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種對決,結局是固定不變的,戰場尤其如此。


    如果不盡快扭轉劣勢,就隨時可能喪命,在鄱陽湖上,朱元璋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雙方激戰正酣,朱元璋指揮若定。


    “難星過,急更舟!”劉伯溫突然大叫,拉著朱元璋換船。


    朱元璋站定後,迴頭一看,原先的戰船已被炮彈擊碎。


    陳友諒兵勢正盛,激發了一位驍將張定邊的萬丈豪情,他要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張定邊勇不可擋,孤軍深入,直奔朱元璋殺過來。


    朱元璋急令躲避,誰知坐船擱淺,動彈不得。


    周圍酣戰的將領很快緩過神來,紛紛駕舟來救,可是遠水難解近渴。


    難道天要亡咱,朱元璋絕望了。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常遇春搭弓射箭,閃電一般劃過天空,正中張定邊。


    命懸一線,朱元璋又躲過一劫。


    為了充分發揮巨艦高大的優勢,陳友諒下令將“巨舟連鎖為陣”。


    連續發起數輪進攻,均被打敗,朱元璋親自督陣,仍退縮不止。


    部將郭興獻計,“非人不用命,舟大小不敵也,非火攻不可”。


    朱元璋令常遇春征調漁船,裝滿蘆葦、火藥。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風!風在哪兒啊?!


    黃昏時分,東北風起,廖永忠、俞通海等人駕船出發。


    風越刮越緊,數艘火船飛一般衝入陳友諒的水寨。


    火光衝天,熊熊烈火映紅了半邊天,濃煙滾滾,慘叫連連。


    陳友諒的戰艦化為一片火海。


    兩個親弟弟被燒死,陳友諒損失慘重。


    接下來的數日,陳友諒接連戰敗。


    朱元璋隊伍士氣大振。


    接下來,他要扳迴另一個劣勢。


    搶占上遊。


    陳友諒想退守鞋山,卻發現朱元璋搶先一步占據罌子口。


    緊接著,朱元璋趁夜移駐左蠡,控製上遊。


    陳友諒陷於被動,進退兩難。


    朱元璋親自坐鎮湖口,等著陳友諒糧草斷絕,自亂陣腳。


    陳友諒派舟師出去搶糧,遭文正截擊,戰船被燒。


    山窮水盡,陳友諒冒死突圍,中箭而亡。


    戰事結束,朱元璋勝出。


    有人建議,乘勝追擊。


    朱元璋認為,“窮寇莫追”,下令班師迴應天。


    聽雨軒後,子薰抱著他,痛哭流淚,“嚇死我了,淩川,嚇死我了”。


    他緊緊擁著她,“別怕,咱迴來了,沒事兒了”。


    李善長率百官勸進,國公爺決定自稱吳王,夫人馬氏為吳王妃,長子朱標為世子,任命李善長為中書省右相國,徐達為中書省左相國。


    今後,可能還有很多硬仗要打,上位很可能不會再親自上陣了。


    至於張士誠,自然要交給徐達、常遇春他們。


    吳王的側妃,他力排眾議,隻立如夫人為側妃,位於其他妾室之上。


    如夫人憑什麽位於世子生母之上?


    有人想拚死勸諫,被李善長攔了下來,現在隻是稱王,等登基稱帝時,再諫不遲。


    上位剛曆經生死,對如夫人情義正濃,此時勸諫,效果難測。


    時機不到,急不得。


    上位遲早會明白,繼承人可比寵妃重要得多。


    有人高興,有人愁。


    子薰沒什麽感覺,就算被封為皇後又如何,她的命運半點不由自己作主。


    孫氏淡淡地,不喜不悲,見了子薰,照常行禮。


    二夫人要行禮,子薰急忙攔住。


    世子的生母,不容小覷。


    胡青青氣壞了,憑什麽要向她行禮?憑什麽隻有她是側妃?


    她瘋狂地扔東西,屋內一片狼藉,丫鬟彩玉大氣不敢出。


    王爺為鈺瑤的名字起名為春,沐春,辦了盛大的滿月酒。


    子薰和鈺瑤的生意正常起步,熊倩簡直是經商的天才,她找了一位經驗豐富的掌櫃,自己在幕後掌控全局,從工藝流程到資金賬務都牢牢掌握在手裏。


    翠英跟著迴到應天,她已經知道父親謝再興投張士誠一事。


    母親當場嚇暈了。


    翠英心情沉重,不知道如何跟妹妹說。


    她不認為妹妹的心理承受力比母親強多少。


    翠英先找到了子薰,“幹娘,我該怎麽辦?”


    “要不先瞞著?”子薰也沒有好辦法。


    “瞞不住了,母親藏不住事兒,肯定會告訴她。”翠英眼睛紅腫。


    如果避無可避,那就麵對吧。


    子薰緩緩開口,“我會陪著她,開導她。”


    翠英忍不住大哭起來,其實她的內心何嚐不是慌亂無助。


    “會過去的,沒事的”,子薰輕撫她的後背。


    翠微這邊的雷還沒爆,胡氏懷孕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子薰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驚訝,胡氏近來住在梅園,她何時跟國公爺在一起的?


    “側妃娘娘,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我……我……沒想到”,胡氏慌得一塌糊塗,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在梅園?”子薰皺起眉頭。


    “不是,不是,嗯,……在以前那兒……咱迴去拿幾件衣服,沒想到國公爺,不,不……王爺,沒想到王爺去了,就……”,胡氏低下了頭,等待發落。


    雖然她現在跟胡青青一樣也是吳王庶妃,可是仍把自己當成子薰的奴仆。


    跟主子搶男人,她覺得自己錯得很離譜。


    可是,國公爺,不,王爺……她不敢不從。


    “慌什麽?”子薰微微笑了笑,伸手相扶,“快起來,以後不能再跪了,都是服侍王爺的人。”


    “是”,胡氏的聲音低得跟蚊子一般。


    子薰讓胡氏坐好,給她診脈。


    脈象正常,胎兒很健康。


    “好好養著,不能再幹活了”,子薰道,“王爺怎麽說的,以後住在哪兒?”


    “說讓夫人……不……王妃安排”,胡氏結結巴巴。


    “王妃怎麽安排的?”子薰問。


    “住在二夫人……不……李庶妃後麵的跨院”。


    跟胡青青住對過,那個囂張跋扈的性子,胡氏……


    子薰沒往下想,安排這些事本就是王妃的份內職責,由不得別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好在胡氏老實,不一定會惹到胡青青。


    子薰不是聖母,管不了胡氏那麽多。


    胡氏正懷著身孕,胡青青敢亂來,王爺也不會饒過他。


    子薰讓人找出些布料和營養品,給胡氏拿過去。


    胡氏千恩萬謝,子薰忍不住,還是囑咐了兩句,“躲著些那位胡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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