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他們的選擇。


    他們甘之如飴。


    *


    【你說,你想要第一名。】


    【你做到了。】


    莘映光用髮帶箍著柔軟的黑色短髮,摘下口罩,一邊低頭喘氣,頰邊汗珠劃過臉龐掉到地板上。


    100進60。


    「第六位練習生。他是,在等級評定中以令人驚艷的歌唱實力征服了全民製作人,與第一期排名相比進步了二十七名。禾歌娛樂——莘映光!」


    60進35。


    「接下來公布第三名的練習生。他在位置測評的舞台上,再次展現了令人驚艷的唱功,雖然沒有拿到第一,但也獲得了全民製作人的高度認可——他就是禾歌娛樂的莘映光。恭喜,請上台!」


    35進20。


    到了最後的第一名。


    逆光剪影裏,少年一步步登上巨大的首座。


    「恭喜,禾歌娛樂練習生莘映光。」


    ……


    「莘映光想要c位出道!」


    視頻中,少年再次說道。


    【你隻差一步了。】


    但這次的白字顯得那麽殘酷。


    這一步成了他和其他練習生難以逾越的距離,莘映光止步在那個鋼筋掉落的彩排舞台上,止步在了冰冷的醫院急救室裏。


    *


    尤長靖說:「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出道。」他想了想,補充道,「c位出道。」


    「平時你都可以看出來的,他的努力……和他的野心。」


    「一直在衝著那個位置去。」


    他仰頭抹了把眼淚,接著說:「想出道,我也想。想和他一起出道。」


    「完全沒辦法想像……小光現在這樣的情況。」


    *


    「我知道他有多努力。每次都拚了命地練習。」


    比起其他練習生的克製,朱正廷的眼淚是最洶湧的,淚痕從眼底到下巴。


    「很心疼他。很心疼。」


    他眼前好像浮現了少年對他綻放的羞澀笑顏。


    自己是他的哥哥,可是到了後來,反而變成對方各方麵遷就自己更多。


    這麽好的小光……


    明明答應了要和他一起出道的。


    在那個練習室裏,他明明答應了。


    朱正廷問:「我們一起出道好不好?」


    莘映光曾對他說,最好不過。


    *


    練習生們在鏡頭前,或長或短地抒發胸臆。想對莘映光說的話,或者別的迴憶與印象。


    他們年輕,喜怒痛快,連淚水都毫不吝嗇。


    王子異說:「先前和他合作的兩次,映光他都……(哽咽)很有團隊感,非常配合,還迴去幫學得沒那麽快的成員,很負責任。」


    錢正昊低頭,用兩隻手分別捂住兩隻眼睛,說不出話。


    範丞丞繃著臉,麵無表情,眼角透著紅:「……不要讓我說這個。我不會說,我說不下去。」然後轉過身去,拒絕拍攝。


    justin說:「我想說……映光哥,你快點好過來。我們都在這裏等你迴來。」


    朱星傑對鏡頭沉默許久,道:「……等他迴來。」


    ……


    其他練習生淘汰了離開大廠,是暫時的分別,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可莘映光離開大廠,人走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再也不能見到他又酷又帥的冰山臉,再也不能聽到他那被上帝親吻過的聲音。


    ……


    導演組在錄製前說:莘映光可能看得到他們對他說的話,也可能醒不來、看不到。


    這或許是永別。


    ——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做好準備的永別。


    *


    一張張練習生的悲傷麵容在視頻裏一一閃過。


    導演說:「莘映光也有話對你們說。」


    練習生們神色一怔。


    但他們很快失落下來。


    因為導演給他們播放的視頻,並不是現在的莘映光,而是從前的莘映光在備采間錄的。


    導演:「等級初評,對誰印象最深刻?」


    莘映光:「印象最深刻的……是香蕉娛樂。他們的跳得太整齊了,感覺帶他們排舞的人很厲害。」


    (香蕉娛樂的林超澤在鏡頭前頗為苦澀地笑了笑。)


    導演:「聽說你教董岩磊跳主題曲教得很好,你覺得他怎麽樣?」


    莘映光:「磊子學得不算快,因為沒什麽基礎。可是他很想跳好。而且,磊子一直很積極樂觀,這是最喜歡他的地方。」


    (看到這裏,秦奮說:「映光真的把磊子教得很好。」)


    導演:「蔡徐坤當c位會不服嗎?對他當c位怎麽看?」


    莘映光:「他很好。我很相信他的能力。」


    (蔡徐坤抿著唇,凝重地點了點頭。)


    導演:「你為什麽不敢接近朱正廷啊?」


    莘映光無奈道:「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


    「所以你真的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不敢接近他?」


    「……嗯。」少年的脖頸都因為害羞變成粉色。


    (朱正廷笑不出來,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導演:「覺得尤長靖的vocal實力怎麽樣?」


    莘映光:「小尤唱得很好。就像李榮浩老師說的,是歌手唱歌的狀態,我很喜歡。」


    導演:「李榮浩老師對你也有很高的評價,你的聲音恢復之後對c位有沒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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