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午睡的皇貴妃陳婉茹穿了一身黃色軟緞子的常服,悠閑地倚在貴妃榻上,胸前還有個梳著揪揪的小腦袋湊在她肚子上,隻聽小家夥軟軟的說道:“娘,您肚子裏的妹妹還有幾天出來?琰兒要跟她一起去騎馬,玩九連環。”


    “撲哧!”


    “小皇子怎麽知道皇貴妃姑姑的肚子裏是個小公主的?”


    陳婉茹忍住笑意,正準備解釋給小兒子聽,妹妹即便生了,也不能陪他玩之類話時,見是二嫂跟陳容來了,忙笑著教她們坐。


    “二舅母。”“表姐,”小皇子站起身,轉首過來眼眸一亮,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拉著陳容的手說道:“娘肚子裏是妹妹的話不是表姐說的嗎?”


    陳容:......


    陳婉茹:......


    雲嫚:......


    跟著便是三人的“哈哈.....”大笑。


    蕭景琰一臉:咦?


    “有什麽開心的事,朕也聽聽。”一聲醇厚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


    母女二人見是皇帝來了,趕緊行大禮:“臣婦見過皇上,皇上金安。”


    “臣女見過皇上,皇上金安。”


    “誒,快起身。”


    皇上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外罩明黃金絲繡花龍袍,束著五彩絲攢,登著青皮朝靴。


    飯後,勤政的蕭宣沒午睡,在勤政殿處理折子後,利用歇下來喝茶的時間往明華宮來看看陳婉茹。


    如今,陳婉茹剛診斷出有孕,蕭宣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陪著他。


    陳婉茹笑著把剛剛的事告訴皇帝,蕭宣聽後,哈哈一笑,伸手把小兒子攬過來道:“琰兒說得對,娘親肚子裏就是妹妹。”


    陳婉茹撇了他一眼,問道:“若是男娃怎麽樣?”


    “嗬嗬,男孩子也很好,朕會親自叫他弄文習武,文武齊全。叫他開開心心長大成人。”蕭宣拈須笑道。


    在皇帝心中,隻要是陳婉茹生的孩子,不管男女他都喜愛。


    隻是,要真的是生個小女娃的話,他更是如珠如玉的寵溺著的。


    大魏皇室沒公主呀!


    蕭宣也好想有個小公主承歡膝下......


    隻是不能說,悶在肚子裏。不然,愛妃會惱。


    陳婉茹這才開懷:“哼,這才像話。”


    雲嫚跟陳容見此,也不驚詫,母女倆早就習慣帝妃二人跟尋常恩愛的夫妻一樣對話。


    既有相互尊敬,也有吵吵鬧鬧。


    待到夕陽西下,橙紅的夕陽掛在天幕上。母女二人在劉英姑姑相送下,離開皇宮。


    ......


    轉眼間就到了納征送聘禮的日子。


    四月初六這日,陽光格外的明媚,空氣也格外的新鮮。


    一大早紀宇賢請來表兄嶽傲君,跟自薦來做函使的燕郡王蕭久。


    蕭久跟紀宇賢從未有過往來,他是知道紀宇賢跟縣主郎情妾意的。他也想跟紀宇賢學,學著怎樣對待心上人,怎樣討她的歡喜。


    這次跟著來送聘禮,下次在跟過來迎親。


    嶽傲君跟蕭久兩人穿著錦衣華服,騎著不著鞍轡的駿馬,後頭跟著人力轎子,轎中不坐人,放的是裝著通婚書的楠木禮函。


    轎子後頭是十八車綾羅綢緞,十八車成箱的銅錢,二十八抬金銀首飾,後頭還跟著數不清的豬羊牲畜,野味獵物,點心水果,米麵糧油等納征必備之物。另有兩萬現銀。


    隊伍之長,前頭函使副函使都進了長興街陳府府門了,後麵隊伍的尾巴還沒從安國公府的興俞路內出來。


    百姓們沿路圍觀,議論紛紛,都為這盛大奢華的納征禮咋舌。


    孫毅昨兒夜宿紅石花樓,這會兒腳步輕浮,眼神迷茫的往平伯侯府走去。


    正巧遇到浩浩蕩蕩的納征送聘禮的對外,耳聽其中一人羨慕地說道:“還是安國公府派頭大啊,我還從未看過送這麽許多聘禮的......”


    “咦,你不懂,人紀世子娶的是戶部尚書家唯一的嫡女——嘉和縣主!”


    那人的意思很明顯,這高嫁高娶能不排場嗎?


    ‘嘉和縣主’這四個字如一盆冰水潑到宿醉的孫毅腦袋上,霎時清醒過來。


    是呀,這麽長的納征隊伍。


    不用說,紀宇賢還真的是下老本。


    要是自己娶她的話,不會用心,怕是沒這麽些聘禮吧。


    納征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陳府去,徒留一臉迷茫的孫毅站在路邊,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麽?


    懊悔嗎?


    他早就悔不當初了......


    路上眾人是瞧了熱鬧,待浩浩蕩蕩的納征隊伍進了陳家,可把雲嫚給忙壞了。


    再大的院子也被紀宇賢送來這麽多納征禮,幾乎要將整個庭院塞滿,尤其是那麽些豬羊,在院子裏跑來拱去咩咩麻麻的,幾乎要把人吵瘋了。


    不過忙亂歸忙亂,她心裏卻是安定的。


    越把納征當迴事,就證明他心裏越在意她家女兒。隻要容兒能過得好,當爺娘的怎樣都無所謂。


    陳有瑜今兒吿假在家,收了通婚書,筆走龍蛇,當即寫下答婚書一封,交給兩位函使。


    這倆位函使不是等閑之輩,一個嶽韞的長子刑部侍郎。一個是燕王唯一的子嗣郡王也蕭久。


    陳有瑜好生招待兩人吃了頓午飯,才放兩人迴去。


    陳容蹲在前院的廊下,看著府裏下人在娘親的指揮下忙碌而不失條理地搬著紀宇賢送來的納征禮,心裏空落落的。


    馬上就要離開她生活十多年熟悉的家了,要嫁進去一個陌生的家,陌生的環境跟夫家那些陌生的人......


    等到傍晚,紀宇賢下值來到陳府,陪著陳家人一起用晚膳。


    看著眼前眉眼如畫,眸光瀲灩的小姑涼,心中無比妥帖,再有十日,容容就是吾妻了!


    ......


    納征後眼見就到了結親環節。


    成親的前一日晚,家裏頭伯母嬸子們齊齊湧進陳有瑜家,來給陳容添箱。


    嫁人的陳瑩跟陳芙姐妹倆也來給她添箱。


    陳容是一概不收,一是她們也拿不出來她看上眼的東西,送過來她也是打賞給下人或是鎖在庫房孟晨。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


    二來她也是擔心陳瑩姐妹時不時上門找她,陳容不想見到她們姐妹倆。


    你若是受了她們的禮,到時候就退拒不了。


    在娘家隨她們瞎說什麽沒關係,可去了安國公府,她們再說些不上道子的話,沒得的叫紀家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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