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貓並沒有要迴答自己的意思,嶽雲竹頓感無趣,也不再笑了,平靜地道了出來:


    “當年背叛打宗的,是嶽家。”


    星羅班早有預料,倒也沒那麽驚訝。


    從城門到這裏,他們也觀察到一些穿著不同的貓,能夠很清晰的辨別出是三股勢力。


    而城門守衛應當規劃在宗宮手下,而說的並不是宗主令而是家主令,從那些士卒對嶽雲竹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打宗的實權應全部在麵前這隻貓所在的嶽家手中。


    “是你們投靠了黯,害得打宗慘敗!”


    武崧有些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武家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本應該是名門望族如今卻成了禁忌,與嶽家脫不了幹係。


    “這也不能太怪我們吧?畢竟,打宗的貓都自恃武藝高強,不一樣弱的很?能打的就武家,林家還有虎家的老一輩,其餘的都沒幾個厲害的。”嶽雲竹表現的很是不屑。


    幾貓都有些反感嶽雲竹這種什麽事都說的很輕的態度,自然也不想給他什麽好臉色。


    明月開口,極為了斷地問道:


    “你在懼怕什麽?”


    嶽雲竹麵色一僵,也不笑了,盯著明月瞧了好一會兒。


    “我怎麽知道,你們不也發現不了她嗎?”


    “大叔,您就不能說點聽得懂的嗎?”白糖無語極了。


    “何必與他廢話,既然已經確定是嶽家,那就先淨化嶽家的混沌再去找嶽衍!”


    “你們打得過嶽衍?”


    嶽雲竹麵色很是懷疑。


    “十殤有何可懼?!”


    “也是,畢竟陰摩羅都敗在了你們手裏,不過沒有鎖韻陣,你們打得過他嗎?”


    幾貓心下驚駭,隨即而來的則是一種忌憚的心理。


    他分明身在打宗卻知道的如此清楚,要麽他是黯的手下,要麽他一直在關注星羅班動向,但幾貓更偏向於前者。


    “我說過了,我不是黯的手下,你們愛信不信,你們幫我一個忙,我替你們殺了嶽衍如何?”


    小青感到奇怪,反問道:


    “你不是嶽家少家主嗎?為什麽要殺嶽衍?”


    “我隻是他的刀罷了,不過刀太鋒利的時候,使用它的貓也容易被誤傷呢。”


    嶽雲竹笑的癲狂,那雙淡紫色眸子裏慢慢被濃重的殺意浸染。


    幾貓不為所動,武崧道:


    “你並不值得我們信任。”


    “嘖嘖嘖,險些忘了你了,武家後人。”


    武崧麵色一變,哨棒被一把收了迴來。


    “別激動,要不這樣吧,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我告訴你武家和當年的事作為交換如何?”


    “我怎知你不是滿口謊言?!”


    “憑我不是京劇貓也不是魔物。”


    此話一出,星羅班幾貓都愣在了原地。


    不是魔物也不是京劇貓,他們唯一想到的就是——異貓!


    “看你們的表情,猜到了吧?沒錯,我就是異貓!”


    震驚之餘,武崧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你說你是異貓,但我記得,打宗追殺異貓,你又為何自暴身份?”


    嶽雲竹輕笑著起身,幾貓都滿臉警惕,卻見嶽雲竹湊近武崧耳邊低語:


    “那是因為京劇貓忌憚異貓又想將異貓據為己有啊!”


    嶽雲竹依舊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笑得陰森,笑中帶著隱忍的憤恨。


    “你們隻要幫我救出一隻貓,我就幫你們殺了嶽衍!”


    明月一拍桌子,茶水激蕩,


    “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沒有你的幫助想殺嶽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們根本沒必要幫你做事!”


    “那你們是想整個打宗的京劇貓都給他嶽衍陪葬嗎?”


    “你什麽意思?!”


    “也是,你們沒有參與督宗的內亂,不過也應該聽說了,那區區一個時明就能讓一個宗派弟子十不存一,你說一個十二殤,會怎麽樣呢?”


    雖然感覺嶽雲竹話語中多半隻是威脅和恐嚇,但卻沒有不信的道理。


    見星羅班仍舊猶豫不決,嶽雲竹麵上終是浮現出一絲不耐,可又不知想到什麽,忍了下來。


    “我們不妨開誠布公,這樣吧,我告訴你們嶽家的秘密,你們再行決斷!”


    “貓土大戰之前,異貓千顏盜走秘寶混入異貓之中,十二宗對異貓進行了新一輪的圍剿。”


    “那時的打宗為四大家族所掌控,但武家和嶽家漸漸勢微,嶽家家族嶽衍為求功力增進不擇手段,暗地裏投靠了陰霾山穀。那時,武家和林家共同圍剿九尾異貓一族,黯出手阻攔,與林、武兩家鬥的兩敗俱傷,後來……”


    武崧心中焦急,但也並未全信。


    “後來什麽?!”


    “你們隻要幫我,後麵的事我就告訴你們如何?”


    “先告訴我們!”小青道。


    “沒有這個道理,隻要你們去了我說的地方,一切自會分曉,去與不去,你們自己決定。”


    “去哪兒?”


    “嶽家秘牢。”


    ————


    ——


    “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幹嘛一定要答應幫他,知道之前的事的貓我就不信整個打宗找不出第二隻。”


    白糖看著手上的鐵鏈極為不滿。


    “丸子,你再問一次我們還不知道會去哪兒呢!”


