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四個半小時後郎溪橋和梁靜涵,楊小岩迴到他的老家。


    山川秀麗,水流潺潺。一路鳥雀鳴叫裏開進一個熱鬧的小鎮。過了幾個麥田就看到奇怪的樓房。


    楊小岩奇怪的問:“這是傳說中的新農村嗎?好有特點的小區,空氣,風景都是城市沒有的。不過有人買嗎!這麥子熟了都放哪裏啊?”


    郎溪橋心裏甜蜜蜜的,家鄉畢竟是親切的。梁靜涵笑著說:“把糧食都搬樓上去,在屋裏磨麵,煮飯,燒柴火。”


    郎溪橋想笑。楊小岩覺得是在逗自己,嚷嚷著:“瞎說,當我不知道啊?我也去過農村的。”


    車子先經過妍妍的家門口。他們停下來,街上來往的人都注目觀看。郎溪橋下來,衣服普普通通,倒沒有什麽。楊小岩和梁靜涵一下車人們眼前就亮了。


    梁靜涵和楊小岩的著裝都是城市最新式的款式,雖然在北京街頭並不怎麽特別。可是到了村裏就顯得別致,精致。把女性的美麗展現的淋漓盡致。楊小岩像一個剛上高中的學生,模樣稚嫩,潔白圓潤的臉蛋有點驚豔了。而梁靜涵更像是一個美麗的少婦,身材錯落有致。


    郎溪橋此時才覺得在這倆女人中間,好狼狽的。街上可是有好多認識自己的鄉親。可是他管不了那麽多了。馬上就可以見到妍妍了。他這次說什麽也要帶她一起走。在路上他就想了,一定要帶她走。也許過了這次一生就不會有機會了。


    郎溪橋看看身邊兩個女人,覺得這是要去搶親嗎?帶著兩個保鏢?


    門還沒敲就開了。出來的是妍妍的姐姐青青。她看見他們幾個在她家門前,有點意外和驚訝。她四下看看,看到郎溪橋。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你這是幹啥?什麽時候迴來的?”她當然認識郎溪橋,一個村裏的。


    郎溪橋看見青青變了許多。變得白嫩了,身材比以前胖了。臉上沒有啥表情。


    “青青姐!我也是剛迴來,我想見見妍妍行嗎?”


    青青苦笑著說:“你這是找她呀?對不起,她沒在家。”


    郎溪橋心裏一陣緊張,就像忽然從山頭掉下來一樣,身體都晃了一下。楊小岩忙扶住了他。


    郎溪橋急切的問:“那她去哪裏了!能告訴我嗎?我也打不通她的電話。”


    青青搖搖頭說:“具體我也不知道,她說要去南方,也許是杭州吧!對不起,她真的走了。”


    梁靜涵走上前,用標準的普通話問:“那她去幹嘛了。怎麽電話都打不通呢?”


    青青一笑,表情帶著一絲憂慮:“她呀!可能她不想接郎溪橋的電話吧!你們之間有什麽事我也不知道。幾年了,她從來沒有真正高興過。我在外地迴家不久,我也不了解她。頭幾天她說去外地幹活,我們勸不了她。”


    楊小岩想起了什麽,拿出電話撥了妍妍的電話。電話通了。


    “你好!我是楊小岩。你是妍妍嗎?唉呀!真是你呀!你都跑哪裏了。我在你們老家呢!”楊小岩高興的看著郎溪橋。


    妍妍在午後的西湖上船頭坐著,頭上是絢爛的天空,腳下是清澈的湖水。她目光安靜,沒有驚喜,隻是用力笑著:“啊!是你啊!楊小岩,你不在北京,怎麽去我們老家了。有事嗎?”


    楊小岩高興的說:“你啥時候迴來啊!都想你了。”


    妍妍說:“冬天過年的時候吧!也許不迴去。”


    楊小岩眨眨眼睛,不解的望著妍妍的姐姐青青。她停了一會說:“妍妍,你想和郎溪橋說話嗎?”


    郎溪橋忙接過電話:“喂,妍妍,是我。你好嗎?你在哪裏啊!我…”郎溪橋聽見了妍妍低聲抽泣起來。


    妍妍三年多了,第一次聽見郎溪橋的聲音。她想說什麽,想控製了情緒,想冷漠的說話,想掛了電話,可是她手裏的手機是那麽沉重。她望著眼前的湖水,迷霧升起,打濕了她的眼睛。她輕輕抽泣起來,接著情感如決堤的西湖再也無法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哭喊著,嗓子都啞了:“郎溪橋!你在哪裏啊!嗚嗚…”


    此時的妍妍,更柔弱了。身穿著白色的衣裙,坐在湖麵上,如淩波仙子。頭發柔順披肩,肩膀消瘦,細腰如碗。潔白幹淨的臉蛋都隱藏在頭發裏,幾乎看不見了。


    三年前,郎溪橋走了。妍妍迴到家裏出不去。手機也不讓拿了。


    一個月後,定的婚期就到了。門前打掃的幹幹淨淨。姑媽和表姐來了,給她買了好看的衣服。幫助她母親一塊做出嫁的被子,衣服。


    妍妍坐在屋裏,低聲的哭泣。她不知道郎溪橋去了哪裏。她也不知道到了娶親的日子該怎麽辦。想打個電話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表姐進來勸她聽話,農村的女孩子嫁誰都一樣。


    妍妍徹底瘋狂了,她把桌子上的的書都劃拉到地上,哭著說:“嫁誰都一樣。那他呢!為什麽呢?”


    表姐說:“不是說八字不合嗎?不敢…


    妍妍冷笑幾聲:“我要是現在死了,豈不是正好!現在是上上婚。沒過門就死了。多好啊!多好啊!”


    表姐嚇得趕緊抱住了她:“丫頭!你別胡說。也千萬別做傻事情。真的!你不願意嗎?那個男孩子也還行吧!以後會對你好的。結了婚就好了!”


    妍妍目光流露著淒冷和殺氣。她表姐渾身打了個冷顫,心都快蹦出來了。她心也軟了,忘了自己來幹啥了。她對妍妍說:“妹妹,好妹妹!你說怎麽辦?我聽你的。”


    妍妍暫時安靜下來,對表姐說:“你要是我姐,想讓我活著就幫我這迴。我明天就走。你給我些錢吧!”


    表姐看她這樣,似乎有決心要把天捅了窟窿。她點點頭。


    就這樣她走了,在晨光微露的清晨。她感覺天那麽冷,身體那麽涼。這個街上,是那麽無情,破敗,甚至肮髒,冷酷。她再也不會迴來了。沒有了郎溪橋,這裏就不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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