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鬱死不承認,那俘虜陸紫夜的銀衣殺手當即怒叫道:“大哥,何必跟他多言,待我們幾招解決他再搜迴來便是!”


    “好!”


    一聲令下,不知何時站在樹上的幾位黑袍修者齊聲念咒,喃喃數聲後,天空中驀然出現無數條血紅毒蛇。它們蛇頭猙獰,獠牙通紅,如暴雨般從天飛落,一齊張開血盆大口,朝林鬱兇猛咬來!


    “冰牆起!”林鬱祭出寒冰劍冰,隻見其劍所指之處瞬間凝結冰牆,暫護住林鬱。


    隻不過,在數不勝數的血色毒蛇麵前,冰牆仍顯得單薄。兇惡毒蛇們一哄而上地撕咬摩擦下很快破損出現了裂痕。


    “哈哈,猖狂之徒,任你本領不俗,也抵不住我精心籌劃的血雨蛇陣吧!”


    帶頭男子麵目扭曲,仰天狂笑,高聲叫道:“今日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的血肉喂飽毒蛇之後,那白骨是否也和常人無異,哈哈哈!”


    林鬱見此情景,也淡然不得,立即從儲物袋上拿出兩張高階符紙,是從那殘一身上所得,一張“火符”,一張“雷符”。可剛欲掐決施法,仿佛意識到什麽,突然停止結印。


    陸紫夜還在敵方的手上,那高階符紙的威力林鬱可是親眼目睹過,如果強行使用的話恐怕會波及到她。但現在如果不采取什麽措施的事,一旦冰牆破裂,林鬱必定被重創。


    陸紫夜被人無情地踩在腳底,灰頭土臉,十分狼狽。就在這時,隻見她一聲嬌喝:“小心身……”


    正想提醒林鬱身後有人,卻冷不丁有一條血紅色的粗大血色毒蛇憑空出現,三角形的碩大蛇頭猛地一伸,口一張,尖銳的獠牙頓時便在她小腿上狠狠咬了個口子!紫夜當即“哎呀”一聲嬌唿,隻覺頭昏眼花,立時倒地不醒!


    原本沉浸在思考的林鬱,聽得陸紫夜之話,猛然驚醒,立刻轉頭看向身後。


    隻聽身後一聲巨響,一道極其淩厲的劍光驚電似地橫空一閃,而身後的冰牆已然破裂,向四周飛散。


    林鬱見狀,向後縱身一躍,避開那淩厲劍氣後又急忙施展“殘靈訣”,隨即一股強烈真靈波動護於林鬱周身,以抵禦那漫天雨下的血色毒蛇。


    血如雨下的兇惡毒蛇如同一堆饑不擇食的螞蟻,瘋狂啃食著林鬱護盾。僅僅片刻時間,林鬱周邊真靈也是顯得黯淡無光。


    就在林鬱緊緊抓著手中高階符紙,猶豫著要不要施展的時候,上方一道白色劍光劃過,樹上的幾位黑袍修者竟一一墜落,皆皆斃命。


    旭日當空,有一襲黑衣,站立綠樹之前,略有淩亂的烏發在風中翻動,擋住了陽光。色彩之耀眼的光線,透過烏發的陽光與樹葉一起漂落在林鬱的視線,光芒刺眼,林鬱隻能依稀看出是一位少年的身影。


    “你們沒事吧!”一道熟悉的聲線傳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林鬱眼睛眯成線,仔細一看,原來樹上少年便是韓棋羽。在用精神力一掃不免有些吃驚。他竟在短短數日達到了三重聚氣可謂是奇才。不過從韓棋羽可以如此輕易的斬殺這幾位魔族修者可以看出,施展這血雨蛇陣時必須全神貫注,不得分神。


    在看那帶頭男子,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導致他精心策劃的血雨蛇陣被破,他的臉色也不禁難看起來,怨恨的望著在樹頭輕輕而立的韓棋羽。


    見那男子分神,林鬱哪肯放過。真靈施展至極限,輕聲一喝,身體如一道白光箭般射出。隻聽“唰”地一聲輕響,白光過處,阻擋他的樹木皆齊齊截斷!


