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一過,一冬天存下來的雪不知道啥時候開始悄悄地它就沒了,壕溝裏或陰影處的大雪堆偶爾露出來些許的殘雪獨自承受歪風邪氣不正經地瞎濫吹。地表麵一冬天被凍得呲牙咧嘴,很深很寬的大地裂子在不知不覺中閉合了張著的大嘴巴,偶爾一大口一小口吐著委屈的苦水,以此來抗議老天爺的殘酷無情,通過無聲的嘔吐來大罵特罵寒冬沒有一點人情味兒,這是關東凍土帶所特有的自然現象。老天爺的心情此時也在變化之中,經過了一個冬天北風那個吹,老天爺的那口惡氣也順當了,風兒由刺骨刮臉的刀劍幻化成了乖孫女兒柔軟的小嫩手,老天爺擱置了刀霜劍雪,不再咳嗽發怒了,臉上的褶子逐漸地平坦開來。


    春日的柔情把烏鴉大群大群地招惹過來,落在空地兒烏鴉鴉烏鴉鴉鬧著玩兒,當著眾人的麵傳說著誰暗戀誰的小道消息,引起烏鴉們不好意的瞎矯情,其實她的心裏還是美滋滋的,那種甜蜜通過哆聲哆音就可以得到見證。大型的候鳥千裏奔波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家,大雁千萬裏的逞能,大雁的現身就宣告了——關東這裏是在進行季節的更換,春天來了!


    大雁不是自己來的,天地間到處彌漫著一股股甜潤的氣味兒,這氣味彌散開來,甜潤的氣味鼓搗著萬物萌動。春天的美妙給人以喜悅,墨客們更閑不住,借酒勁把這種奇妙的感覺加許多的遐想編出來很多動人的春故事,然後便是媽媽將這些個故事講給孩子聽,孩子再傳說給孩子聽,美好的故事一代代被傳說開來,更有人把春姑娘的美麗編成歌謠,廣泛傳說著,互訴著春天裏的好感受,人們盡情地抒發春天的氣息,這氣息鼓舞著人們走出家門,離開屋裏的陰森,到外麵接受絲綢般的春風,讓風兒來翻動著頭發,領略春風拂麵的好感覺,更是為了讓明媚的太陽光曬一曬臉,能換上微笑,用微笑迴報太陽送過來的溫情。


    層出不窮春光美的歌曲被一茬茬年輕人不斷演繹著,傳唱著,年輕人對遠飛的大雁不停地歌唱,寄托著彼此美好的思念,對大雁遵紀的稱讚也讓雲兒在一旁暗暗地高興,雲姑娘們都自願地脫去了灰服,換上了春日裏的輕裝,一朵朵微笑著布置在藍天上,成為清新可愛帶著春味的白雲姐姐,為鴻雁的壯行開路和導航。大雁不瞎整,在帶頭人嚴明紀律要求下,排著隊步調一致地接受白雲姐姐的檢閱!


    大雁和春風在天空不停地鬧騰,那冰封著的小河耐不住勁,偷偷地蘇醒,日夜不斷地融化,冰水叮咚叮咚沒幾天的功夫便悄悄的搞出沿淩水來,已悄悄的在大地之上涓涓之水,雖說是涓涓,也是開啟了河水流動的模式,河水流向別處,流向遠方,流向未知。


    地下的水與天上的雲相互勾結,弄出水蒸氣來攪動天地間一切都不消停,就好像是天和地都在晃蕩,讓人有醉暈春天的感覺,四周望出去遠處蒼茫一大片,皆是白亮亮的,天邊的那棵大樹影影綽綽在水裏浮動,讓人對遠處的遠處產生了無限的向往。張瀾不去追,究竟是為了什麽?張瀾沒詳解,薑海峰沒敢多問,遠遠的從遠處影影綽綽地看到了來了一群人,這群人在波紋中忽高忽低變化中,從空氣中飄過來的,地氣太濃烈,相距百步就有被蒸騰的感覺,兩人開始猜過來的是幾個人?幾匹馬?直到近處才看到是一人四馬,那一人便是沉穩殺手羅振坤,仨人相見,自是萬分高興,羅振坤交還了五點白,並把成功擊殺趙吉民的壯舉講出來,是響箭把羅振坤召喚過來的,正聽羅振坤敘述,又有劉領坤、於美玲從飄渺裏趕到,眾人在此相遇,那可不是在大營裏,尤其是張瀾見到媳婦兒恨不得上前從那馬上把她抱起,論功夫,頂數她差,又是個不省事兒不怕事兒,唯恐天下不亂的,她不鬧出大事來誓不罷休。


