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澄提著兩個大購物袋,站在門前好一會,才騰出手拿鑰匙開門。


    他都想好了要怎麽解釋手裏的兩大袋甜食,卻在踏進門的那一刻,被屋內的景象整愣了神。


    客廳的窗簾被全部拉開,亮白色的光透進來,照的平時清冷的屋子都帶了些暖意,走之前還雜亂的茶幾這會幹淨的能反光,沙發好像也變的規規矩矩起來。


    目光所及之處,好像都跟之前不同。


    何青遠在廚房聽到動靜,從裏麵探出半個身子,“洗手吃飯。”


    “哦。”範澄把購物袋隨手放在茶幾上。


    冰涼的水流順著手心一路流到指尖後,匯聚一團順著下水口流下,指尖因為感受到寒意,瞬間充血紅漲起來。


    剛才何青遠身上好像穿著圍裙,藍色波點的,好像是之前謝子墨塞在他包裏的,迴家後隨手掛在廚房門把上了,他從來沒用過。


    不光圍裙,搬進來一年多,他進廚房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話說,廚房有能用的東西嗎....


    範澄思緒飄遠,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個人。


    “怎麽不用熱水。”


    何青遠從後麵擁著範澄,伸手把水龍頭開關向左掰,兩隻手包住範澄涼意的手。


    水流逐漸變得溫熱,何青遠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插在範澄指縫之間,洗手液被揉搓後生成泡沫,異常潤滑,何青遠認真的細細揉搓著範澄的指腹,專注於洗手。


    “行了。”範澄胳膊肘向後戳了一下何青遠,撥開對方的手,“手一會被你搓下來一層皮。”


    何青遠看著範澄泛紅的耳尖,輕笑出聲,拉起對方剛擦幹的手,在手心輕吻了下。


    範澄也沒反抗,由著對方。


    飯菜已經被擺在茶幾上,冒著熱氣。


    餐桌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壞了,房東一直沒補,好在範澄也無所謂,平時也就自己一個人,在那吃飯都一樣。


    現在看著僅僅幾個盤子和兩個購物袋就已經沾滿的茶幾,範澄覺得買個餐桌好像也挺有必要的。


    “不知道你口味有沒有變。”


    兩個成年男性坐在一張雙人沙發上,顯的有些擁擠,大腿隔著布料貼在一起。


    “筷子。”何青遠把筷子遞給範澄,等待對方動作。


    “嗯。”範澄看著很久很久都不曾吃過的菜色,胃跟著一抽,從昨天晚上喝完酒迴來到現在,他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過了。


    夾起一塊糖醋裏脊,偏酸的口味,是何青遠做給他的獨一份,一如四年前的味道一樣。


    明明很好吃,可範澄卻有些吃不下,心底蔓延出不知名的酸澀,胃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範澄低頭扒拉著米飯,自顧自的往嘴裏塞。


    “菜不好吃嗎,臉都快進碗裏了。”何青遠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範澄碗裏,順手擦過範澄嘴角的殘渣。


    “還行。”範澄嘴裏有東西,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一邊說著,一邊把碗裏的菜送進嘴裏,吃的很急。


    何青遠看著近乎狼吞虎咽的範澄,皺眉拿走範澄的手裏的碗,“別這樣吃飯,對胃不好。”


    沒了遮擋,才看清了範澄泛紅的眼,和有些顫抖的手。


    “怎麽了,是太難吃了嗎?”何青遠有些慌的去揉搓範澄的臉,另一隻手去抓範澄的手心。


    範澄鬱悶的心情被對方的話逗樂了下,用臉蹭了下何青遠的手掌,“嗯,難吃的我想哭。”


    何青遠調整姿勢,把範澄往懷裏摟了摟,手溜進範澄的衣服裏,輕輕揉著肚子。


    “是胃疼了嗎。”何青遠昨天聽謝子墨說過,範澄經常會胃疼,昨天喝了那麽多酒,也不知道迴來有沒有吃東西。


    範澄悶嗯一聲,放鬆著後仰,把身體重量都壓在何青遠身上,貪婪的嗅著對方的味道。


    兩人在沙發上,互相依偎,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待了好久。


    “何青遠。”範澄撩起眼皮,仰頭伸手觸碰何青遠的臉。


    何青遠還在敬業的幫範澄揉肚子,“嗯。”


    “這些年,過的好嗎?”


    何青遠對上範澄的眼,不答反問,“你過的好嗎?”


    範澄:“我問你呢。”


    “你不在,不好。”何青遠用五個字,非常簡單的迴答了範澄的問題,“你呢,過的好嗎?”


    “挺好的。”


    何青遠揉肚子的動作停下,把人抱的更緊,“真的嗎?”


    “當然。”範澄正準備繼續拿出點證據來證實自己確實過的很好,隻是還沒想好就被對方的話戳穿。


    “那為什麽經常受傷,醫藥箱裏的紗布都用了一大半。廚房裏的東西都不像是用過的,為什麽不好好吃飯。剛來青州的時候,錢包丟了有地方住嗎,餓肚子了嗎?”


    範澄原本準備說的話哽在喉嚨,默不作聲。


    昨天謝子墨講初次遇見範澄的場景,何青遠隻覺得後悔,為什麽沒早點找到範澄。


    當時謝子墨還在上高三,整個人比現在瘦弱很多,路過一條比較幽深的巷子,被一群地痞流氓推搡著勒索,他本身就沒什麽力氣,加上對方人多,他完全不是對手。


    正當他打算出錢消災時,一個穿著灰色薄衛衣的男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二話不說,把那一群人都撂翻在地。


    明明已經是冬天,男生卻連外套都不穿,和周圍人的臃腫相比,格外單薄,臉上有幾處淤青,其中一個手還包著紗布,看起來很兇悍。


    人狠話不多的救命恩人,這就是謝子墨對範澄的第一印象。


    小混混躺在地上低聲哀嚎,範澄在一群人中尋找著什麽,隻見他抓住一個黃毛的衣領,眼神冰冷有若尖刀,嗓音冷漠:“我的優盤在那裏。”


    黃毛不服氣的說不知道,範澄沒有停頓,拳頭直直落在黃毛臉上,繼續重複剛才的話。


    黃毛不說,範澄就繼續掄拳,直到對方準確講出了硬盤被丟棄的地方。


    得到答案,範澄便隨手把黃毛扔在一邊,腳下步子飛快離開。


    謝子墨一路跟著範澄。


    隻見範澄在垃圾桶裏翻找了半天,才從一個被劃破的錢包裏翻出一個黑色的小優盤,而錢包裏的錢一分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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