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奶娘已把陣前生喂飽了,跟著過來兩個奶娘,均有流不盡乳汁的好奶頭,一個小陣前生哪裏吃得過來?張萌就近伸手接過來小英雄自語道:“咱們老張家接香火的重任,可就全落在了你的肩上了,你要像你爹那樣神勇,在百萬軍中找尋上將首級,跟著你神奇的二奶奶好好吃飯,你就是咱老張家的種,咱們張門就沒有孬種,輪到誰那裏都得肩負起重責,現在,就你二叔最沒用,幹啥啥不行,吃啥又啥不剩,除了惹是生非之外還讓人家瞧不起,這迴總算是有了一個你,以前,二叔跟女人一樣沒有個自己的目標,對未知區域沒動力去探索,也沒膽量去獨自摸索,還沒有探求的心思,日子一天一天地被推著往前過,既便是心裏頭喜歡誰,也都是默默地不敢吱聲,不知道自己怎麽個活法……現在二叔我也想振作起來,換一個活法,要徹底與過去的紈絝子弟生活斷絕!堅決跟過去沒出息的生活永遠告別!……”他這樣震撼的話讓人聽得莫名,讓人一時不知張萌想要幹什麽?父親張天一剛才還把他跟於鬆他們兄弟作比較,覺得張萌處處優秀,離開於家兄弟後,已經算是脫胎換骨了,各事情辦得有根有據,比起自己的當年還要強上一大截,怎地還要脫胎換骨?難不成他是想出家當和尚?


