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攜同嚐甘苦,相守共渡白頭。


    趙熠安身上那濃濃的血腥味,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即使他用了很重的熏香,魚沐白也是一聞便知。


    一個心裏眼裏都是你的人,你哪怕有一絲絲變化,他也能看在眼裏。


    “熠安,我們之間,還要有所隱瞞嗎?難道…”


    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魚沐白心有疑惑,他真的很想問一問趙熠安,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麽,明明兩個人之間都有了…


    趙熠安看著魚沐白那眼中,失了顏色,他便意亂心慌。


    “我不是要故意隱瞞的,我是怕你擔心。”


    趙熠安看著魚沐白那眼中的霧氣,他就著實慌了神。


    “我去宮裏演了一出苦肉計,我手也受傷了,我胳膊也受傷了,你看看,我都受傷了。”


    趙熠安呆呆地望著沐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惜。


    趙熠安把手伸出來,遞到魚沐白眼前,頓時那手上的傷口在沐白眼前不斷放大。


    “怎麽傷成這樣啊!你看看再深些便露骨了。”


    魚沐白一把掀開趙熠安胳膊上的衣裳,那猙獰的傷口映入眼簾。


    魚沐白寧願希望這些傷,都在他身上,他也不希望這些傷在趙熠安身上。


    魚沐白搬過趙熠安得腦袋,從上到下又仔仔細細,好好的瞅了一遍,方放下心來。


    還好其他地方,沒有傷,若是其他地方再有傷,他就傷心死了。


    “你這哪是苦肉計啊?分明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策。”


    魚沐白語氣中帶著三分申斥,七分心疼。


    魚沐白轉身去找藥箱。


    魚沐白拿出藥膏,輕輕地給趙熠安上藥,那動作就似對待隋珠和玉般小心謹慎。


    “熠安,咱們下次不用這招了,好不好。”


    魚沐白眼裏帶著一絲祈求,話裏溫柔繾綣,就似哄孩子般,輕聲呢喃。


    “你看看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賊,魚蛇海間笑,羊虎桃桑隔,樹暗走癡故,釜空苦遠客,屋梁有美屍,擊魏連伐虢。”


    “你看看那個不比苦肉計好,為什麽非要用苦肉計呢?你看你都傷成什麽樣了。”


    魚沐白看著那傷口,眼裏滿是心疼,話裏話外雖是斥責,但更多的是疼惜。


    趙熠安看著魚沐白這一副樣子,他就想笑。


    “好,好,下次我就換個,不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策了,好不好。”


    趙熠安語氣裏滿是寵溺。


    “這還差不多。”


    魚沐白聽趙熠安如此說,這才緩緩的放下心來。


    趙熠安把手猛地撫上魚沐白那臉,輕柔的撫上那顆淚痣,用指腹反複摩挲。


    “今日去宮裏,滿腦子都是你,你知道嗎?”


    魚沐白聽著這直白的表白,耳尖泛起紅暈,那上藥的手,都不由得顫了一下。


    “我覺著我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種叫做相思的病,隻要你不在我身邊,我便會病發,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便好了。”


    “你以後可不可以一直待在我身邊,不要讓自己陷於危險當中,隻要你有危險,我便會害怕,恐怕我心裏再也放不下別人了。都讓你填滿了。”


    趙熠安要把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他要讓他的小傻子,知道,他魚沐白對於趙熠安而言,到底多麽的重要。


    他要讓他的小傻子,天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而不是活的小心謹慎,活的委委屈屈。


    他要讓他的小傻子,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而不是一味地為了他,束了手腳。


    “沐白,現在還疼嗎?”


    趙熠安那手撫上那脖頸,心裏滿是心疼,語氣中帶著深情與繾綣。


    “早就不疼了。”


    魚沐白這些時日著實開心,他的熠安,已經接受了他。


    再也不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喜歡了,他的趙熠安也喜歡他。


    他的熠安會擔心他,心疼他,會對他說情話,會說喜歡他,甚至於會時不時的調戲他。


    現在的魚沐白,恐怕是最開心的,畢竟那種愛的人,也愛自己的感覺甚好。


    “沐白,魚沐白。”


    趙熠安滿眼的深情,這或許是第一次喚魚沐白的名字時帶著絲絲繾綣。


    “嗯,我在呢!在呢!”


    魚沐白應著應著便笑了,那笑就似如沐春風,那淺淺的酒窩,就似冬日盛開的冰淩花,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美的讓人亂了心魄。


    魚沐白那雙眼裏就似有漫天星海,光彩耀眼,但又讓人忍不住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趙熠安伸手把人扯進自己的懷裏,用唇抵上那淚痣,那淚痣是獨獨讓他失控的地方。


    好久趙熠安才把人放開,趙熠安滿臉的緋紅,若不是魚沐白脖頸間還有傷,他差點就要失控了。


    人生彈指一揮間,心之所向,難觸及已,不曾想,峰迴路轉,終是得償所願。


    而趙熠安便是魚沐白的心之所向,現在的他再也不用遮掩,心中那些反複疊加的思念。


    “沐白,上次的事是我錯在先,我不應該那般對你的,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著實不該。”


    “現在我很真誠的向你道歉,求你原諒我。其實我早就該來跟你道歉的。但我真的不知如何開口……”


    趙熠安心裏就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齊齊湧上心頭。


    他自己著實不該,把魚沐白當做解藥,把他傷成那般樣子,最後連管都沒管發燒的魚沐白,任他自己自生自滅。


    他隻要想到當時自己做的事情,他就想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畢竟那時的他,太無情無義了些。