    “一天被抓兩次也是沒誰了。”小青很是無語。


    “不幫他還能怎麽辦?這鐐銬會隔絕全身韻力,強行掙脫我們實力損失大半更為不利。”


    “他真的會信守承諾?”


    ————


    ——


    ‘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聽,不過要是再被抓,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呐!’


    ‘嘿!問就問,誰怕誰啊!我們走!’


    ‘丸子,別衝動!’


    ————


    ——


    “白糖,你該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吧?”小青問道。


    “肯定的,他不怕我們再被抓,那牢房裏肯定有什麽秘密,我們一探便知!”白糖小聲道。


    “沒想到你這丸子還有聰明的時候。”武崧笑了笑。


    “那是自然,本天才就沒有不聰明的時候。”


    “切~”


    ————


    ——


    “進去!”


    幾貓被推搡著進了一間黑漆漆的牢房裏,獄卒將門鎖上便離開了。


    幾貓在黑暗中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隱隱可以聽到一些極其細微的喘息聲和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這地牢裏關了不少貓啊。”白糖小聲道。


    “大飛,你用聽聲辨位看看這裏有多大。”武崧道。


    “好!”


    大飛閉上眼凝神感受四周的聲音,漸漸被一道聲音引著朝地牢深處而去。


    “這牢房到底多大啊,大飛都聽了好久了。”


    “噓!”


    大飛恍惚中迴神,晃了晃腦袋,耳鳴才消退下去。


    “大飛,你怎麽了?”武崧擔憂問道。


    “沒事,俺剛剛聽到細微的聲音就想通過聽聲辨位確定位置,結果走的太深了,好像有禁製。”


    “也就是說這地牢暗藏玄機!”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嶽雲竹知道我們一定會查,而查的後果就是被帶進牢房,所以無論我們之前答不答應他,現在都要根據這條線走下去!而這就是他希望的!”小青分析道。


    “可惡,還是入了他的圈套。”


    突然聽到聲音,幾貓抬頭就見到一個壯碩的身影從台階上走了過來,後麵跟了幾隻貓,手裏提著飯盒。


    隨之而來的就是“邦邦邦”的敲擊聲,隨著食盒被粗暴地扔在外麵的地上,獄卒拿著勺子開始將飯挖進碗裏,很快就聽的嘈雜的聲響,鐵鏈晃動和摩擦聲也不絕於耳。


    無數雙手伸了出來去夠那些碗,抓住就開始狼吞虎咽地朝嘴裏塞。


    輪到星羅班時,領頭的貓走過來將飯盒推了進去,語氣裏滿是不屑。


    “若不是你們都有些身份,就和這些該死的異貓一樣了。”


    “什麽?!”


    白糖剛要大聲理論就被武崧拽住了,


    “別說話!”


    那貓輕嗤一聲走了,隨後便是牢房大門再死鎖死的聲響,一切歸於平寂,隻能聽見細微的咀嚼聲和咳嗽聲。


    “這裏麵的都是……異貓……”


    白糖憤慨不已,一拳捶到地麵上。


    “不隻是異貓,還有平民。”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一旁的牢房裏傳了過來,隻見一雙黝黑枯瘦的手慢慢伸了過來,一把拽住食盒就往自己那邊拖。


    “你做什麽?!”


    “我……我好餓啊,吃的……你們不要就給我!!!”


    那貓見食盒根本過不去,索性直接把食盒打開抓著米飯就往嘴裏送。


    幾貓於心不忍也沒有阻止,但當米飯和木盒都掉到地上的時候,一張隱秘的字條也掉了出來。


    “這是什麽?”


    白糖上前撿起來,幾貓圍在一起看著字條上的小字。


    【鑰匙在飯盒下方的暗格裏,打開鎖鏈後,找到他,然後去嶽家密牢,替我做完那件事。】


    “暗格?”


    幾貓看向被那隻貓握著的飯盒。


    那貓一直往嘴裏塞著米飯,直到塞不下了才鬆開了手,又重新縮迴黑暗裏。


    “打宗的貓都是瘋子……血統……去他丫的血統……老子沒有血統就在這兒活不下去!都瘋了!瘋了!”


    那貓瘋瘋癲癲地一把扔了手裏的飯盒,飯盒落到地上,被大飛撿起來。


    “找到了!”


    大飛一拳將飯盒砸爛,果真掉出一把鑰匙來。


    “我們真的要去嗎?”小青有些遲疑。


    “沒有退路。”


    明月邊拿著鑰匙給武崧開鎖邊迴道。


    “走唄!還能更糟糕嗎?至少我們得先找到宗主才行。”


    幾貓悄悄打開了牢門,朝著深處走去。


    ————


    ——


    嶽雲竹站在房門前,手中的珠子撚的更快了,突然。


    “吧嗒——”


    整串珠子瞬間灑落一地,慢慢滾下了台階……


    “恭迎家主出關。”


    “既然是刀,就要做一把聽話的刀,別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別忘了,他還在我手上。”


    嶽衍撚著山羊胡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嶽雲竹,嶽雲竹慢慢跪了下去。


    “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要是敢背叛,就將一無所有。”


    嶽雲竹麵上恭順極了,隻是眼中的寒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不敢,我永遠是家主最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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