    羅振坤突然間看到張瀾錢搭子上插了根骨鳴鏑,覺得奇怪,伸手抽出來好奇地問:“哪裏來的這東東?”隻見骨鳴鏑做工精細,十分小巧,這肯定不是張瀾正常攜帶之物,張瀾告之這東西是胡凱的,他用這個召來了嶽清友,兩個人如何又合攻自己,及到薑海峰到來前,嚇跑了二人,要說羅振坤是出色的殺手,他從這個事中嗅出了厲害的殺機,開口問:“誰身上帶弩機了?”大家都搖頭,告訴說沒有那東西,羅振坤又問:“那弓也成!”於美玲迴說道:“弓也沒有。”羅振坤又看了看別人,所看之人沒有一個表示有的,羅振坤埋怨道:“這些個武林大人物,出來連個殺人的弓箭和弩機都不隨身攜帶,又還都是軍人,軍人咋能沒有殺人的弓箭或者是弩機?”羅振坤可不是埋怨人的人,他說話本來不溜,在這當口,絕對不是指責人的時機,對羅振坤之能,於美玲是最了解的,忙打聽原委,羅振坤解釋說道:“他們是拿這個傳遞消息的,相互溝通……”於美玲點頭說:“是呀,我們都知道了,那又如何?”於美玲真不是個好殺手,她遇到的那個被她逮住的造謠者,原是嶽清友的徒孫,兩個人打起來,於美玲也不知道他的家數淵源,也不懂什麽武術套路,也不去管他是什麽門派,隻顧閉著眼睛一頓瞎打,其實那個人是鷹爪門厲害的角兒,於美玲還看不出鷹爪門的厲害,哪裏知道什麽爪門?憑的是一股子熱情,敢於拚命就是了,她還不知道天下武林之大環境。


    嶽清友的徒孫是早前被努爾哈赤動員的,他又偷偷地把嶽清友說動了,也是該嶽清友早死,明明是天下第一大門派的掌門人,又有武聖人——嶽飛嫡傳後人的頭銜,這樣的家事他不懂得珍惜,偏看重提升武功,自己已經是頂級高手仍不滿足,以當奴才的代價換來的是打通任督二脈,最終是被棄屍荒野,被遺臭萬年。


    於美玲還是沒明白羅振坤的意圖,羅振坤解釋道:“既然他們用這個辦法溝通,那麽,咱就用這個辦法投餌。”嘴上說著話,手上不停工,用左手攥緊骨鳴鏑,右手抓緊弩矢杆,稍微扭動拔拽,“啵”的一聲,拽下了矢杆,把骨鳴鏑對準方向,中指揮彈,那骨鳴鏑破空而出,帶著嘯叫聲直奔雲端,站在一旁的於美玲看得呆住,不知道天下間還有這樣的指力?


