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雜著塵土的氣息,濃得嗆人。


    勝利者帶著那枚染血的令牌消失在灰蒙天際後。


    原地隻剩下一具眼珠暴凸、死不瞑目的殘屍。


    以及一群如同被抽了魂、僵立當場的“天驕”。


    死寂,冰冷刺骨的死寂。


    剛才那兔起鶻落、血肉橫飛的一幕,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人的視網膜上,反複灼燒。


    季迴軒藏在人群後,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顫。


    這並非因為恐懼。


    而是一種混雜著貪婪與狂喜的戰栗!


    果然!


    勇伯說的沒錯!


    令牌!


    這就是唯一的通行證!


    是踏迴上界,複仇雪恨的唯一希望!


    必須弄到手!


    不惜一切代價!


    他死死攥緊拳頭,鋒利的指甲摳進肉裏,滲出血絲。


    眼底深處那壓抑的火焰瞬間燎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顧淡竹臉色煞白,握著劍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韋清漓更是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


    活生生的人,前一刻還在搏命,下一刻就成了一攤爛肉!


    而且那兩人散發的威壓,分明不弱於他們!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住了每個人的心髒。


    “就……就為了一塊令牌?”


    韋清漓聲音發顫,難以置信地看向那攤血跡。


    “這……這就是太初試煉?不是說選拔精英嗎?怎麽會……”


    她想象中的上界通道,哪怕艱險,也該是神聖的。


    絕不是眼前這般野蠻血腥、如同屠宰場般的地獄!


    洪風竹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骨直衝頭頂,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娘的,真狠……”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寧雲霆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似乎在評估著什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戒指。


    傅炫之和風起元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中都充滿了凝重與一絲後怕。


    這鬼地方,比他們能想到的最壞情況,還要殘酷血腥百倍!


    就在這人心惶惶,恐懼蔓延,幾乎要將這群所謂天驕的心理防線徹底衝垮的邊緣。


    慕容雲的聲音響起了。


    平靜,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仿佛剛才那場慘烈的生死搏殺,不過是路邊兩隻野狗搶食,不值一提。


    “剛才那人搶走的,就是太初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淬了毒的冰針,精準地刺入每個人的耳膜,讓他們的心髒猛地一縮。


    眾人驚恐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不解。


    慕容雲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


    繼續用那種平淡到令人發指的語氣,陳述著這個世界的鐵律:


    “記住,從踏入這裏開始,就沒有所謂的隊友。”


    “隻有獵物,和獵手。”


    “最終能活著離開這裏,踏入太初靈域的,隻有手裏攥著太初令的勝利者。”


    “一枚令牌,十個名額。”


    “想活下去,想去上界,就去搶。”


    “從敵人手裏搶,或者……”


    他微微偏頭,看向身側那幾位臉色煞白的“同伴”。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


    “從你最信任的‘夥伴’背後,給他一刀,更省事,不是嗎?”


    慕容雲的話,字字誅心。


    像淬了冰的鋼針,紮得顧淡竹、韋清漓等人心頭發寒,遍體生涼。


    信任的“同伴”?


    背後捅刀?


    這兩個詞如同魔咒,在他們腦海中瘋狂迴蕩、放大。


    將他們之前對“試煉”、“選拔”乃至“同盟”的所有幻想,撕了個粉碎!


    原來,從踏入這裏的那一刻起,他們十個人,就已經不再是臨時的盟友。


    而是潛在的敵人!


    是互相獵殺的對象!


    這太初試煉,根本不是什麽仙家福地!


    而是一個用鮮血和白骨堆砌的修羅場入口!


    恐懼,像無形的藤蔓,死死纏繞住心髒,幾乎要將它捏爆。


    韋清漓的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


    看向身旁每一個人的視線,都下意識帶上了一絲警惕和疏離。


    就連一向沉穩的顧淡竹,此刻也覺得背脊發涼,握劍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強迫自己冷靜,可腦子裏卻亂成一團麻。


    洪風竹更是臉都綠了,忍不住低聲罵娘:“他娘的……玩這麽大……”


    寧雲霆、傅炫之、風起元幾人,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自詡天驕,經曆過不少風浪。


    可眼前這赤裸裸的叢林法則,還是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無力與驚悚。


    角落裏,季迴軒垂下的眼簾劇烈顫抖。


    幾乎掩飾不住瞳孔中翻江倒海般的驚駭與狂怒!


    他知道了!


    慕容雲這個混蛋!


    他竟然知道太初令最核心、最血腥的秘密!


    他怎麽會知道?!


    而且,他就這麽……輕描淡寫地……當眾說了出來?!


    該死!該死!他把一切都毀了!


    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利用這信息差,在關鍵時刻出其不意,奪取趙小詩手中的令牌!


    可現在,這條路被慕容雲這三言兩語徹底堵死!


    一股冰冷的恐慌混合著計劃被打亂的暴怒,如同兩隻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窒息!


    就在眾人心神劇震,被這殘酷的真相和潛藏的背叛陰影折磨得搖搖欲墜,甚至開始互相警惕之時。


    趙小詩卻像個沒事人。


    完全無視了周圍凝重到幾乎滴水的氣氛。


    她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到一處被嶙峋怪石遮擋的角落。


    動作自然隨意。


    仿佛隻是被那裏的怪石吸引,想湊近看看。


    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想換個地方透透氣。


    沒人顧得上她。


    也沒人敢多問。


    所有人的心神,都還被慕容雲剛才那番話攪得天翻地覆,在恐懼和猜忌的泥潭裏掙紮。


    然而,僅僅是幾個唿吸的功夫。


    當趙小詩再次從那塊巨大的、形狀如同惡鬼獠牙般的怪石後走出來時。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牢牢吸了過去!


    然後齊刷刷地凝固了!


    眼珠子瞪得溜圓,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隻見趙小詩的身後,竟無聲無息地多出了四道窈窕婀娜的身影!


    正是春日、夏月、秋星、冬辰!


    她們的出現,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空間波動!


    就像是鬼魅般憑空浮現!


    又或者,像是她們一直隱身站在那裏,直到此刻才顯露身形!


    這詭異絕倫的一幕,讓本就緊繃的空氣瞬間炸裂!


    顧淡看到這突然多出來的四個活生生的大美人,下巴差點驚掉在地上!


    “這…這…她們…?!”風起元第一個失聲驚唿,聲音都變了調,臉上寫滿了見了鬼般的難以置信。


    “她們是怎麽進來的?!”


    “太初令…不是隻能帶十個人嗎?!”


    韋清漓更是捂著心口,倒吸一口涼氣。


    看向趙小詩和慕容雲的眼神,瞬間從之前的恐懼猜忌,變成了混雜著驚駭、敬畏和一絲狂熱!


    南安商行!他們竟然真的有辦法,無視太初令的規則限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帶進來?!


    這到底是什麽通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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