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嚐著郎溪橋做的魚,的確比以前的好吃多了。又聽他說是在南方跟著廚房師傅學的才靜下心來。可是她又覺得郎溪橋是成家後學會的。她忽然怕了。怕突然有個女人出現在麵前。


    郎溪橋的母親聽見屋裏挺熱鬧,撩開棉布門簾進來。妍妍忙站起來,有點緊張的說:“大娘好!”郎溪橋母親花白頭發,滿麵皺紋了。嘴角露出笑容,看了好一會才驚訝的說:“呀!都認不出來了,是妍妍啊!還是這麽好看。這孩子是…”


    妍妍張嘴剛想迴答。四月高興的說:“這是我媽媽,我是她閨女,叫四月。姥姥好!”


    四月的話惹的郎溪橋都笑了。母親更是橫豎看著四月。不停的讚美著:“這閨女多好啊!城裏孩子就是白淨,挺好的。你們坐下吃。我吃不了這個都是刺。一會兒留下吃飯吧!”


    妍妍忙推辭說:“不麻煩了,大娘!一會就迴去了。小孩子總是調皮,不聽話。”


    四月一撅嘴,低頭和郎溪橋一起用手拿著魚吃。她從來沒有這樣吃過,覺得蠻有意思的。


    郎溪橋母親笑著出去了。她從來都很喜歡妍妍。盡管這麽多年妍妍嫁給了別人。老太太依然覺得她是個好姑娘。隻是她不明白怎麽今天倆人又到了一起。


    妍妍待了一會,和四月就迴去了。


    晚上,郎溪橋對母親說自己就不吃飯了。中午吃了點魚都飽了。母親看看郎溪橋的父親,搖搖頭笑了。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說什麽。新的時代,年輕人的交往她都不太懂了。如果是以前那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事情。可是她親眼所見,他們跟一家人一樣說笑,吃飯。


    郎溪橋的母親等郎溪橋迴屋去了,才坐在床頭慢慢的對他父親說:“今天妍妍來家裏了。溪橋和妍妍還是以前那麽好。一點都不怪她。她孩子都十六七歲了。個子挺高的。我雖然眼睛花了,可是俺看得出來孩子長的特別像溪橋。眉毛,眼睛都一模一樣。真是的。怎麽迴事?”


    郎溪橋父親抽著煙,摸摸花白的胡子茬,不屑的說:“你都想啥呢!現在的女孩子打扮都那樣,畫畫眉,描描嘴唇的,你哪裏看得準。你還以為女孩是你孫女哪?洗洗睡吧!”


    郎溪橋卻躺著睡不著。他開始想妍妍了。在沒有見妍妍之前他的腦子裏都是是妍妍二十多歲的樣子。可是今天這麽近距離看看妍妍,覺得她比以前成熟了,有了特別的氣質。麵容,皮膚,身體都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她的氣息仿佛在他身邊圍繞著久久不去。他開始迷戀這種韻味和氣息。隻要是她,是妍妍這個人,無論怎麽樣的變化都是最美的。


    同樣,妍妍也睡不著了。她默默念著郎溪橋的名字,心裏喊著:“郎溪橋,我的哥哥。你怎麽一點都不恨我啊!還是那麽清秀,結實,英俊。”


    她想到葉城,有多久了沒有和丈夫在一起了。丈夫頭發都有白的了。身體也不如以前了。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壓力也挺大的。丈夫和自己有多久沒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呢?她覺得自己都沒有性的欲望了。


    可是她今晚卻心如火苗,摸著身體也如火炭一樣。她感覺自己是發燒了。也許是在河邊風吹的。以前她小時候雖然瘦弱,好像也是半個野孩子,農村女孩子感冒都很少。可是現在好像在河邊一吹都病了。


    妍妍知道自己身體不如以前了。這麽多年沒有幹過什麽活。最累的也是做一家三口人的飯。


    她朦朧中感覺郎溪橋在她的身邊,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郎溪橋的手強勁有力,溫暖如火炭。他的手慢慢摸著她的頭發,她的臉,脖子。她抱著他的手放在胸脯上緊緊抱住,低頭抽泣起來。她怕一鬆開就會失去了這種溫暖,她太需要這種感覺了。


    四月在外麵哼著歌,高興的嗑著瓜子。忽然聽見屋裏母親的呻吟聲。她仔細辨認一下,推門進去。


    她看見母親蒙著頭在被子裏。她輕輕掀開了被子。母親的頭上都是汗,枕著的枕頭都濕了。


    四月嚇壞了,趕緊喊:“媽媽,媽媽。”


    妍妍睜開眼睛,她抹抹額頭的汗水。氣息微弱的笑了:“沒事!有點發燒了。出了汗,沒事了。給媽媽倒點水喝。”


    女孩四月摸摸母親的頭,趕緊倒了一杯熱水,扶母親起來喝水。她還一邊大聲喊:“姥姥,姥姥。”


    妍妍拽著她的手說:“別喊了,沒事。媽不是琉璃咯嘣。沒事!喝點水,吃點藥就好了。你姥姥都睡了。”


    四月點點頭,讓母親躺好了。她想起了郎溪橋。她趕緊和郎溪橋打視頻。


    郎溪橋正無聊的躺著,隨手拿了一本書看。一本給外甥買的四大名著的《紅樓夢》。都好多年沒有看過了。他看了沒幾頁,剛看到林黛玉初進賈府。看到描寫林黛玉樣子: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看到此處,郎溪橋有點感傷起來。他想著妍妍和黛玉竟然有那麽多的相似啊。可是她欣賞妍妍的如黛玉般的美麗,溫柔。卻不願意她如黛玉般的多病。


    此時卻手機響起。


    ”喂!叔叔。我媽媽病了。你看。”女孩四月把手機遞給了母親。


    郎溪橋從屏幕裏看見頭發淩亂的妍妍。在手機略帶美顏的功能下,妍妍的臉光滑細膩,白嫩透紅。額頭的微微細汗都晶瑩剔透。她的眼睛有點朦朧,半張著嘴巴,衝郎溪橋微微笑著。郎溪橋心都融化了,多麽美麗的麵孔。


    郎溪橋趕緊問:“你怎麽了!病了!”他腦子裏都是問題。怎麽剛看到林黛玉的柔弱,妍妍你就病了呢!


    妍妍輕輕的說:“沒事!吃了點藥。有點感冒。沒事了。”妍妍看著手機上郎溪橋的樣子。他不那麽黑了。氣質儒雅,文靜。他的眼神充滿愛護和心疼。


    妍妍也看到他胡子茬黑黑的,她不由住的摸摸屏幕。人生沒有彩排,一切都無法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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