    好奇心要了人的命,響箭,有人打馬過來一看究竟,來到近前才知道是張瀾他們,又不能調頭改道跑,也沒敢打馬衝關硬闖,終究是他心裏有鬼,拘謹地在馬上端坐,裝作若無其事不認識張瀾等人,其實,老師在講台上,孩子有啥動作?那還能逃過老師的法眼?無論他任馬兒自行,怎能逃得過沉穩殺手的眼睛,羅振坤叫道:“玉麵虎白玉堂!”最關鍵時刻他嘴好使了,沒有丁點兒的口吃把名字喊出來,白玉堂三十一歲,習慣穿白衣服,梳光亮的頭發,腮幫子有個酒窩,與這些人沒照過麵,突然的唿叫白玉堂沒有再裝住,抬頭找尋,於美玲最積極,離得又近,兩炮齊發,為啥苦禪給這五人稱五虎上將呢?名字就從臭美的玉麵虎綽號身上來的,當他從身邊不自然地路過,羅振坤腦子裏急快速地搜索,肯定了這樣一個名字,萬沒想到玉麵虎反應極迅速,躲那兩炮,整個人升空一丈高,羅振坤輕功了得,見白玉堂整這樣高,心裏有數了,在他下落之時喊道:“胡凱跟嶽清友才過去,就在前麵不遠處。”嘴上說著話,手沒閑著,把打給趙吉民剩下的繡花針全部打出去,針雖細小,可尾部都有個小尾線,才被張瀾看得真切,他說話又費勁,白玉堂得拿出來精力,分神來聽,落下時身上的幾大穴被盡數打中,這就是羅振坤的功夫,這就是羅振坤的能耐,人在空中飛行之中,春風也在大一口小一口地吹,細小無力的繡花針竟然飛針走穴,三大動態中,認穴位之準,就好像是穴位安有吸鐵石,把繡花針吸進去,白玉堂身後的幾處大穴盡數被打中,羅振坤這能耐無人能及,很多很多郎中大夫也得靠手摸反複確認才可找準穴位,羅振坤這能耐連張瀾和薑海峰兩個通了小周天的都暗暗稱奇,萬分佩服羅振坤之能,為了分散白玉堂注意力,羅振坤把胡凱的行蹤相告,就羅振坤這個沉著冷靜也是無人可比。


    劉領坤上前就是“大風大浪”,這一招名字好聽得緊,實則是最兇殘的下手,這一招一旦使出來,就算是有人在旁喊出——手了留情,已然無用,功力已然盡數打出,沒有後悔改錯的機會。劉領坤把恨意全釋放,一招“大風大浪”非但沒把白玉堂腦袋打爆,白玉堂還衝著他劉領坤直發狠,劉領坤就好像是看到羅振坤打趙吉民一般,連續擊打,至白玉堂死,死後沒有內功支撐,劉領坤功力不弱,一掌便把白玉堂腦袋瓜子拍碎。張瀾心裏暗想羅振坤才是最適合幹這事之人,應該說是了不起的詭才,心理素質最穩定。玉麵虎是有何等大能耐的人,也被不起眼的羅振坤發現並輕易地打殺。


    其實,還有一個人聽到響箭趕到,那就是劉德凱,劉德凱沒了馬,來到近處沒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曾見過嘯箭,他是丟了坐騎在先,在遠處聽到響箭,急著趕過來,他沒有走道,是橫壟地步行過來,大老遠認出來其中的於美玲,便臨時假裝拾柴人,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裏,親眼見劉領坤發狠殺人,他又巧妙及時地裝成拾柴人,在升騰的氣動裏,算是躲過了一劫。


    於美玲張囉著要走,張瀾說道:“咱們得把人埋了,我們不是為了讓他入土為安,我們是為了不給地方留下太多的無頭案,也少給老百姓造成恐慌,咱們費點事兒,趁屍首沒壞,撈壕溝裏埋了,不然,過幾天臭了,上不前人了……”


    羅振坤說:“這冰天雪地的,沒有鎬沒有鍬是不行的,我去到屯子裏找,你們在這裏稍等!”羅振坤是個勤快人,他從不與人爭論,隻要是有人定下來的事,他都認真去聽,對張瀾的話更是百分百地去完成,別看張瀾不是在大營,是在五台山眾師兄弟的環境中,張瀾也很少說廢話,所以大家都服氣,說出來的話也都有份量,自打領兵以來,就更是少有廢話,因而在軍中地位越來越高,威望也越來越高,成了僅次於大帥的那個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您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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