    於柳的孩子也吃飽了,奶媽子抱過來讓奶奶暫看一眼,奶媽子要出趟外頭,四合院雖大,沒設茅房,奶媽子不敢把孩子交孩子的親媽,怕親媽心煩時要拳腳相加,夫人雖說是年歲大,有威望,可總比二少奶奶好說話,這樣小的孩子是不宜抱著出去的。奶媽的出現打斷了張萌的話,雖說像是對孩子自言自語,別人也都沒在意,張天一當父親的心裏頭可是不再平靜,張萌來到京城才走了幾步好路,又耍啥幺蛾子?別是一路上又被於鬆拐帶下道了?這人呀學好不易,走下坡道可是省勁又順腿,更何況對張萌來講是輕車又熟路?這人重新放坡更難管,就算是再小的雷石,瞬間便能滾到底,隻要是滾動起來,便可滾出天大的勁勢,對張萌來講是才脫離於家人,這又尾大甩不掉。想到這,他不想再吃虧,忙對張萌大聲說道:“按理說你對縣令家這樣安排是盡咱們最大能力了,暫時住幾天也沒問題,但是,你做事總願意自己想當然的,你得征求各方麵的意見,人家樂不樂意?他們可是個大家庭,總有愛吃肉的,也有不吃魚的……”沒等張天一把話說得太露骨了,張萌媽可是這方麵的老手,當年對張瀾排斥的小心思尚且如此,二人在一起過了這麽多年,丈夫是啥人她能不清楚?忙接著話題往下說:“現如今兵荒馬亂的,京城又這樣個地方,不像咱們老家說蓋房子就能蓋,這裏若想再有那麽多的房,那麽大的院,整那麽多間房是不可能的,親家住這裏是咱們請都請不到貴這客……”於夫人也不是吃閑飯長大的,在家是隨時都拿事的人,聽出來他們夫婦一說一擋的唱戲,心裏啥都明白,知道張萌媽的大包大攬,而自己沒機會細細論證便跟著一路撲奔著來,第一次覺著有點被嫌棄的味道,別看美鈴是她生的,可母女兩個正相反,於夫人不愛表述,觀察比說的要多,心裏頭偶有不快,好像是被誆騙了一般,她不冒然地把自己的意思亮出來,抬頭觀察著張天一接下來的用意,加之仨個兒媳婦兒私心各顯,這一路之上大有不服天朝管的苗頭,原先,在家時有縣令老鬼擋住了強勁的邪風,又有美鈴鎮著各洞房的妖氣,她仨妯娌的私心私欲全是弱性,這一路上全露餡兒了,於鬆、於柳和於楊裝成睜眼瞎,對自家屋裏的人又不加以約束,老夫人不願時時事事開口喊著,製止著,同是孫子和外孫子,陣前生竟配選兩個奶媽子,仨兒媳雖沒直說出口,話裏話外都表現出來些內心所想,老夫人嘴上不說,心裏盤算著在媳婦兒麵前顯示發威一下,借這機會開口道:“這一路上幸虧張萌悉心照顧,同是兒子,我身邊都是不出頭不拿事兒的吃貨,外麵的事都由張萌張羅著,人家養兒,不知不覺間在外麵成就大事,迴到家裏耍孝敬。你們仨個可真行,小時候吧,我瞅著還行,手裏有好吃的還知道分享給奶奶,拿著吃的找爺爺,現在,你們都有了媳婦,有了差樣好吃的連老娘在身邊都看不見了,悄悄地夾著遞給自己的媳婦、孩子,你們的格局就這樣大嗎?你媽是這樣教育你們的嗎?這一路之上你們仨任事不做,可自己屋裏頭整天鬧成了一鍋粥……什麽你家孩子他家孩子的……你們哥仨還整天大眼皮趿拉著就知道喝,自己屋裏的事裝著什麽也看不著,你們說,咱們這個家還講不講點規矩了?”於鬆很少見到娘親發威勢,今聽到這話是臉兒發燒,一聲不吭。老夫人接著說道“一路上都任由張萌安排慣了,張萌辦事周到細心,咱們都依賴於他的張羅,他這二年在京城鍛煉得跟換了一個人,看來,在娘身邊是耽誤事,影響你們長大了,興許離了娘便能大有長進,依我看,是你們太不長進……”夫人一麵誇讚張萌,一麵鞭策著仨兒子,再敲擊著兒媳婦兒,又讓張天一臉上有光。張天一從張萌手裏接過來陣前生,難掩心中之喜悅,滿足地說道:“孩子才是咱們過日子的樂源,有了這些孩子,這院子才有了煙火氣!”張萌娘是個響透分明的,聽此話,是親家母在教育孩子,又怕招惹到是非閑話,忙扯著相公躲進屋,於鬆忙上前扶著娘親道:“我的娘哎!都是我沒做好,惹了老娘生氣,這不是安定下來了嗎,我保證每天晚上給娘親請安,請了安再迴屋睡覺,今後,就算是碰到龍肉,必先送到娘親嘴邊,然後我再嚐,說著點頭哈腰扶著老娘進屋。


    張萌錢搭子前後全是熱乎的雞蛋,現階段能從京城裏整出這麽多的雞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能人,京城被圍二個月,連皇上也改吃蘿卜、白菜蘸大醬了,眼下這些熱乎的雞蛋可遠比金元寶還要招人稀罕,張瀾忙打發人去叫來祖大壽等眾團練總兵來一起分享。這些總兵們突然間見到了這些個好吃的,不講身份、道理、麵子,一頓亂搶,沒有半點高官的排場,先把挎兜子裝滿,好留著自己事後再吃,眾人都一致盼望著大帥能從皇上那裏領迴來許許多多的獎賞獎品獎金,祖大壽最是直性子的,他為人一向熱情,對朋友出手大方,對手下的將士他也極豪爽,對人熱心腸一輩子了,是典型的北方漢子,張瀾在他家飯吃,已給張瀾挑了七碗打鹵麵,還勸張瀾吃完了再挑,告訴張瀾盆裏還多得是,催促著多吃多吃,酒喝三斛仍勸酒,他祖大壽也是袁崇煥最依重之人,在幾個總兵中戰功顯赫,他作風硬朗,是聲望最高的一個,這些日子裏,將士們打了大勝仗,城上不管不問的對待英勇的戰士,造成缺醫少藥,人沒有糧食吃,馬無草料喂,全體將士等盼著城上的熱情,多日來,對城裏的冷漠是罵爹罵娘罵姥姥……忙向張萌打聽大帥的情況?


