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閨女?你那兒信號不好,閨女。”老唐大晚上的給他異國他鄉的閨女打去了電話。


    小唐:“哦,daddy呀!有事嗎?我剛剛下課耶!”


    老唐:“國際電話挺貴的,我長話短說啊,今年過節你迴家不?”


    小唐:“恐怕夠嗆了耶,我交了一個新男朋友,他讓我去他家過中國的春節”


    老唐一聽心裏有點緊張,這是女兒交往的第四個男朋友,與前幾任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有的是因為對方脾氣不好,打架鬥毆;要不就是到處聊騷;要不就是吸毒成癮。這次老唐焦急的問:“你前幾任男朋友都那個樣子,這個男朋友是什麽樣啊?你給我說一下,好不好?”


    小唐:“daddy你又來了,長途電話很貴的,好不好呀!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今年過節不迴去了,你自己過吧,拜拜。”


    其實老唐是想和自己的女兒說自己也有女朋友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女兒就迫不及待的掛斷了他的電話。


    在一旁聽著的索亞問:“什麽情況?你女兒還迴來嗎?”


    老唐失落的撂下電話搖了搖頭說:“不迴來了”說完他走向了陽台,拿起他的噴壺,澆陽台的花草。


    索亞:“小唐不迴來,看來你很失落嘛!”


    老唐:“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他在那麽老遠的地方求學,我是很擔心的,之前她交往過幾個男朋友,我都覺得不靠譜,而且我還看過他們的照片,長得千奇百怪的,沒有一個能讓我看得上的,怎麽我閨女就看上他們了?也不知道她現在交的這個男朋友好不好?也不給我發張照片兒,或者打個視頻讓我看一看,好讓他這個老子歇心呀,唉,我閨女啥時候能長大呀?”


    索亞:“唉,孩兒大不由娘呀,就是因為大老遠的省的你管她,不過你沒事兒的時候多給她發一些信息,關心關心她,而不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找她,女人的心是細膩的,你這個老子心也得細一點兒,要不孩子跟你距離以後越來越遠。”


    老唐澆完花兒,走到索亞身邊坐下,拉著索亞的手說:“看來餘生隻有咱倆互相依靠了”


    索亞拍拍老唐的大肚腩:“那你也得適當減減肥,咱們才能談得上餘生呢,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


    老唐:“聽你的,你說這個肥怎麽減呀?”


    索亞:“這好辦,從明天開始,先把家打掃一遍。”


    老唐笑著說:“得嘞,你在這兒等著我呢呀,我知道快過年了,明天需要大掃除是不是?”


    索亞站起身淘氣的說:“對呀,我看呀,從房頂到地麵兒,你一個人應該可以都能清掃,這一天下來你還不瘦個十斤八斤的?”


    老唐:“真要是一天都把它們打掃幹淨了,沒有人幫我,我就得撅死。”


    索亞打趣道:“還有我呢呀,我到時候給你遞一遞掃把,遞一遞抹布,反正幫你遞東西,你用什麽我幫你遞什麽就行了。”


    老唐憨笑著說:“嗬嗬嗬,記得先給我買好墳地,打掃完衛生我立刻躺進去”


    索亞聽到後嚴肅的說:“呸呸呸,你說什麽呢?不會開玩笑呀,說什麽墳地,這時候能說這些嗎?”


    老唐一把摟住索亞笑著說:“好,我的索亞公主,我不亂瞎說了,咱們是否現在就寢啦?我們好好的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打掃衛生呀。”


    索亞用盡全身的力量把老唐壓在身底下:“想睡沒門兒,看我怎麽懲罰你”說完索亞就強吻住老唐的嘴,兩個人在夜色中互相擁抱著。


    一宿的擁抱使得崔鵬的胳膊有些酥麻,麻勁喚醒了崔鵬,他用另一隻手搖了搖丹妮:“親愛的,親愛的快醒醒,我的胳膊麻了”


    丹妮迷迷糊糊的聽到崔鵬的說話聲,趕緊把頭抬起來,幫助崔鵬把胳膊恢複原位。


    崔鵬:“哎呦,哎呦,沒想到你的腦袋這麽沉,阻斷了我胳膊的血液流通”說完嗬嗬大笑,這個笑聲裏夾雜著一絲胳膊的麻酸。


    丹妮輕輕拍了拍崔鵬:“討厭,說什麽呢,人家這麽輕巧。等一下,我看看表現在幾點了”隨後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驚唿道:“不好了親愛的,8點的火車,現在都已經7點了”隨後丹妮趕緊穿衣服。


