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兒,該起床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今天的血還要放呢!”


    鼻尖傳來消毒水的味道,白塵然睜開迷糊的眼睛,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潤色。


    經過一夜的休息,[夢成真]的後遺症好了許多。


    “呔!”看到眼前的大臉,白塵然嚇了一跳。


    “你這老道,又趁我不注意偷偷放我的血!”可嘴裏卻發出嗚嗚聲。


    注意到他在做什麽後,白塵然迴過神來,原本低迷的眼神瞬間清亮起來。


    他聲音幹澀難辨,像是被觸手堵住了喉嚨,腦海裏傳來微弱的意識。


    “不能說話……”


    黑薈肉在掌控她的器官!


    看著碗裏不斷變多的血液,白鶴老道原本醜陋的皺紋變得更加扭曲,眼角的魚紋像蛇一樣爬動。


    “嘿嘿嘿,不錯不錯!”


    拿起碗,他迎上白塵然漆黑的眼眸。


    白塵然淩亂的墨發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牛娃兒,這才第二天,以後你會習慣的!”他沒有理會他的眼神,繼續道:“你會一直看著我放開你的血,眼睜睜看到自己日漸消瘦,直到自己的血放光。”


    “然後‘砰!’的一聲,你會被我丟丟在鍋裏熬成湯!”白鶴老道描述的繪聲繪色。


    “哈哈哈!”老道笑著,手裏用小刀在白塵然臉上不斷比劃,眼神裏的嘲弄不加掩飾。


    感受到刀尖上的冷意,白塵然撇過頭,目光盯上那碗血,他摸了摸腹部,現在能夠交流的便是黑薈肉。


    ‘小薈,小薈,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個悲慘的身世!’


    ‘不能說話……不能說話……’黑薈肉如同孩童稚嫩的重複道。


    ‘我知道我不能說話,但你願意聽我悲慘的故事嗎?’


    ‘不……不懂…’


    ‘不懂沒有關係,你聽我講!’白塵然要發動[夢成真]的能力。


    ‘不懂……’


    ‘所以你聽我說話!’


    ‘我其實有病,這個病讓我身心疲憊,讓我終日惶恐不安。讓我每日都飽受善心的折磨。’


    ‘不懂……’


    ‘所以你聽我講就好。’白塵然盡量溫聲細語。


    他繼續說道:‘我的病其實就是血毒,字麵意思,我的血液有毒。’


    ‘這個病讓我無法去獻血。’


    ‘每次看到獻血機構,我就停下腳步,一想到我無法在這種細微的地方做善事,我那三角形的心就不停地轉動,磨砂著我的心房,讓我隱隱作痛。’


    ‘這是多麽難受的事啊,那些被囚禁的皮卡丘還等著我去拯救!’


    ‘我痛心疾首啊!’


    ‘對了,如果你是女娃子,獻血的事要多加考慮!’他補了一句。


    ‘你看到那個老道了嗎?’


    ‘你別看他這麽得瑟,臉上眉飛色舞,一旦喝下我的血,毒素就會在體內積累,等到了一定程度,體內的毒素就會突然爆發!’


    ‘最後身死道消!!’白塵然低首,思緒不斷。


    ‘嗚,讓我想想……三個月?不!一個月的量,他就徹底身死!’


    ‘不懂……’


    ‘不懂?不懂好啊!所以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聽到了……’


    這邊,白鶴老道剛把藥湯熬製而成,也顧不上燙,一股腦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舔了舔嘴唇。


    “這等資質!”他發出感歎,眼冒紅光。


    “真是羨慕,不過,這很快就是我的了!”他陰鷙鷙地笑著。


    隨後他看向一臉平靜的白塵然,看到他的麵容,他臉色頓時一頓,眼神露出狐疑。


    嘀咕道:“奇了怪了,這才放兩次血,怎麽感覺你臉色更加蒼白了?”


    挽了挽衣袖,他從貨架上拿起一株藥材,然後來到白塵然身邊,指著藥材解釋道:


    “血氣蘭,可以補充氣血,有了它,每天放兩次血也沒有事!”


    放兩次血?


    白塵然瞪著眼睛,還有這好事!


    白鶴老道靠近他,再次暴力地撬開他牙扉。


    嗚嗚。


    白塵然努力地閉上嘴巴。


    看到他掙紮的模樣,白鶴老道更加興奮了,他也不著急,把動作一停,身子站在他麵前。


    “牛娃兒,吃吧,你不吃你很快就會死,吃了還會多活幾天。”


    “是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他把藥材擺在白塵然眼前,仿佛認定了白塵然會吃一樣。


    隻見白塵然眼中躊躇不定,眼神飄忽,然後看向血氣蘭,血氣蘭周遭散發著淡淡紅霧。


    他一咬牙,朝著血氣蘭猛撲了過去,伸出手,將它胡亂塞入嘴中。


    血氣蘭入口苦澀,還帶著淡淡的酸味,像是幾十種中藥混雜在一起。


    看著白塵然吃下藥材,白鶴老道輕撫白須,嘴角勾起弧度。


    “牛娃兒,乖,乖。”


    等他吃完後,老道指了指門外。


    “時間到了,走吧,牛娃兒,跟我去看看我的藥材庫!”


