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著我。我驀然驚醒坐起,揉揉耷拉著的眼皮,真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我床前。


    “你總算是醒了!”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我說,這句話就像是親人對久病昏迷的人說的,話語中充滿了企盼和興奮。我定睛一看,是螃蟹大叔。


    “大叔你幹嘛?嚇我一跳!”


    我掃了一眼窗外,天蒙蒙亮剛剛破曉。


    “我等你起床去蛇發女的家看看呀!我昨天連夜找街頭藝人要了蛇發女家的地址!”


    大叔說話十分興奮。


    “大叔你可真行,這還不到七點呢!”


    我望著酒店牆壁上的時鍾投影。


    “七點?不早了!我都等你三個小時了!我過來一趟你在睡!再一趟你還在睡!這都不知道多少躺了!快快快,換衣服走人!”


    大叔督促我。這哪像一個即將步入老年,安享天倫的科學家啊!完全就是個十七八歲熱血活力的小夥子。


    我隻得起床,跟他徒步到蛇女的家。


    北極村雖然人口多,地方小,但也不是寸土寸金的到處蓋滿房子。


    蛇女的家算是挺偏僻的,孤零零的在一個小小的丘陵上。這裏地處阿拉斯加的北端,說是北極地區畢竟是在北極圈以外,距離北極點還有兩千多公裏。


    若不是跟什麽“聖誕老人的家”扯上關係,估計還是個荒蠻之地。


    房前的路被冰雪覆蓋,依舊能看出這裏是久不住人的荒蕪。


    到了門前,門鎖已經鏽跡斑斑。螃蟹大叔衝著我努嘴,“來!你們的一貫作風!”


    在別人眼裏,我們的一貫作風就是“野蠻”“直接”“效率”,我知螃蟹大叔想我把門一腳踹開,又豈能隨他的心意,假意婉拒,“直接踹開進去不好吧?”


    聽我這麽說,大叔急了,“你不來我來!”


    “先敲門吧!文明社會,文明一些!”


    我還想故意逗他一下,連忙攔下他。


    “文明一些?這話從旁人嘴裏說出來我還信,你們拿錢砸人習慣了,還有文明?”


    螃蟹大叔尷尬的看著我。


    我笑而不答,抬手敲門。


    螃蟹大叔望著門上鏽跡斑斑的大鎖,又看我裝模作樣的敲門,哭笑不得。


    “誰呀!”


    敲了幾下,門內居然真的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聽,真有人在家!”


    我望著螃蟹大叔一愣。


    “你是蛇發姑娘麽?我是在外星人酒吧裏跟你喝過酒的大叔啊!”


    螃蟹大叔忙對著屋裏喊。


    “還有我!”


    我也跟著喊道。


    “你們怎麽來了?”


    屋裏傳來的蛇發女的聲音。


    “我是來跟你道謝的,謝謝你在極光裏救我們出來!”


    “不用客氣,那些都是舉手之勞。”


    “可以讓我們進去麽?”


    “家裏太髒亂了,我還是出去吧!”


    我和大叔直勾勾的盯著那扇緊鎖的門,隻聽到腳步聲,卻不見門打開。


    眼前什麽都沒有,可我感覺到那隻冰冷的手又拉起了我的手。


    “那姑娘怎麽還沒出來?”


    許久,大叔有些不耐煩的對我說。


    “早來了!”


    我朝身邊努嘴。


    “對了,這姑娘會隱身!”


    大叔恍然大悟。


    “看來你不止會隱身,你還會穿牆啊!”


    我對著麵前的空氣說。


    “嗯。”


    隻聽到麵前女孩的聲音輕聲,嗯了一聲,依舊是什麽也看不到。


    “你一直住這裏麽?”


    我繼續對著麵前的空氣說話。


    “嗯。”


    女孩又“嗯”了一聲,聲音裏仿佛是羞澀。


    那隻冰冷的手拉著我似乎在輕微的搖晃,這像是見到戀人般的心情蕩漾。


    “你這隱身的能力也是與生俱來的?”


    螃蟹大叔問道。


    “是的!”


    耳邊傳來女孩的聲音。


    “那為什麽在酒吧我們能看到你呢?”


    螃蟹大叔接著問。


    “那個地方很特別!”


    女孩的聲音迴答。


    “那裏具體怎麽特別?”


    螃蟹大叔又問道。


    “就像我的超能力一樣特別。”


    女孩的聲音似是而非的迴答。


    “在我大廈裏,我也能看到你呀!”


    我補充問題。


    “你那裏也很特別!”


    女孩的聲音迴到。


    的確,按照周清的猜測,那棟大廈如果是個巨大的量子傳輸器的話,的確是很特別。


    “特別兩個字,倒是讓我們摸不到頭腦!”