    崔鵬一下子失去了酸麻感,焦急的又重複了一遍丹尼的話:“現在已經7點了?”趕緊起身穿衣服繼續說:“快快,丹妮,咱們趕緊穿衣服,趕緊走,要不然趕不上火車了”


    丹妮:“估計我也沒有時間洗漱了”


    崔鵬:“你的底子這麽好,不用洗漱也漂亮”


    兩個人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拿好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就出了門,這期間用時大概也就用了15分鍾左右。


    兩個人慌忙的就著灰藍色未亮的天色上了車,甚至都忘了拿火車上要吃的東西,隨後崔鵬一腳油門轟起駛向了火車站。


    大約40分鍾左右到了火車站,天還未大亮,但坐火車的人卻將隊伍排的很長了。


    雖然是站著,丹妮還是不舍得離開崔鵬的懷抱。


    丹妮撒嬌道:“不想離開你的胸懷”


    崔鵬:“迴去也就十天的事兒,十天之後我們又見麵了,咱們天天通電話好不好,我走哪兒都向你報備,這下能放心了嗎?”


    丹妮其實像一個小女生,微微的點點頭嗲嗲的說:“嗯,老公要向我報備”


    崔鵬聽後心都酥了,緊緊的將丹妮摟入懷中。


    火車站上空傳出一串優美動聽的女性聲音,告訴候車室的所有乘客準備上車了。


    丹妮依依不舍的排起了長隊,一步一步挪進進站口,一邊挪一邊迴望著崔鵬,兩隻拉著的手慢慢也鬆開了。


    這是丹妮頭一次在離開北京時有依依不舍的感覺。


    一串火車的鳴笛聲拉開了當日清晨的迷蒙。


    此時的李誌似乎昨晚做了一個坐火車迴老家的夢,也是一串火車的鳴笛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嗯,好累呀!”他自語道,想——唉,還沒有大掃除呢,身上就開始有點兒乏了,估摸著是和昨天按摩腳丫子有關,這一舒服,全身就軟了。


    他對著天花板又發了會兒呆想——該起床了,迴去大掃除去。


    之後他機械的穿上了衣服,坐在床邊兒呆呆的望了望斜對麵兒的出租屋,不自覺的說了一句:“丹妮呀丹妮,現在你在老家好嗎?”


    他笑了笑,但這笑也不知道是笑什麽,或許是笑自己吧,都已經是結婚的人了,還期盼和丹尼能發生點兒什麽故事。


    哢噠一聲,出租屋的大門被李誌鎖上,一轉身他就離開了小巷,就當他剛要抬手打車時,迴想起了陳梅的話“掙這些錢都不夠你打車的”於是他撓了撓後腦勺,走向了公交汽車站。


    從出租屋到陳梅家得倒三趟車,時經兩個小時,到了陳梅家都已經上午快11點了,此時隻有王娟一個人在擦著玻璃。


    當李誌一進家門就聽到陳梅一通數落:“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呀?你不知道過年前要提早打掃衛生的嗎?我是動不了,人家王娟看我可憐,幫我擦窗戶,這是咱們家的事兒,不是人家的事兒,好不好?”


    李誌:“我這不來了嗎?你著什麽急呀?”


    陳梅一聽更來氣了:“我的意思是你來不來的問題,還是你來的早晚問題?家裏邊兒不光是要大掃除,在過年前還得洗被罩,洗床單,洗好多東西呢,我現在什麽都動不了,拜你所賜,你還不多幹點兒?”


    李誌開始煩躁不堪,但又不敢硬和陳梅對著來,隻能低頭認錯說好聽的讓家裏安生點兒:“好,好好,老婆大人,別生氣了,這不是你讓我別打車,讓我坐公汽車嘛,我坐公共汽車倒了三趟車才迴到家裏。”


    陳梅:“你是什麽腦子呀?重要的事情當然要打車,平常沒事兒的時候,你打車就不對,這會兒挺重要的事兒就是讓你迴家打掃衛生,你倒覺得不重要了,還乘公交車,你沒事兒吧?”


