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蓮大驚失色,臉色慘白。


    她已經將藥給融在水盆中了,可百密一疏,手指甲內卻殘存著痕跡。


    隻是,這麽隱蔽的事,沈宗光是怎麽發現的!


    此時,秦雲霜迴過神來,她從地上爬起來,快步朝著月蓮走了過來,那雙泛紅的眼眸死死盯著她,揚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你這賤人竟敢害我至此!”


    “啊——”月蓮被打發叉搖曳散亂的墜落了在地,她麵上清晰的浮現出了五個手指印,委屈不已的望著一旁的沈宗光。


    以前沈宗光對上這樣的可憐無助的眼神後會心疼不已,可是現在,他麵上卻是一片厚重冷意,“你說,你為何要陷害雲霜!”


    【還能是為什麽,無非是後宅內院裏的女人爭風吃醋的把戲啊!渣爹這都不清楚!】


    【這馬夫就是白蓮花陷害娘親的!娘親壓根沒有跟這馬夫發生過什麽!】


    【反倒是這馬夫,之所以願意豁出命去陷害我娘親,那是因為他兒子得了重病,急需要醫藥費,白蓮花找到他,答應給他這筆錢,前提是要讓他陷害我娘。等陷害的事坐實了,再想辦法把他給撈出來。】


    “老爺,我……”月蓮慘白著臉囁嚅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狡辯。


    “你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沈宗光麵色黑沉,對馬夫怒目而視。


    這馬夫原本還想著被老爺治罪了以後,月姨娘有辦法把他給撈出去,可現如今看來,月姨娘的事已成定局,現在的月姨娘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能管的了死活啊!


    現如今隻能自救!


    馬夫渾身上下冷汗涔涔,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下,扭著被擰成麻花的身子像毛毛蟲似的挪動到了沈宗光的麵前,重重的給沈宗光磕著頭,“老爺明鑒啊!我是被冤枉的!”


    “都是月姨娘這賤人,是她買通了我,讓我陷害大夫人!”


    “我兒子身患重病,急需要一筆醫藥費,月蓮這賤人威逼利誘我陷害大夫人,如果我不照她說的做,她會派人把我一家人全亂棍打死,我不得不從啊!”馬夫哭天搶地,後背上冒出的冷汗浸濕了脊背處的衣料。


    “是月姨娘給大夫人吃的食物裏下了藥,等大夫人昏迷後,把她衣裳扯淩亂了,我再躺了過去,這才製造出了被眾人捉奸的戲碼!”馬夫哭著喊,“我用我全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的命來發誓,我跟大夫人之間清清白白,我更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大夫人啊!”


    說著,馬夫涕泗橫流,重重的在地上磕著一個又一個的響頭,磕的額頭一片紅腫,“奴才是被逼的啊!求老爺明鑒!求老爺饒我一命啊!”


    沈宗光鬆了口氣。


    果然是這樣。


    看來糖寶說的沒錯。


    “你這粗鄙不堪的混蛋!”秦雲霜眼尾泛紅,她含著熱淚,上前幾步,狠狠伸手抽在馬夫的臉上。


    這混賬東西,汙了她的清白,還差點害了她跟小糖寶的命!


    就算是把他跟月蓮那賤人千刀萬剮,她都不解氣!


    她抽了幾巴掌,依舊是不解氣,又走到一旁被打的臉色紅腫的月姨娘身側去,她深吸一口氣,提起氣來,揚手又狠狠抽了月蓮一耳光。


    【哇哦!我娘好霸氣!】


    秦雲霜也顧不得什麽當家主母的風範了,擼起袖子來對著月蓮那張妖豔的臉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混合著月蓮的慘叫聲清晰的迴蕩在大廳的每一寸角落。


    月蓮起初還能掙紮幾下,後來完全是被秦雲霜完全壓著吊打,一時間,素白的臉上早已遍布著深淺不一的紅痕。


    月蓮被打的耳朵陣陣嗡鳴,鼻孔處流出兩行猩紅的鼻血來,目光呆滯,一張臉腫成豬頭。


    【爽了爽了!我娘啪啪啪幾巴掌下去,我的乳腺通了!】


    乳腺是何物?