    聽見細微的聲響,那男子終於反應過來,就在白光快閃向自己的一瞬間,他已反手一抄,握住了他的劍,同時手往麵前一揮,空氣中立即產生了暗紅色劍氣。


    可誰知,林鬱的目的並不是他。就在白光快撲向那男子的刹那間,林鬱忽然空中轉向,向那正昏迷在地的女孩飛去。


    掠至陸紫夜上方,他閃電般地反手往地下一抄,將她抱起。可一刹間,一旁龐大的血色巨蛇直衝而起,咬向他的右肩!林鬱處亂不驚,往左一閃,雙手緊抱著陸紫夜向後撤去。可在同一時間,那巨蛇猛的一搖尾巴,正好打中林鬱後背,林鬱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摔倒在地。


    可還沒完,那緊追而來的男子,猝不及防的刺向林鬱懷中少女。林鬱沒有重心,無法躲避,隻得轉身護著陸紫夜。不顧那柄正插向自己後腰間的長劍,如驚波般躍起。長劍刺入了他腰間,鋒銳的劍刃隨著他的躍起,一下子沿腿外側創至足踝!


    鮮血飛濺,可他還是緊緊抱著懷中少女。想也不想地立刻雙腿反踢而出,足尖點中了那男子的咽喉。他縮迴腿時,血已從咽喉中噴出。而他足尖布鞋上,還隱隱有淩厲劍氣流動。借這一踢之力,林鬱向後倒飛掠出!


    待林鬱穩穩站住,感覺身後空氣流動有異,本能地在抽出右手舉劍一揮。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後銀衣殺手緩緩倒地,在地上一邊拚命掙紮一邊抓著自己的咽喉。咽喉上的血如泉水一樣地湧出來。


    樹上的韓棋羽見那男子要偷襲,原本剛欲提醒林鬱,可沒有想到林鬱施展的長劍橫貫長空,劍氣逼人。他每一劍出,必有血湧出,轉瞬之間就解決了戰鬥。驚歎之餘,也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他倒底是經曆什麽,才將他原本稚嫩的雙手變得如此冷漠,恐怕林鬱所經曆的痛楚也不比自己遜色吧。


    “嗯……”陸紫夜從胸臆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疲乏地睜開了眼睛,那原本日日寒冷的身體此時卻覺得無比溫暖。她動了動手足,環顧四周後才發現自己正躺林鬱的懷中。


    而然她還來不及羞澀,隻見林鬱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東倒西慌,陸紫夜掙開林鬱懷抱,連忙伸手攙扶他:“你這麽了?受傷了麽?”


    林鬱臉色蒼白的擺了擺手,同時避開了她的扶持:“沒事,小傷罷了,調養片刻就好。”


    林鬱緩緩走向大樹,突然足下一軟向前栽去,下意識手撐住地麵。陸紫夜見狀,立刻跪在草地摁住了他的肩,隻見林鬱右腿整個血流如注,染紅了一大片。


    “你還說沒事!你傷口上有毒!”陸紫夜微微氣急,一手按他在地上坐下,另外一隻手已從懷中掏出一個扁長的榆木盒子。打開來,裏麵是一株株藥草,氣味各異,色彩繽紛。陸紫夜挑了其中一,用手捏碎,手指沾了少許,抹在林鬱的創口上。


    這藥十分靈驗,抹到之處流血立止,反而有些涼爽之感。她上好藥,又撕下衣襟為他裹好傷口。


    陸紫夜輕輕的幫林鬱包紮傷口,突然目中湧上了淚,抬頭道:“真不知該怎麽謝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林鬱隻是笑了笑。她發覺他一笑,目中已微微有了些暖意。


    淚水湧出,流過她秀麗蒼白的麵容。一滴淚水滴在林鬱的手背,他的手竟難以覺察地顫了一下。


    淚,居然是熱的。


    那滴淚滑過林鬱的手背,劃過那寒冰劍,留下一道深深的淚痕。


    那是林鬱第一次見到女子在他麵前流淚,和自己之前一樣,那麽無助,那麽淒涼。


    看見她梨花帶雨,林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得靜靜地看著。目光複雜而平靜。


    沉默片刻,林鬱想起現在的處境,對一旁的韓棋羽緩緩說道:“韓兄,我想此處不宜久留,你和陸姑娘還是另尋一處地方住下吧。三月之後再在這裏會和,那時我一定拿“炫火珠”前來拜訪,你意下如何?”


    “嗯。”韓棋羽覺得言下有理,讚成道。


    “那好,就這麽決定了,三月後再見,就此別過。”說完林鬱起身準備離開。


    陸紫夜漸漸止住了淚,迴頭看著林鬱,又看了他的腿腳,急道:“你的腳踝有傷在身,三天內是不可亂動的,不然傷口會裂開,你應該在調養幾日!”