    李誌:“好,又是我的不對,行了吧,你快消消氣,別把我兒子氣壞了”


    王娟邊擦玻璃邊聽著陳梅數落李誌也怪心煩的,站在窗邊兒上大聲喊道:“行了,梅子,你少動點兒氣吧,他人來了就好,總比不來強吧,來,李誌趕緊把灶台那邊兒的窗戶擦了,咱們待會兒還得洗床單被罩呢”說完她繼續擦她的玻璃。


    陳梅聽到朋友的勸解,似乎也覺得有道理,於是瞪了李誌一眼:“行了行了,趕緊去幹活兒吧,懶得跟你說了”


    李誌心裏罵罵咧咧——臭婆娘做飯是我,幹活兒也是我,早知道我就不應該把你推倒,當時摔倒的應該是我,到時候我就不用做這麽多事兒了。唉,不就過個年嗎?怎麽這麽麻煩,還得打掃衛生,洗那麽多東西,以前過年不這樣,都是索亞一個人幹的呀,沒想到過年的時候,她這麽勞累的呀,我似乎有更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李誌邊想著邊擦著玻璃,一點兒勁兒也沒有,旁邊的王娟看不下去了問:“喂,擦玻璃時想什麽呢?別到時候掉下去”


    李誌聽完迴過神對王娟說:“不瞞你說,我長這麽大都沒有這樣過過節。”


    兩人一邊擦著玻璃就這樣一邊又開始聊上了。


    王娟:“你這話說的真新鮮,誰們家過年不都是這麽過嗎?難道你跟別人不一樣?”


    李誌歎了口氣:“唉,當然不一樣,原來小的時候,我們家就沒有人打掃衛生這個習慣,也不知道要除塵,還有洗東西迎接新春,我反正總是挺羨慕其他家的孩子有新衣服新鞋穿”


    王娟:“那你不是都出來這麽多年了嘛!也沒有說好好過把年嗎?”


    李誌搖搖頭悄悄地對王娟說:“我以前的女朋友呀,什麽都自己幹都不用我,所以我都不知道過年的時候都幹些什麽”


    王娟心想——李誌口裏麵說的女朋友估計就是索亞,她繼續對李誌說:“現在一邊兒擦著玻璃,是不是一邊兒迴想著人家前女友的好了呀?”


    李誌苦笑著說:“是,這個時候覺得她挺好的,可是我不愛她呀”


    王娟瞪了李誌一眼不再說話心裏想——白眼狼。


    兩個人一起幹活兒的速度就是快,也正好趕上今日的陽光很溫暖,所以兩個人並沒有覺得冷,將近中午12點的時候,兩個人終於把家裏的所有玻璃都擦幹淨了。


    王娟累得坐在陳梅旁邊:“哎呀,我說梅子,你這一跤,摔的真是時候,過年的大清掃,你這迴是躲過了”


    陳梅笑著說:“可不是咋的,年年我一個人擦來擦去的,今年我到躺下了,真是因禍得福呀!”隨後她討好的拍著王娟的背:“辛苦我的好姐妹兒了,陪我過年,還得幫我打掃衛生,我去哪兒找這麽好的朋友去?”


    王娟:“那你說你怎麽獎賞我呀?”


    陳梅:“等你老了我伺候你去,行不行?”


    內心孤獨的王娟最怕提到老去的事情,聽到陳梅的這句話後她不僅欣然的答應了,而且眼眶還濕潤了。


    李誌擦完自己那一片“封地”後,跑來向陳梅邀功:“老婆,你要是能下地的話,快過來看看我擦的這幾塊兒玻璃,鋥光瓦亮的,照的家裏真亮堂”


    陳梅懶得下地,不過嘴皮子到很會哄人:“我老公做飯那麽好吃,擦玻璃也一定擦的特別幹淨,我相信你,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就能看到特別亮堂的玻璃啦”說完她倒有些餓了,撫摸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老公,我餓了,你給我們做吃的吧”


    李誌想——剛剛擦完玻璃,屁股還沒落停就又得依著陳梅去做飯。


    他說:“哦,老婆餓了呀,行,我這會兒把窗台那兒收拾一下,給你們做飯,想吃什麽呀?簡單點兒行不行?我也剛擦完玻璃,全身都酸累”


    陳梅:“那要不你就煮點兒麵得了,咱們隨便吃一口,晚上咱們還涮鍋,讓你別那麽操勞,因為明天就過節了,明天可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


    聽到明天讓自己大顯身手,李誌身體像灌了鉛一樣,啪嗒一聲仰坐在沙發上。


    王娟捂著嘴笑道:“梅子,你這安排的任務有點兒緊湊呀,你家老公都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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