    秦雲霜深唿出一口濁氣,整理了下衣袖跟頭上搖搖欲墜的金步搖鳳凰朱釵。


    打了這賤人是小,摔碎了自己的朱釵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旁的沈宗光:“……”


    他像是第一次見到秦雲霜似的。


    以前的雲霜在自己麵前都是端莊持重,表現出一副溫婉大家閨秀,溫柔可人的模樣來,可現在的雲霜卻怎麽變得……


    一時間,秦雲霜心底咯噔一聲。


    她隻顧著自己泄憤了,倒是忘了形象了。


    沈宗光素來愛溫柔可人的女人,而自己剛才這彪悍的模樣……


    算了,他都聽信讒言,信了這賤人的陰謀詭計,差點要害死她們娘倆了,她又為何要在意他喜歡什麽女人!


    沈宗光迴過神來,怒視著月姨娘,“你膽大包天,以下犯上,殘害當家主母,來人,把她拖進柴房!”


    “老爺……”月姨娘嗓音微弱,楚楚可憐的喊著。


    以前擺出這幅楚楚可憐的表情來,尚且能得到沈宗光的憐惜,而現在,沈宗光看著這張豬頭臉,隻覺得一片惡寒,他扭頭看向一側的下人,“還不趕緊動手!”


    “是!”


    很快,迴過神來的奴仆就迅速上前,拽著月姨娘的胳膊,強行把她給拖了出去。


    “至於這個滿口謊言的馬夫……”沈宗光正要說些什麽——


    馬夫滿臉淚水的跪在他麵前,不斷的磕著頭,腦袋磕的震天響,“老爺,求求您饒我一命,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兒子還等著我賺錢迴去……”


    沈宗光閉了閉眼,“發了這個月例錢,割了舌頭,把他丟出府。”


    免得這張嘴在外說些不該說的話汙了他夫人的清白。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馬夫雙眼含淚,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等馬夫被拖出去後,大廳內總算是安靜了。


    “雲霜,我剛才沒要那馬夫的命,是考慮到他也有個孩子,就當是給我們家糖寶積善行德了。”沈宗光開口道,“你放心,不僅是這馬夫說不出話來,我會讓這府內上上下下都管好他們的嘴,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傳的。”


    說著,沈宗光握住了秦雲霜的手,愧疚道,“雲霜,是為夫錯怪你們娘倆了……”


    說著,他愛憐的抱起一旁的小嬰兒,動作小心翼翼的,“是爹爹不好,錯怪了你……糖寶這麽可愛,怎麽可能不是爹爹的孩子呢……”


    而剛才,他聽到了糖寶的心聲,是不是意味著,這是上天給了他警示?


    難道他就是畫本子裏說的天選之人?


    越想,沈宗光就越發激動起來。


    “你打算如何處置月姨娘?”秦雲霜跟沈宗光四目相對著,她聲線有幾分清冷。


    可她們母女倆因這月姨娘險些丟了命,隻是把賤人關入柴房,未免有些太便宜她了。


    沈宗光麵有難色,“月姨娘畢竟為我生了麟兒……”


    此時,一個身穿繡著金絲線錦緞白袍虎頭虎腦的小胖子快步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沈糖認出來了,這不就是月姨娘生的麟兒麽?


    在書裏,小胖子仗著渣爹寵他娘,在府裏橫行霸道,就連原主的親哥哥都敢欺負!


    此時,麟兒一把抱住沈宗光的大腿,仰著胖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爹爹,聽說你把娘親抓起來了……”


    “麟兒想娘親,求求爹爹放過娘親好不好嗚嗚嗚……”


    見到麟兒,沈宗光心有不忍。


    麟兒還那麽小,他又怎麽能忍心讓麟兒沒有娘呢?


    “夫人,今天的事的確是月姨娘錯了……但麟兒還那麽小,不能沒了娘,看在麟兒的份上,不如就饒了月姨娘一命,從輕發落吧……”沈宗光商量道。


    秦雲霜眼底滿是失望。


    為了那賤人母子倆,他就這樣委屈她們娘倆?


    【啊我呸!這是說的什麽豬話?麟兒小不小的跟我娘有什麽關係?】


    【更何況,麟兒又不是你的種。渣爹現在還不知道他頭頂上早已是一片青青大草原了吧!】


    什麽!


    一時間,猶如滾滾天雷劈在頭頂處,劈的沈宗光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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