    祖大壽聽張萌說出袁大帥被吊鬥吊進城,直接關進了天牢,擱下手中的雞蛋,忙跑到城牆根向城上喊話以求證實,萬想不到的是城牆上的迴答與張萌學的是一致,城外的將士,尤其是跟著大帥一起衝殺受了傷的將士聽到了大帥受到了這樣不公的待遇,頓時痛恨得邊哭邊罵,有人跪在地上,向老天爺祈禱,保佑自己的大帥!祖大壽高聲叫罵道:“皇帝老兒,居然不肯放我們的袁大帥,我等還留在這裏給他賣命作甚?反了算了……”帶著自己的手下軍隊直接迴轉……張瀾跟祖總兵關係密切,雖知祖總兵行事一向如此,勇氣可嘉,魯莽過頭,一時間覺這樣撤兵不大對勁兒,說實話,這些天也是氣憤不過,一聽張萌說不記功勞,反把大帥關進了天牢,也是大驚失色,但張瀾暗想:也許這樣一幹,能喚醒皇上的執著,促使皇上有所改變……也不自主地跟著大部隊往迴撤,祖大壽嘴上說反了,並沒有反,如果真反了,直接把京城拿下,那才是真反了……大軍拔寨走人,急得張萌忙問:“哥!你說的拳腳練硬了是啥意思?”張瀾迴道:“練功夫練的是勁力,迴避的是蠻力,現在你打出來的與粉拳沒區別,沒有傷人勁,都是花拳繡腿,難於服眾,最是練功的大忌,真正殺人的功夫是長久練得的,常言說練出來的是功夫,沒練出來的便是花架子……”張萌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迴味哥哥能夠在這當口耐心地聽他說話是近幾年最大的改變,能獲得哥哥在這個時候麵對麵地指導,說明哥哥仍然是護著自己的,還有到嘴邊上的話沒等說出來,哥哥已經走遠……其實,他就是想向哥哥打聽打聽刁貴的情況?刁貴隨軍後一直表現很好,雖說是個勇(勇是臨時兵,卒是半正式的兵,張瀾等五台俗家弟子在冊都是卒的身份,隻有兵才是正式招的),可訓練能吃苦,做事勤詢問,練功練陣他當先,已是領兵千人的千總,不再是忍氣吞聲光知道幹活的笨人了。


    第二日,皇上急派孫承宗傳旨召迴,祖大壽不奉召……主要是孫承宗定不下來放大帥之事,附帶著將士們的不滿得不到讓人滿意的答複,將士們提出功勞我們可以不要,總得有一個對我們的合乎情理的態度吧,將士們千裏勤王,勇往直前拚死打敗了號稱無敵的旗人,幾天來得不到任何的安撫,我們在這裏求醫問藥都找不到廟門在哪裏,哪怕是從城頭上扔包金創藥,也能溫暖一下將士們的心……我們在這裏拚殺你們可以不管,可以坐山觀虎鬥,我們拚殺勝利後,朝廷哪怕是從城上丟塊餑餑也算是我們沒白拚殺一場……我們流汗流血打跑了大清軍隊,解除了八旗軍對京城一個多月的圍困,城裏頭的人什麽也沒幹,哪怕對我們的勝利喊一嗓子也算是對浴血奮戰將士的一點鼓舞……這些問題孫承宗都沒有給予肯定答複……


    祖大壽一時間成了袁家軍帶頭的,他跟眾總兵們商量,這得等聖上給個明確的答複。但大軍還是急需糧草和郎中,一時間走不是,留也不是,左右為難,大軍沒辦法,還是得先就地駐下……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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