    顯然答案可滿足不了大叔的好奇心。


    “還是很想知道你超能力究竟是怎麽來的!”


    大叔還在範文。


    不待女孩再迴答,一個紮著大馬尾的白皮膚女孩朝著我們走來。


    她臉龐生的很是清秀,但一身肌肉,完全就是金剛芭比的味道。


    雖是看不到蛇女,但我感覺她的手抓的我更緊了,似乎是很緊張,很害怕。


    我似是聽到了她的唿吸聲,離我越來越近,耳朵裏傳來一句很輕的話,“我要走了!”


    這句話似是說的非常不舍。


    “你去哪裏?”


    我緊緊抓住她,輕聲問道。


    “北極,那裏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女孩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答道。


    我感覺到臉頰似是被她親了一口,冰冰的感覺,我能感覺綿綿的情意,我的心跳也在不停的加速。隨後又感覺到她鬆開了我的手。


    “你們是那女妖怪的朋友麽?”


    馬尾女孩走近,衝著我們破口大罵。


    “我們隻是路過問路的。”


    大叔知道來者不善,連連擺手。


    麵前的雪地上由近到遠的留下一排腳印,我知道蛇女正在走遠。


    “鎮上的人都說這妖怪被燒死了!我就說這妖怪沒死!讓我逮到了吧!”


    馬尾女孩也注意到了腳印。


    說著,她隨手拎起門旁的木棍,追了過去。


    “鎮子上這些人,真是連死人都不放過!”


    看著馬尾女孩拎著個木棍追著腳印而去,螃蟹大叔感歎。


    “她跟你說了什麽?”


    迴去的路上,螃蟹大叔問我。


    顯然大叔聽到了女孩和我耳語,且他沒有聽清內容。


    “她說北極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我直言不諱。


    “答案?難道北極是那些超能力的源頭?”


    “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北極村所有的超能力者,他們的父母曾在北極圈工作。”


    “似是問題的答案,真的在北極了!”


    自從亨特死了以後,我對boss的“掌控一切”的反抗情緒越加嚴重,這種被玩弄於鼓掌中的滋味讓我倍感壓抑。


    所以在工作中,我慢慢習慣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對於神秘事件的調查,不主動,不積極。工作boss安排下來,我會盡職完成,但進一步的深入,boss不明確指示我也不會去做。可這一次,我卻暗下決心,北極是要去一次的!


    不為別的,就為了剛才那個冰涼的吻。更何況我感覺到,蛇發女似是有難言之隱,身處什麽危險之中。


    迴到酒店,赤琪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大早你們倆大男人幹什麽去了?”


    她陰陽怪氣的問道。


    “鍛煉鍛煉,做做運動!”


    螃蟹大叔搪塞著,就迴房間補覺去了。


    “那幾個穿越者的事情跟boss匯報了麽?他怎麽說?”


    我在赤琪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隻是要我把核實到真的有超能力的穿越者的名單給他。”


    “你跟他匯報了那些人的父母都曾經在北極點附近工作的事情了麽?”


    “還沒,我也想跟你商量這事!到底要不要匯報,boss如果知道這些人的超能力都和北極點有關係,定會讓我們走一趟的。冰天雪地,那地不容易去,我們會有冒很大的危險!”


    “這樣,你跟boss匯報一下,我們主動去北極調查這些事情。”


    我靠在沙發上,摸著下巴。


    “主動?你平時都不都是被動的麽?哪次不是boss下了任務你才願意調查,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麽?”


    “該表現的時候,還是要表現一下的!再說了,你不想看看北極點的極光麽?”


    “還看極光呢!上次差點在裏麵出不來的!”


    “這次的極光可不一樣,那可是正宗的北極點的極光。我們之前進到的極光,頂多是算是‘雞蛋的殼’,北極點的極光才是‘雞蛋黃’呢!”


    “行!我放棄生命去陪你這個紳士!你願意死,我願意埋葬!到最後!”


    聽她這句話的語法,和英文的語法有很大差別,我腦子裏火速的翻譯成漢語“舍命陪君子!你舍得死,我舍得埋!奉陪到底!”,這明顯就是中文的語法。


    上次赤琪會用熟練的應用中國筷子就讓很詫異了,又冷不丁的冒充幾句中國語法的句子,再加上那張臉皮,這丫頭身上有太多詭異了!趁著這次去北極,一次給她翻個“底掉兒”。


    “我們去北極探險,用什麽樣的交通方式呢?開飛機去還是坐船?”


    “飛機遭遇緊急情況不好處置,坐船到冰封區也不方便。你先去匯報吧!boss如果同意,我們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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