    林鬱點頭低歎:“的確如此,不過靜雲宗峰脈小比在即,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我現在必須馬上趕路,不然會錯過的。”


    一旦錯過,林鬱就會失去六脈會劍的機會。失去這個機會的話,也不會得到宗門的關注,這樣也就很難接觸到炫火珠,更別想得到它。


    陸紫夜看著他,目光漸漸露出親切之意,喃喃道:“林公子,你是這世界除了我哥對我這好之人了。”


    對於麵前少女的肺腑之言。林鬱也微微感到驚訝,隨即笑道:“因為你們很像以前的我。”


    “謝謝你。”沉默的少女先是淡然一笑,隨後便止不住淚水的直流,哽咽道:“謝謝你為了做的這麽多……謝謝……”她的臉色依舊那麽蒼白,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


    她的話如風一樣柔和悠然的蕩漾在空氣中,既悅耳,也不盡淒涼。


    “不用謝。”林鬱苦笑一聲,踏步離開,腳下鮮血如陽。


    告別陸紫夜兄妹後,林鬱便再無停留。


    連番趕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之後,林鬱終於迴到了靜雲宗的影冥峰。


    此時日頭漸漸偏西,已略成夕陽,本來白晃晃的日光這時也渲染殘紅的顏色。靜雲山中的影冥峰沐浴在睡衣朦朧的霞光中,靜靜立在廬州南部的雍山上。如果說山丘春以花為顏,秋日以雪為妝。那麽白雲霞天下秋季的影冥峰插天而起,山林鬱鬱,鬆柏深青,竹枝淺翠,在陽光中間雜如繡,美輪美奐。從遠處看,如同仙境一般,坐落於油畫之中。


    不過林鬱可沒有空閑來觀看此時風景,連番趕路已經讓他體力消耗殆盡,在加上不出幾日便是小比,林鬱一迴住處便倒床昏昏而睡。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林鬱醒來時,已是烈日炎炎,刺眼的日光以透過床前照射在床頭,有些許的溫暖。


    林鬱有些困倦,全身有點說不出來的酸楚,揉了揉眼睛後,目光再向四周掃了一遍後,隻覺得屋內一片明亮,當那刺眼的陽光映入眼中時,便頓時覺得睡意全無。


    醒來第一件事便向執事堂去提交任務。然而雖然完成任務,但卻是因為任務時間逾期而無效失敗。這麽簡單搶手的任務竟然失敗了,也不免受盡了身旁人的嘲諷。不過林鬱自從得到了那殘一的儲物戒指後,也看不上了那些宗門報酬,最多也就是幾塊下品靈石罷了,而林鬱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這些。


    林鬱迴到了自己的住處,當下就閉門苦修。


    而林鬱修煉主要目標並不在功法或秘籍上,他知道短時間內這些並不會有所進展。而是著重修煉寒冰劍。之前諸多死戰讓林鬱意識到寒冰劍好用之處。


    寒氣犀利無比,冰牆十分牢固,無論是在進攻段和放守端都無可挑剔。如果林鬱將“寒冰劍”收放自如的話,那麽這將成為林鬱的一大殺器。


    於是林鬱陷入枯燥的修煉之中。舞劍,聚氣,舞劍,聚氣,舞劍……


    林鬱乏味的重複著這些動作,不斷摸索著手中之劍。


    大概一盞茶時間,屋舍裏外,已凝結成一層厚厚的濃冰,寒氣迫人。


    屋內用木材建成的桌物甚至隱隱被空氣中淩厲的劍氣逼出絲絲裂紋。


    幸虧林鬱所住較偏遠幽靜,不然一些不知者看到此幕還以為有人練功走火入魔了。


    然而林鬱卻毫不在意,無視那徹骨的寒冷繼續潛心修煉。


    數個時辰後,林鬱石屋外層厚冰結了幾層,就連窗外那幾棵原本鬱鬱蔥蔥的大樹之上也有一抹厚重的寒霜,不過林鬱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對此衝耳不聞,繼續拚命修煉,猶如著魔一般。


    就這樣,時間如急流般緩緩流逝。寒氣也隨著寒夜漸漸加強。在這空間裏,劍氣,寒氣,空氣在這空間彼此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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