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次王生帶我去沈家時就已經鬧僵了,我怕……”林婉兒糾結道,“他們未必能接納我……”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乖女兒,現在能幫你的隻有沈家了!”


    ……


    勇毅侯府。


    全府上上下下都換上了入冬的新衣裳,沈宗光給沈飛宇定製了一把梨花木的輪椅,這樣就可以坐在輪椅上,被丫鬟推著出來曬曬太陽了,也不至於整天躺在屋子裏悶著。


    入冬以來,天氣轉涼了,侯府上上下下都燒上了銀骨炭,沒有一絲冷意。


    二房這邊卻是一片蕭瑟。


    “阿嚏……”沈老太太被凍得打了個噴嚏,她雙手捂著火爐子,不滿的喊著秦含煙,“你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麽做的?這麽冷了,也不添置點銀骨炭!我頭一年來你們二房這邊養老,你們就這麽苛待我是麽?!”


    這秦含煙到底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一點都比不上大房媳婦大方。


    以前她在大房那邊養老,可是一天到晚都點銀骨炭的,哪裏用得著穿這麽厚的衣服,還捂著個破火爐子?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侯府遭了賊了,”秦含煙叫苦不迭,“現在都沒查到賊人的下落,柏林又沒了俸祿,我們的吃穿用度都是緊著來,哪裏有錢買那麽貴的銀骨炭啊!”


    “今年家裏的生意都快支撐不下去了,還是在外麵借錢周轉的,方城讀書的銀子都是借的,這府裏的下人們月銀都沒發呢,”秦含煙皺著眉繼續道,“我們借來的錢隻夠買點灰花炭,還大部分都放在您屋子裏了,您點上些灰花炭試試呢?”


    “那些炭那麽嗆得慌,一點就冒煙,差點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嗆死!”沈老太太耷拉著臉,一臉不悅。


    自從分了家,來到這二房,她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剛來的第一天府裏就遭賊了,全府上上下下餓了肚子。


    在大房那邊吃慣了海參鮑魚燕窩熊掌,來到二房這吃糠咽菜,吃窩窩頭喝小米粥。


    吃的差也就算了,穿的更是以前的舊衣服。


    她這一身衣服還都是以前在大房那邊住著時,大房媳婦讓繡娘給繡的呢!


    而現在,都快過冬了,自己卻連件新衣服都沒的穿!


    “娘,您不是手裏有些錢麽?要不然您給我點錢,我去給您置辦些東西?”秦含煙試探著開口道。


    他們二房本來就沒錢了,老太太既然是她相公的親娘,那就該多補貼一些才是!


    沈老太太無奈,隻好從自己的箱子裏取出來一個錢袋子,丟到秦含煙身邊,“去買吧,再多買一些肉來,我這一天吃不著肉,渾身都難受。”


    “是。”秦含煙拎著錢袋子,含笑離開。


    ……


    等秦含煙離開時,在走廊處遇到了沈方城。


    “娘,我該買些筆墨紙硯了。”沈方城抿唇,說。


    “行。”秦含煙摸了摸兒子的頭,她兒子可是未來的狀元,在讀書上,可千萬不能省錢。


    “還有……私塾裏人人都有新冬衣穿,唯獨我還穿著之前的舊衣服。”沈方城抿了抿唇,嗓音不悅,“就連沈元白那個傻子,都穿的比我好。”


    今天在私塾裏,他已經被人嘲笑了。


    秦含煙咬了咬牙,她還能不知道麽?皇上賞賜給大房那邊不少好東西,就連大房裏幹活的小廝都有過冬的新衣裳穿,而自己的兒子卻沒件新衣裳,這怎麽能行?!


    秦含煙的目光落在了手裏的錢袋子上,她有了主意,“方城,娘親這就給你做新衣裳。你不用管那些烏合之眾,你可是未來的狀元。”


    “至於那個傻子,你跟他比什麽?別降低了你的身價。”


    “嗯嗯。”沈方城點了點頭。


    “最近讀書怎麽樣?”秦含煙摸了摸沈方城的頭,出聲問。


    沈方城低垂著眼,“挺好的。”


    “娘親就知道,我兒子天資聰穎,天生就是狀元命!”秦含煙神采飛揚。


    秦雲霜那賤人生了一個傻子兒子,還有個廢物兒子,拿什麽跟自己比?


    她可是有狀元兒子,還有個天資聰穎,福氣滿滿的女兒如意呢!


    沈方城抿了抿唇,沒告訴秦含煙的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自己讀書時的記憶力不如原來了。


    以前他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而最近,卻是要讀兩三遍才能背誦,記在心裏。


    原本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的記憶力。


    而那個傻子,最近卻不知是怎麽迴事,不僅讀書認真了,夫子提問他他竟然還能對答如流了,不少人都在說,那個傻子榆木腦袋開竅了……


    這讓他不爽極了。


    傻子就是傻子,他拿什麽跟自己比!


    等到下次考試,他會用成績來狠狠碾壓吊打那個傻子!


    ——


    這天,秦雲霜給沈糖換上了繡娘剛做好的小衣裳,周身是藕粉色的,衣裳上繡著好看的花紋,領口袖口處都一圈雪白的絨毛,穿在小奶團子身上越發襯得她肌膚雪白粉嫩,冰雕玉琢。


    “我們家小糖寶可真好看啊。”秦雲霜越看越喜歡,抱著沈糖親了親她的小臉。


    小奶團子漆黑水潤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她眨巴眨巴眼,圓潤的胖乎乎的小手指指著桌麵上的一疊桃片糕,“咿呀……咿呀……”


    小嘴巴開始流口水了。


    “你這個小饞貓。”秦雲霜無奈的笑著,她抱著小沈糖坐在桌子前,“你現在還太小了,不能吃,娘親隻能讓你嚐嚐味道。”


    秦雲霜拿著一點桃片糕放在沈糖的小嘴巴處,小家夥如黑葡萄似的眼眸睜的大大的,她伸出粉粉的舌尖去觸碰桃片糕,可沒想到桃片糕太黏了,竟沾到她的舌頭上掉不下來了。


    “哇……嗚……”小奶團子急的直瞪眼。


    長長的桃片酥沾在小家夥的舌頭上,看上去像是她伸出來了一大片白白的長舌頭,顯得滑稽又可愛。


    “你這孩子哈哈哈哈……”秦雲霜忍俊不禁。


    【娘親還笑我……我要生氣了嗚嗚……】


    “好了不逗你了。”秦雲霜將桃片糕從小家夥的舌頭上取下來,小家夥粉粉的舌頭上還沾了點糖霜,就連粉粉的嘴巴都變成了白色的,她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管家來通報道——


    “夫人,林家的大小姐來求見。”


    林婉兒?


    她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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