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尤長靖停下了哼唱,對來人打了個招唿。


    「嗨。」莘映光也簡單地對他打了招唿,「打擾了。」


    「沒關係,不打擾的。」尤長靖說。


    本來就是公用的練習室,哪有打擾一說。


    因為來人的客氣,尤長靖倒對他產生了幾分好奇和興趣。


    接下來兩人各自練習,但因為練習室的空曠,彼此耳中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格外清晰。


    練歌時的狀態和表演時自然不同,但尤長靖驚訝地發現,對方竟然已經把整首歌都哼得差不多了。


    vocal和vocal之間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


    尤長靖有意無意地邊聽歌邊晃到莘映光身邊去,恰巧莘映光一抬頭,尤長靖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尤長靖條件反射地咧開嘴揚起笑容。


    然後他看見對方一怔,唇邊也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


    該怎麽形容這個笑呢?


    近距離地看這個練習生,就算尤長靖視力二點零,也看不到那張臉上一丁點的瑕疵。即便是素顏,皮膚也是瓷白如玉,好到讓人羨慕。五官明明稱不上多麽凜冽,偏偏就如高山上覆滿的冰雪,清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


    笑起來的瞬間,又好像冰山所有的稜角都柔和了下來。


    莘映光的笑給了尤長靖莫大的鼓舞,讓他主動開口勾搭道:「你叫莘映光哦?」


    「嗯。」莘映光摘下一邊耳機,道:「你叫尤長靖。《讓世界毀滅》唱得很好聽。」


    萬萬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迴應,尤長靖既驚訝又開心。


    「誒你記得我?」他又說:「《煎熬》唱得才真的好聽!」


    莘映光道:「過獎。」


    「哎呀我不是在商業互吹啦。」


    看到不住揮手的尤長靖,莘映光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一種莫名讓人開心的感染力。


    於是他向對方發起邀請:「要不要一起練?」


    「好啊。」


    兩個vocal一拍即合。


    「hey 下一秒向你靠近夢已準備就緒……」


    「let music going round round round~」


    最後一句也唱完了。


    尤長靖笑道:「你學得好快。」


    莘映光:「你也是。」


    「我主唱耶。」


    「嗯,很厲害。」莘映光誠意誇讚,《eiei》裏的高音尤長靖練習時都沒唱劈過。


    「要不要再來一次?」尤長靖問。


    「好。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個不情之請。」


    此時兩人相對盤腿而坐,耳上同樣掛著mp3的耳機線,手中拿著歌詞紙。莘映光的視線落在自己對麵少年深棕色的小捲毛上。


    從剛才見麵開始……那裏就有一撮呆毛,很頑固地翹起。


    莘映光的唇角又扯起了一點點,這次不是被感染到帶著笑,而是自發的。


    「什麽?」


    「我想……」莘映光的眼簾垂下,聲音漸小。


    「哈?什麽什麽?我聽不見。」尤長靖著急道。


    「我說我想……」


    尤長靖見他聲音還是那麽小,幹脆連人帶屁股往前挪動,坐得離莘映光更近了,把腦袋往莘映光的方向湊。


    莘映光看著他的疑惑的臉在自己麵前放大,突然伸出了手,快準狠地擼上了尤長靖翹起的頭髮,在特地撥拉了兩下那撮呆毛。


    「我想,摸一下。」


    莫名被擼的尤長靖:「……」


    莘映光淡然的表情不變,靜靜地看著他:「……」


    尤長靖:「……喂!」


    「莘映光。」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他。


    「嗯。」


    「你和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樣。」尤長靖沉痛地說。


    「手感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莘映光整齊對仗。


    尤長靖發出了今天第三個省略號:「……」


    虧他之前還以為,莘映光,是一個,很內向!很冷淡!很穩重!的人!


    「長靖,我們再唱一次吧?」


    「唱你個鬼哦。」還沉浸在被摸頭的震驚中,尤長靖嘟囔道。


    「怎麽了?」


    看到冰山少年的臉上似是委屈的神色,尤長靖覺得自己的認知有了一點裂痕:「唱!我們唱。不過你要先給我摸迴來!」


    「你摸吧。」


    莘映光大方道,甚至主動低頭,顯得尤長靖仿佛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尤長靖一邊把手放在少年清爽的黑髮上,一邊想:論乖巧人設,還是你立得狠。我還有得學。


    不過……


    這傢夥原本柔軟的黑色短髮,被自己揉成亂糟糟一團,爽。


    經過相互擼毛的打鬧之後,莘映光和尤長靖之間的相處又親近自然了很多。


    尤長靖可能覺得形象受損,接下來練習的時候甚至都用手捂著自己的頭髮,試圖把那撮呆毛摁下去。


    「不累?」


    莘映光對這種欲蓋彌彰,越弄越可愛的行為發出疑問。


    尤長靖瞪了他一眼。


    發質那麽軟,弄亂之後隨時能把髮型弄迴來的人沒資格問這個問題!


    尤長靖的內心活動,莘映光是不知道的。


    對於莘映光來說,在節目正式開始的第二天,就結識了同為b等級的尤長靖——


    這樣一個一起練歌的朋友,個性開朗直率的少年,本身就是一件意外之喜。


    而對尤長靖來說,認識莘映光這個人,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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