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啊,我的卷子!”


    “不要啊!”


    .......


    舉人考試的第二天。


    安靜的考場被一滴雨水給打破。


    先是一滴雨,隨即不到十息的功夫就變成嘩啦啦的大雨。


    聽到雨滴的聲音時候,林安如就擱下了筆,抬頭看向了屋頂。


    他的考場位置非常好,沒有靠近如廁、屋頂沒有破損、桌椅也沒有損壞。


    這樣的條件,對他的考試非常有優勢。


    這不,這雨水一下。那些屋頂漏雨的學子,答卷的紙張就毀了。


    還沒有考完他們就注定出局了。


    考場使用時間很少,官府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每年花銀子來維護,所以像屋頂漏雨的這種情況還是不少的。


    不過在場考試的人幾乎人人都做足了充足準備,除了考試需要的東西外,防雨防風的道具也不少。


    經驗豐富的學子早在開考前就把這些定西架好,避免考試的時候因意外而失去資格。


    林安如被安排的座位也不錯,但是為了求安心,他還是做了全部的準備。


    所以,在聽到下雨聲的時候,他還能不急不緩的放下筆再抬頭看向屋頂的方向,而不是像那些學子,因為下雨而驚唿了起來。


    雨水打濕了卷子的,成績作廢。


    驚唿出聲擾亂考場的,成績作廢。


    因驚唿而把自己卷子弄到墨汁的,成績也作廢。


    唿啦啦的,一下子,考場裏的人就被清走了許多。


    林安如不知道被清走的人具體有多少,不過聽腳步聲,估摸著不會很少。


    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氣,為自己還留在考場而感到慶幸。


    科舉考試除了實力外還需要勇氣,像那些分配到靠近如廁地方的學子他們是倒黴蛋,現在再加上因為下雨而淘汰的這一批倒黴蛋。


    像自己這樣位置的是運氣爆棚的幸運兒。


    應該說現在還留在考場的人都是幸運兒。


    考試上榜的學子不是以具體數來決定的,而是以報考人數的百分比錄取的。


    淘汰了一些人,剩下場內的學子錄取率大大的提升了。


    所以說這些人是幸運的。


    林安如祈禱著自己的幸運能維持到考試結束。


    閑情逸致的時候,下雨是一件美事。


    可,正在考試時,下雨是一件煩人的事情,被影響的人可不少。


    雖然大家都沒有發出聲響,不過那煩躁的感覺彌漫了整個考場。


    特別是這雨一下似乎就沒有停止的打算。


    考試第二天,雨下了一整天。


    考試第三天,雨下了一整天。


    考試第四天......


    第五天.......


    .......


    別說在場的學子了,就連監考的官員都開始焦慮了。


    但除了心焦之外,他們毫無辦法。


    考試進行時,不能離開考場,不論學子還是監考。


    一直到第九天,考試結束。


    在這期間又有好些個學子因為意外而被淘汰。


    剩下的考完試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那一口氣在看到門外那有半條腿深的積水時,發現自己鬆早了。


    考場的位置地勢偏高,積水都那麽嚴重,可以預見其他地方得有多糟糕。


    考場的大門打開了。


    以往每次考試,大門一開,門外等待學子的家屬親眷就會唿啦啦的圍上來。


    現在,門外人影兩三隻.......


    九天非人哉的考試時間早已讓這群學子疲憊不堪,大部分都是在強撐著家裏人來接的。


    見到門外這種情況,撐著的這口氣一下子就泄了,像是感染了一般,接二連三的暈倒好些人。


    林安如也在強撐著,不過他幸運的是有人來接。


    在開考前,他特地雇了人,讓他到今日過來接他迴去租住的院子裏。


    所以,那人看到臉色蒼白的林安如後,大步過來把林安如給背走了。


    留下了一堆沒有人過來接的學子。


    ........


    “外麵是什麽情況了。”


    到家後,林安如顧不得休息,邊吃著飯菜邊問那個背他迴來的男人。


    “地勢低的地方都被淹得厲害。”


    那名男子摸著自己的腦袋認真的迴答。


    林安如租住的院子就是他的。


    不是什麽好的房子,林安如之所以會租他的房子是因為當初他找不到靠近考場的屋子居住。


    那些地方早早就被租出去了,無奈隻能找遠一些地方的房子。


    他那時候也沒有想過要找離考場那麽遠的這裏的。


    緣分讓他遇到這名男子,而自己剛好有條件幫了他一把,就被這男子帶到了這院子居住。


    他那時候想著遠一些就遠一些吧,清清靜靜的剛好適合讀書。


    也是在居住期間,他發現這男子家中有一個生病的老母親需要花費很多錢,林安如就給他找了個活。


    那就是在考試期間照顧自個。


    “那麽嚴重嗎?”林安如眺望院子外邊。


    有圍牆攔著,他什麽都看不到。


    “是的,很嚴重。”男子一板一眼的迴答到:“我給你準備了熱水,你吃完先去洗漱一下,再去歇息吧。”


    “謝謝你,太麻煩你了。”林安如道謝。


    “是我謝謝你才是。”男人拒絕了他的道謝,起身離開。


    雨下了八天,家中糧食和能燒的柴火都不多,為了報答林安如,他已經盡力用上了最好的了。


    林安如居住的那個屋子,他也在其他房間的屋頂裏拆了正常的瓦片挪到那間屋子去。


    那間房間,是這個家裏唯一不會漏水的房間。


    林安如實在是太累了。


    此刻他心中有許多事情,但是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最後還是選擇去歇息。


    等他睡醒,耳邊還是那雨滴落的聲音,鼻子唿吸都充滿了水汽。


    那男人過來給他送飯菜,順便告訴他家裏的存糧不多了,今日開始飯食不會那麽好。


    林安如點頭並向他真誠致謝。


    他們之間的雇傭關係,在今日其實已經結束了,那男子還願意讓他住在這裏,還提供飯食,那都是恩啊!


    第九日下午,雨水開始變小了,水位也上了。


    男人的家,地勢這麽高的地方也開始有積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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