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跟夏卿辭說這些,就是不想讓她同葉之寒靠的太近。


    葉之寒一個人無牽無掛的,要是真做出什麽事來了,他是可以仗著一身的武功一走了之的。


    夏卿辭雖然任性,但不是什麽話都聽不進的,尤其是楚襄說的話,就算不喜歡也會聽進兩句。


    夏卿辭點點頭,乖巧道:“好嘛,我聽你的,我以後不搭理他就是了。”


    楚襄支著下巴,隨意的拾起身側的一縷頭發把玩起來。


    她輕哼一聲,道:“你最好別騙我,陽奉陰違,你可最有一套了。”


    夏卿辭撒嬌道:“我哪有啊,我一向很聽你話的。”


    楚襄很吃她這一套,不經意間便勾起了嘴角。


    “對了。”楚襄突然想到了什麽。


    “接下來怕是有好些日子我都不能陪你出去玩了,再過幾日便是太後的忌辰了,好些事還是要注意些的。”


    “你也是,這些日子也要乖一點,少參加些宴會最好。要是實在覺得憋悶……”


    楚襄頓了頓,臉上笑意漸深,眼中還帶著幾分戲謔,道:“你就去找趙瓚,讓他陪你到郊外騎馬去。”


    夏卿辭賭氣道:“我才不要和他單獨相處。”


    “我又不強迫你,隻是怕你實在無聊。”


    “好啦,我都記住了,你好囉嗦哦。”


    “嫌我囉嗦?”楚襄假裝生氣,就要去撓她癢癢。


    夏卿辭不甘示弱的反抗著,兩個人很快鬧成一團。


    初春的清晨還帶著幾分寒意,今早下了場春雨,夏卿酒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早早便起了。


    “小姐怎麽不多睡會兒?”


    碧水卷著輕紗帳幔,笑道:“今日不用去老夫人那請安,小姐可以睡個安穩覺的,桂嬤嬤特意吩咐我們不要叫醒小姐呢。”


    碧桃忙去拿了件常穿的外衣,給坐起的夏卿辭披上了。


    “春寒料峭的,小姐小心別凍著了。”


    碧桃又轉身給屋子中央的暖爐添了幾塊銀絲細炭,屋子裏霎時暖和了許多。


    夏卿辭攏了攏衣裳,懶懶道:“這雨聲實在煩人,滴滴答答的吵的人心煩意亂,哪裏還睡得著。”


    碧水把窗戶開了一半,窗外春色正好,臨窗種的桃花開的燦爛,幾許枝丫已經長到了窗邊,撲麵而來的桃花香沁心怡人。


    窗台上落著些被雨打落的粉白花瓣,碧水輕輕拂去。


    她探頭看了看外邊,道:“小姐,外麵的雨小了不少呢。”


    “是嗎?”


    夏卿辭心思微動,問道:“那今日出去玩可方便。”


    碧水搖搖頭,道:“上午怕是不行,雨勢小歸小了,可還沒停。要是出去了總免不了被淋到,小姐萬一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夏卿辭撅起嘴,有些泄氣道:“那我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聽她這麽說,碧桃忙道:“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小姐可別亂說,你是要長命百歲的。”


    碧水略想了想,道:“小姐若是覺得無趣,不妨想想大人的生辰禮該送些什麽。再有一月多就是大人生辰了,小姐還沒開始準備禮物呢。”


    “我聽院子裏的人說,二小姐那早早就開始準備了。”


    夏卿辭順著長發,輕聲嗤笑:“她每年都提前好幾個月為爹爹準備生辰禮,你看爹爹什麽時候在意過。”


    “她準備的那些禮物啊,全給爹爹堆在庫房了,何時用過啊。”


    碧桃附和道:“大人隻喜歡我們小姐送的禮物呢。”


    夏卿辭細眉彎彎,眼睛似月牙般彎起,鼻尖的一點小痣嫣紅,可愛的緊。


    “不過,我也是該想想了。多虧碧水你提醒我,還是你記性好。”


    夏卿辭洗漱完了,今日既不出門,她便隻簡單換了身輕便的衣裳。


    屋內燃著熏香,絲絲縷縷的輕煙自香爐內嫋嫋升起,室內彌漫著一股馥鬱的草木香,芬芳怡人。


    床榻旁鋪著厚厚的絨毯,方便夏卿辭赤腳在上麵行走。


    夏卿辭四處翻找著,瞧什麽都不滿意。


    好不容易,她從箱籠內找出自己的“藏寶盒”,打開後,裏麵是各式的珍奇寶物。


    琉璃墜,寶石簪子,東珠耳鐺,芙蓉玉佩……


    一件件都是難得的珍寶,隻是……


    “這怎麽全是首飾釵環,沒一件能送給爹爹的。”


    碧水拿過帕子,為她擦拭因為翻找而滲著細汗的額頭。


    “這本身就是放小姐首飾的匣子,自然找不出能送給大人的禮物了。”


    “奴婢想,小姐為何不親手做件生辰禮送給大人呢。”


    “自己做,那我該做什麽?”


    夏卿辭苦惱著道:“我隻會繡帕子,可爹爹的帕子向來是娘親給繡的。”


    碧桃為她收著匣子,突然道:“那不如繡個荷包吧,和帕子差不了多少,也什麽難度。小姐這般聰慧,定是一學便會了的。”


    夏卿辭被誇的飄飄然,也是,不能繡帕子,她繡個荷包還不是輕而易舉。


    雖然,雖然她確實沒繡過,不過想想也是不難的。


    難,難死了!


    夏卿辭看著被紮了不知道多少下的手指,欲哭無淚。


    明明都是繡活,怎麽帕子和荷包差這麽多。


    她十指都被紮了個遍了,還是沒有學會。


    夏卿辭兩手互相碰了碰,疼。


    她委屈的扁起嘴,眼睛一眨,幾顆眼淚便掉了下來,可憐的很。


    碧水拿來了藥膏,心疼的為她上著藥,又找了紗布,一圈圈的把十根手指都纏了個遍。


    “小姐實在學不會就不學了,也不是非得送這個。離大人的生辰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慢慢想。”


    夏卿辭才不願意就此放棄呢,更何況,方才其實已經繡完了一個荷包,隻是實在醜陋的讓人拿不出手。


    四周的走線彎彎曲曲,原本要繡的“平安”二字,也扭曲的不行,上麵甚至還沾著一點她手指被刺傷時落下的血跡。


    太醜了,太醜了。眼不見為淨,夏卿辭憤怒的讓碧桃把它扔到一邊。


    她一定要重新繡一個,她就不相信,在爹爹的生辰前,她繡不出一個好看的荷包。


    隻是在這之前……


    夏卿辭看了看自己被包的像個粽子的手,她還得等這手養好了再重新開始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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