原則的人。無論是您管理石城已及周邊城池原野萬年時光的功績,還是相當於咱們數十倍的閱曆,我們都沒有這麽想的理由。即使您現在被限製了很多,落魄於石城銅序之位,但您依舊是值得我們敬重的存在。我們來此的目的始終如一……”


    “那便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會任由你們越界施為,更不會讓你們觸碰那類力量。你既然承認我的閱曆,難道還不相信我以閱曆得出的結論嗎?”


    鵝黃色染藍的少女自晴空驚雷與氣生寒光中凝落、走出。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禮物,更沒有不受限製的力量。”


    “我們當然明白。”鴻契微微一笑,“但隻要您的一個承諾、一紙證書。明麵不能解決之事便會被這個城市更深的層次消化。你可以懷疑暗麵,但那些隱者與真……”


    手掌一握,萬籟俱靜,漸暗鵝黃的少女連忙打住她的話語。


    “夠了,他們不該因此而出手,這不是國戰,懂嗎?你並非想讓他們做擔保,隻是想讓我相信你們很有把握,對吧。如果隻是這樣,我想你是時候該讓開了,神上尊——鴻契。”


    “唉……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過就這麽迴去恐免不了老姐的批鬥。既然如此肯定地表態,那麽,應該不介意在清掃淵點之前來一場合情合理的熱身吧。融境造物——帕克辛·瀧加梵薩德”


    說著,酒紅發女子手上已然持上一柄沉譎古默的丈餘太刀。


    “看來你並沒打算讓我選擇……也罷,看看近百年石城新星的成果也不錯。這並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哦~那您可能得失望了。熱身可不是什麽簡單的擺手邁腿的老年活動呢……”


    說著,一刀已斬出。


    看不到!看不清!


    你問我那這怎麽知道她出刀了ヽ(°▽°)ノ?


    刀不在鞘中,而在指尖;


    星不在夜空,隻在腳下。


    若非此刀斬出,何能察覺此刻顛倒了宙星。


    這裏已經不是地表……不知道這是什麽怪力亂神,竟在悄無聲息的一瞬之間將兩者送上了太空。


    誒!對了,忘了說這刀被誰夾在指尖了。


    oh!竟然是之前那個不咋起眼的呆頭黃毛小蘿莉。


    〔別問我為什麽前文叫她少女,現在又叫她蘿莉,之前是眼花了,看她身高還不錯就直接叫了。細看之下……嘖,這種規模還是劃為蘿莉算了,她不配被稱為少女。或許……叫老女人也可……〕


    “火候尚可。隻不過還是讓這刀身產生了點點熱。我雖高齡,但並不老啊……”


    說著,無端生黑炎,附於刀尖。


    噬暗之火,竟使寂宙悾悾。


    指尖綻光明,如劍如雨、如萬般野獸噬咬漆黑寰宇。


    此刻,仿佛虛空誕萬物,宙星演變,生靈繁進。而原點,竟是這兩指刀尖融斥的那輪崆駭黑陽。


    不……不該稱為“黑陽”,因為一眼看去仍能看到對麵的星空,哪怕是被極度扭曲變形的。


    “如果現在還不上心,你將會為之前的失言付出代價哦。”


    〔不可能,絕不可能!她果然還是年輕,真年輕啊,這膚白貌美、這青絲飄飄、這玉樹臨風……不對!總之就是肥腸的美少女,不是,是非常!非常——這絕不是我慫了,雖然對方大概率有直接來淦自己的能力,但我此刻隻是真誠,隻是那麽的真誠???〕


    鴻契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雙方都知道彼此有著不能讓自己輕視的力量。可以看到即使兩指握住了刀尖,帕可欣的手也有著些許顫抖,即使顫抖頻率與黑炎律動頻率一致,但仍逃不過鴻契的眼睛。


    硬要說這顫抖是什麽程度的話,嗯……也就是用兩根手指夾起筷子那樣吧。


    “有意思。”鴻契緩緩開口,“也好,隨你的意,讓熱身進入正題吧。”


    帕可欣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凝視著鴻契,空氣中充滿了緊張和壓抑的氛圍。


    隨著鴻契手中刀芒閃爍,黑陽撕裂,連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


    刀身紅光微泛,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彌漫開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


    鴻契腳下生出黯淡蓮翼,身體懸浮在半空中。


    她徑直迎向對方發出的種種攻擊,明明是宇宙真空,卻仿佛看到了兩者之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碰撞聲。


    鴻契善用刀,帕可欣也熟用劍。


    劍與刀相割,火焰與黑暗交織在一起。能量波四溢,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幅壯麗而異恐的畫麵。


    每次對拚,仿佛時間也會為其停止片刻。


    那宛若快慢切換的那一瞬,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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