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打擾習清寒的休眠,我知道,這麽久了,他雖然看上去衣食無憂,肯定是食不甘味和夜不能寐。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茶,想著對策,洗完澡後,整個人疲勞到虛脫,我費勁的爬到碩大的沙發上,正對著這個深宅大院。


    院中擺放著幾個木製座椅,為寧靜的庭院增添了幾分雅致。我的眼睛微微眯起,太累了,主要是心累。多少有點困。打瞌睡的瞬間,我怎麽隱約感到院子中有人呢?我悄咪咪的睜眼觀看。


    木質的椅子上頓時坐滿了人,還有說話的聲音。有一個亭亭玉立戴著帽子的女士,這不是女記者白潔嗎?她正對著我的沙發位置,還用自己的手指了我一下,這一指,我脊背發涼,這一指,我唿吸急促,這一指,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坐上了升入天堂的電梯。在她旁邊的是秋月,秋月旁邊的是陳中華,怎麽都是去世的人,我想要起來去一探究竟,可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我動彈不得。這到底是人間還是天堂?


    “飛鸞,這裏太冷,來,跟我走。”


    習清寒的話,把我眼前的一切幻象打散了。我漸漸恢複了知覺,一瘸一拐的跟隨他進臥室,我迅速關上了房門。


    緊張和恐懼的伴隨下,我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控製不住。


    “到底怎麽了飛鸞?”


    習清寒拉我到床上,用大紅色的被子把我蓋好,然後像王小帥一樣,從側麵深情的抱著一直在發抖的我。這一刻,我覺得我瀕死。別這麽早就死,我死了,習清寒怎麽辦呢?


    “飛鸞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發燒了?”


    我極力控製著自己。用力抓住習清寒的手臂,我不是膽子小的人,可是,這次我真的怕了。怕極了。


    “飛鸞,你別多想,跟我一起,我會保護你。一直到永遠。”


    我放棄了想成峰,也無暇顧及王小帥。我隻想全身心的投入到眼下這倒計時的感情裏,因為我固執的認為,那些院子裏的人,是被死神提前派來,接習清寒的。我不需要被保護,我要保護他習清寒,這是我新的任務。線人任務結束後,我自己給自己一個新的指令,新的委派。


    “飛鸞,我想好了,你不走,我也不走了。隻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哪裏都是天堂。”


    我把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事告訴他,由於我還沒有緩上來,牙齒都能夠因為緊張碰在一起。我語速很慢。


    “清寒你忘了?是我讓你殺的白潔,在多年前,我就認識你,是由於我覺得,你們關係曖昧不清,是我唆使你找的陳中華還有你母親,是我逼迫你殺死的白潔。”


    習清寒聽後是大驚失色。他狠狠推了我一把。又急忙把我抱在懷中。


    “於飛鸞,你亂說什麽?”


    “我沒有亂說,你們都是被迫的,隻有我是一個殺人犯。”


    我言辭鑿鑿,說的不可動搖。


    “於飛鸞!你住口。”


    習清寒悲憤到痛苦不堪。


    “怎麽,你記憶力不好嗎?多年前不是我讓你這樣做的嗎?不管警方信不信,我都會說的環環相扣。”


    “於飛鸞,你瘋了是吧?”


    他說的對我是瘋了,我徹底瘋了。


    “於飛鸞,你冷靜。你想去替罪嗎?”


    “對,隻要你能夠擺脫嫌疑,我去替罪。”我終於知道,許秋月為什麽替罪他們那些人了,因為他姐姐會這麽選擇。


    讓他走的方法如果死活行不通,那就隻能夠,改變方式。隻是錄音中,有陳中華,王雪瑩和習清寒的聲音,金總聽過,我聽過,林墨肯定也聽過,不然他不會權衡很久才交給我。局長和成峰王小帥他們都了解錄音內容,如果林墨有副本,並且交給警方。就算我承認當年的事,我是主謀,那習清寒也是不能免除牢獄之災。


    “飛鸞,我的罪行,是顯而易見的,你怎麽能夠替我去像陳中華一樣頂罪呢?我能夠讓你在監獄中,孤獨終老嗎?”


    可怕的言辭讓我窒息,比看到白潔還要恐怖的事,就在他的這句話裏深有體會,監牢中孤獨終老,習清寒是這樣一個幹淨幹練而且不穿名牌不能出門的人,自己又打扮的玲瓏剔透,如此精致,一個坐擁豪宅幾套,被人追捧的知名主播。讓他去認罪伏法和一些犯罪的人在高牆裏同吃同住?換成我我能夠去自首嗎?我也不能大言不慚的說一定去自首吧?不願意跑,又不願意自首,這是想把我難死嗎?活生生的難死我的節奏?


    “飛鸞,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身份,就跟我在一起生活吧!”


    在一起生活?哪有那個機會?說來輕鬆?怎麽在一起生活?我一定想破頭也要想一個方法,替他承擔殺人的罪行。


    “清寒,能不能咱們商量一下?”


    我用哀求的口吻問他。我已經為了眼前這個男人,放低了所有姿態。


    “飛鸞,打消那些可惡的念頭。不需要你幫我替罪,我習清寒這輩子可以放棄親情,可以放棄名利,唯獨不能放棄你。”


    我用力的拍著床頭櫃,這個陌生的床頭櫃沒有成峰那幅人物肖像畫,更沒有那顆擺在那裏的鑽戒。或多或少,我可能精神狀態不好了,我很暴怒。


    “飛鸞,你看你,你的傷都滲血了。我幫你塗點藥吧。”


    “不用管我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清寒,你別多說了。你既然不能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你。”


    衛衣上果然有點血,那是我在淋浴間裏自己撕裂結痂部分滲出來的血。


    習清寒去拿藥,給我一個一模一樣的藥。


    “飛鸞,這個傷,還沒好起來嗎?當時很痛吧?我幫你塗藥吧。”


    我沒有拒絕,直接解開衣服。拿過來藥,快速塗好,瞬間把衣服穿好。習清寒拿著藥,坐在距離我很近的床邊。猶豫了很久。他才說。


    “飛鸞,這個傷,我沒想過會這麽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又不是你造成的。怪我自己不小心。”誰知道,他竟然這樣說。


    “飛鸞,你的傷就是我造成的。我有那裏的監控,連接手機的,是我把機關調整的,我想通過王小美談上個劇組的事,所以,我加固了它的機關。也是我在看到是你後雙重啟動了它,讓你故意受傷的。”


    不意外。對於我一個飽經風霜的人來說,就是他說想下一秒跑了,逃了或者掐死我,我都不意外。


    “沒事,清寒。反正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才說的輕描淡寫。


    “你不恨我嗎?飛鸞?”


    他把臉貼近了我。


    “不。”我堅如磐石的說。


    “好,飛鸞,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因為,你跟王小帥成峰朝夕相處,我怕他們對你做什麽事,所以,我必須讓你有傷。沒有那個鬼手,我也會找個機會,讓你受傷。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對你拉開安全距離。我是不是很自私自利啊?”


    習清寒有時候精明的要命,有時候又愚蠢的要死。我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清寒,傷倒是無妨,也不疼,隻是,距離產生美。你忘了?”


    我們相視彼此,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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