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睡了一會,夕陽西下,他被範仁的鼾聲吵醒。他睜開眼睛看到進入休眠狀態的範仁。


    範仁中了毒煙丸的毒,他體內的屍毒是一種陰性毒,正在進入冬眠狀態化解外來的毒素。所以,呈現出的狀態來看,他又睡著了。


    習之以常!


    秦漢又一次尋找範仁家裏的存貨,石頭蠱再次失敗,還不如把蛇蠱做出來,也好讓複活的紅血蟲有寄生的地方。


    正當秦漢翻箱倒櫃的時候,有人敲門。


    “誰啊!”


    “大師,我是阿園。”


    聽起來是範仁的顧客,秦漢打開了門,以一個學徒的姿態說:“範大師睡著了,有什麽事兒,您明天再來吧。”


    “我明天就要去邊境線了,想買些毒素防身。”


    “現在毒素商店應該還開門。”秦漢笑著說。


    “上次我和二十九軍戰鬥的時候,大師的毒素特別好用,我還想再買一些,哪怕價格高一點也無所謂。”


    對於範仁,秦漢已經了解了。


    範仁根本不是什麽製毒大師,他隻不過為了解開屍毒,胡亂用毒,試圖以毒攻毒。不管用的話,範仁就把胡亂配置的毒藥賣出去,反正都是劇毒,抹在弩箭或者冷兵器上,也能達到致命的效果。


    秦漢急著做蛇蠱,而這個叫阿園的顧客又有些難纏。於是,秦漢拿出製作好的毒煙丸遞了過去。


    “這是範大師新作的毒藥。”


    “什麽名字?”


    秦漢本想說毒煙丸,但想到範仁和一把刀一樣,嫌棄他取的名字,於是絞盡腦汁想了想,按照一把刀起名的風格,認真的說:“神寂,就算是神,也會寂靜的死去。”


    “好敷衍的名字。”阿園吐槽。


    秦漢一腦門黑線,老子絞盡腦汁想的好不好?


    “多少錢?”


    “30塊。”秦漢粗略的算了一下成本,30塊能掙不少,說完價格之後,秦漢還想是不是要貴了。


    “範大師什麽時候醒過來?”


    “大概得明天吧。這毒藥您不滿意嗎?”


    “太便宜了,我怕不好用。”


    秦漢皺眉,隨便找出一個本子翻了翻,陪著笑臉說:“對不起,親,我可能看錯價格了,十枚藥丸300金幣。”


    “怪不得呢,你這夥計細心著點,可別誤了範大師的名頭。”


    秦漢哭笑不得:“好,好,謝謝您,謝謝您。”


    ……


    次日,範仁幽幽醒來,秦漢恰好拿著食物進來,認真問醒來的範仁:“你家連個爐灶都沒有,你不用吃飯的嗎?”


    “嗯!不用吃飯,不用上廁所,覺得能量不足了,喝血就行。”


    “哪來的血?”


    “有專門賣血的商店,鴨血、豬血,聽說有錢人還能買到人血,我雖然賺了一些錢,但沒買過人血,不想把自己當成一個魔獸。”


    “像你這樣的人不止一個?”


    “嗯,我們一個村子的人都被抓走了,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但是被抓的又不止我們一個村子。”


    “二十九城攻擊這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對啊,他們覺得我們已經是魔獸了,不配活著。”範仁傷感地迴答著。


    “為什麽城區管理部會保護你們?”


    “聽說鄭市長和我一樣,也得了吸血鬼病。”


    “吸血鬼病?”


    “除了能化身蝙蝠,其他狀況和吸血鬼都差不多,愛喝血,有獠牙。”範仁說著,還敲了敲兩顆碩大的虎牙。


    秦漢歎氣,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範仁,他隻能把剛買迴來的飯放在飯桌上,認真的問:“吃點不?”


    “吃不下,吃了就吐,強吃就有一種要死了的感覺。”


    秦漢尷尬地點點頭,隻能自己獨自一個人吃,但他看著範仁眼神渴望又可憐,忍不住把飯放下。


    “範仁,我製毒很厲害。”


    “昨天的毒煙丸,勁兒挺大。我正要問呢,你能不能做出更厲害的毒藥來。”


    “以毒攻毒並不是你解決的辦法?”


    “我試過自殺,我把子彈射進自己的嘴裏,像飯一樣嘔吐出來。我走進火裏自焚,頭發眉毛燒光了,人完好無損。我聽說有人會停止服用血液而選擇餓死,但是餓到一定狀態就會昏迷,沒有意識的我們不會被餓死,我們會去找普通的人類進食,吸光他們的血。”


    “你吸過別人的血嗎?”


    “沒有,我怕自己變成魔獸,我寧願把自己毒死,也不讓自己失去意識去吸別人的血。”


    說著,說著,範仁就哭了起來,秦漢歎氣走過去拍他的背,範仁抽噎的說:“在變成這樣之前,我就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我的夢想就是娶個媳婦,不漂亮也行,我的工資夠兩人生活,我和她一起維持這個家,然後我們生個兒子,看他娶個媳婦。”


    “你這夢想……”秦漢不知道該怎麽吐槽。


    “我現在連這個夢想都達不到了,我變成一個不死的怪物,我怕有一天我變成殘殺人類的魔獸。河安,求求你了,你做最厲害的毒給我,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就算不能解毒,你也把我毒死吧。”


    秦漢琢磨著,紅蟲在秦漢意識裏笑著說:“屍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就是這個毒藥的厲害之處啊。”


    “有解決的方法嗎?”


    “我就是一個吃瓜小妖,我哪懂這個啊。”


    秦漢切斷意識裏的聯係,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範仁,認真的說:“我不知道能不能幫你解讀,但我有個殺死你的方法。”


    “真的?”


    範仁竟然一臉期待。


    “嗯!”


    “快點,來殺死我吧。”


    秦漢走到實驗台前,把暫時封存的石頭蠱前期配置的毒液遞給範仁:“喝了它。”


    範仁果然毫不猶豫,一口氣就喝了。然後他眨眨眼睛:“這毒藥真好,有一種久違的喝粥的感覺。”


    秦漢知道這毒液和範仁的身體結合,產生了書籍記載的那種粘稠狀。


    接下來,要把寒星傘、蛇膽、蘭英草放在砂鍋裏熬製,一直熬成膏狀。


    秦漢熬藥,範仁在旁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直在問,好了沒,好了沒。


    當秦漢把膏狀藍色物質拿出來之後,範仁立刻要吞,秦漢趕緊把他攔下了。


    按照石頭蠱的製作方法,粘稠狀物質慢慢幹涸之後,用這種藍色結晶狀膏藥抹在表麵,伴隨著毒素吸收,白色粘稠物質逐漸變得透明,像琥珀一樣變成結晶,這種結晶可直接鑽進任何石頭,形成對人傷害的石頭蠱。


    現在,秦漢不知道範仁吞下的石頭狀物質變成什麽樣子了,幹脆讓範仁把毒藥塗抹在鱗片狀的皮膚上。


    一個星期之後,範仁哭著臉和秦漢說:“河安啊,我不想死了。”


    “為啥啊?”


    “我餓了!我想吃飯!”說完,範仁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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