    伸手,他想要拎起白塵然。


    把手一甩,白塵然眼神充滿倔強。


    “嗬嗬,牛娃兒,你想自己走便自己走吧。”


    來到洞府外。


    唿吸到外麵的空氣,白塵然才知道裏麵是多麽的肮髒。


    洞府是在一座地道裏,不是在山中,而是在地下,它離地麵十幾米,就一處出口提供新鮮空氣,難怪裏麵陰冷潮濕。


    出口是一口枯井,看著它,白塵然眉宇一擰。


    身邊,白鶴老道把手中拂塵一揮,浮現亮光,一道靈光隨後打在他自己身上。


    白鶴老道嘴角一勾。


    霎那間!


    他從一個肮髒老頭變成一個翩翩公子。


    他摸了摸白色胡須,手持佛塵,白塵然目光看去,他麵靨上眉毛如峰,臉上的腫瘤隨之不見,嘴角掛著淡笑,完全是古代公子。


    白塵然眉頭一挑。


    什麽玩意?


    美顏相機?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村莊。


    “仙人!!是仙人老爺來了!”


    還未抵達,便看到幾個孩童指著白塵然二人,張著嘴在村口大聲吆喝道。


    走進村莊。


    村子人流湧動,不多時麵前密密麻麻站了三十多號人。


    村莊大部分都是茅草屋,少數的是泥巴做的,它們全部低矮破敗,仿佛一陣寒冬秋風,它們便會倒塌。


    一老者佝僂著身子,拄拐著木杖,像是這個村的村長。


    他站在其他村民麵前,卑微如塵,恭敬道:“仙人在上,請受小老兒一拜!”


    語氣死氣沉沉,像是病入膏肓。


    “請受一拜!”眾村民一齊跪下,彎腰,躬身,低頭。


    看著這一幕,白塵然眉頭一挑。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青年,看到這種下跪陋習,他本能感到不適。


    “好好好!”白鶴老道輕撫白須。


    他把拂塵一掃,一股微風帶動他們的身體,他們原本下跪的身體突然站了起來。


    一位膀大腰粗的婦人向前,語氣哀求道:“仙人!我家妞妞中了邪祟,還請仙人作法,將那邪祟收了!”


    “還有我家的牛,它病了!”


    “還有我家的娃!”


    “還有我……”


    白鶴老道看著村民如此熱情,他笑著擺了擺手,村民瞬間安靜。


    “好說好說,我身為仙人,自然會為蒼天除害,爾等不用急,一個一個慢慢來,就先你家吧。”


    他伸手一指,剛好指上那說妞妞的婦人。


    那婦人臉上頓時一喜。


    不一會他們來到一處茅草屋。


    “仙人,我家妞妞就在這裏麵。”婦人邀請道。


    進了茅草屋,白塵君臉上始終掛著愁色。


    白鶴老道不是要帶他去藥材庫嗎?


    難道這村子就是他口中的藥材庫?


    隻見一臉色漲紅的女娃躺在床上,一口一口熱氣從嘴裏唿出,額頭的汗水浸濕了眉毛,目光看去,眉宇間竟清晰的浮現一團黑氣。


    “仙人老爺,您看妞妞有的救嗎?”婦人憂心忡忡道。


    白鶴老道坐在床沿,眉頭緊鎖,目光落在女娃身上,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眉頭下意識一皺,嘴裏發出一聲輕歎。


    “唉……”


    婦人臉色頓時一變,手心輕輕一握。


    “難啊難……”白鶴老道搖了搖頭,語氣惆悵。


    聽到這句,婦人雙腿發軟。


    “砰!”


    她驟然下跪,語氣哀求:


    “懇求仙人老爺救救我女兒吧,這小娃打小命苦,沒了爹,現在還被邪祟盯上,求求仙人!”


    白鶴老道麵露難色,“黑氣已經蔓延到腦中,人有三魂七魄,有兩魄不見蹤影,我是有辦法……”


    “隻是……”盯著婦人,他目光閃爍。


    “隻是什麽?”婦人像是抓住了希望,眼睛一亮問道。


    “要救這娃,貧道需要折損一些道行,可道行修行不易啊。”


    “那依仙人的意思是……”


    白鶴老道微微轉頭,目光看向婦人含有淚光眼,目光上下打量。


    “那就要看夫人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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