    “沒關係的,我原諒你了,真的。”


    魚沐白一臉真誠,其實那日他是心甘情願的,他從未覺著委屈過,他覺著隻要能在趙熠安身邊,哪怕就做個小醜,他也甘之如飴。


    若是趙熠安想要他的命,他也能不帶絲毫猶豫的把命給他。


    那日趙熠安對他做的雖說過分了些,但他完全是出於自願,因為他心悅趙熠安,他也自願做哪解藥。


    魚沐白從沒想過,能有一日,趙熠安會跟他道歉,會跟他認錯,會跟他解釋,這些他都從未想過。


    雖然那天之後,趙熠安便有些不待見他,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值得。


    “真的”


    “嗯。”魚沐白使勁的點了點頭。


    其實趙熠安老早就想坦誠了,隻不過他的身份,不容許他這麽做。


    還有就是他真的說不出口,畢竟堂堂一個王爺,怎麽可能會做錯事情。


    但現在他覺著,隻要他的小傻子,可以放下心中的糾結,難過,他怎樣都可以。


    現在的趙熠安實在是不想在遮掩些什麽,因為那樣他的小傻子就會遍體鱗傷。


    他若早早的告訴府中之人,他的小傻子對他而已很重要,那麽他的小傻子就不會受這無妄之災。


    “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趙熠安嘴裏就似含了張滾燙的熱餅,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


    “什麽事啊?”


    “安神香,被人下了毒,所以我才會夜夜噩夢。”


    趙熠安覺著這話還是應該由他嘴裏說出來,若是那天在下人奴才嘴裏說出來,肯定他的小傻子又要放在心裏好久。


    “我做的安神香。”


    “嗯,人已經查出來了,在暗室,我想應該與顧家人有關。”


    “應該是想把我毒死,順便再挑撥一下咱們的關係而已,不過被我識破了。”


    “我便乘著這毒,順便去宮裏唱了這出苦肉計,我這傷,也不能好的那麽快,要不然我的目的怎麽可能可能輕而易舉的達到。”


    “說不定過一會,便有人來探虛實,你不用在意,他們若是問你,你隻管說,你脖頸的傷,是為了救我,被惡人所傷。”


    “你脖頸的傷,也不用遮掩,其他的也不用多說。”


    魚沐白點了點頭,現在的他,除了開心,好像就隻有開心了,他雖然有些痛恨那個利用他的人。


    但更多的是他的趙熠安,現在會解釋,會顧慮他,會信任他,會表白,那種心安的感覺,甚好。


    畢竟不用去提心吊膽,害怕自己愛的人誤會,哪能不好。


    ……


    趙熠安與魚沐白在屋中說著話,便聽到若穀來報。


    “主子,大皇子來了,說是來看看您。”


    趙熠安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還真有心了,這個兄長對他的事,還真是事事上心。


    想來應該是來探聽虛實的吧!像他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怎麽會真的關心,他身上這點傷。


    他與安貴人步步算計利用,處心經營,從前他真的是看錯了人。


    “既然來了,趕緊請吧!”


    “主子,要不要去門口迎迎。”


    若穀有些擔憂,畢竟他的主子一直是單槍匹馬,步步為營。


    “嗯,是應該親自去迎迎,不過你就說我身體不便,無法親迎,讓他莫要見怪,他既然要來這裝好人,那就讓他好好裝裝。”


    趙熠安眼角劃過一絲狠厲,還有那麽一絲難過,畢竟上一世把他當做了哥哥,那麽相信他們,卻落得如此結局。


    “給他們這個好的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會錯過。”


    門外腳步聲步步走近,大老遠的便聽到聲音。


    “三弟,還好嗎?吃藥了嗎?”


    趙熠安趕緊脫下鞋子,躺進錦被中,裝作剛剛坐起的樣子。


    以前他覺著這個兄長很好,有方寸,知進退,對人也是和和氣氣,但現在,他卻不這麽認為了。


    “原來是大皇子來了,小弟應該親自去迎的,真是失禮失禮。”


    “三弟這是哪裏的話,咱們兄弟之間哪有那麽多的禮數。”


    “三弟,你找太醫瞧了嗎?傷的重嗎?”


    “嗯,父皇倒是派了人來,太醫說,這胳膊這腿,差點就斷了,想來傷的還挺重。”


    “那,三弟可要好好養著,要不然,母妃又要怪罪我,沒有照顧好三弟了。”


    “這種事怎麽能怪兄長呢!畢竟這事也不是大皇兄幹的,是不?”


    趙熠臣一身淡墨色鍛絨衣衫,身材頎長,墨發如瀑,眉如玄月,狹長的眸子淡然若水。


    麵如傅粉,唇若塗朱,舉止風流,芳蘭竟體整個人就似畫中走出的一般。


    雖是長相俊朗,卻髒心爛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此之人,隻一眼便覺著汙穢至極。


    “三弟,真會說笑。我聽說五弟給你送了個人來,聽說人長得不錯,是個南苑的小館,三弟可別亂了心才好。”


    “怎麽會呢?昨夜沐白還替我擋了點災,大皇兄若是這麽說,讓有心之人聽了,還以為是大皇兄,在這故意挑撥呢?”


    “哈哈”


    趙熠臣尷尬的笑了笑。


    “大皇兄既然來了,想來也是帶了東西,隻是不知,母妃讓你帶了什麽來?”


    趙熠安心中嘲諷,他這個好兄長,慣是會裝。


    “母妃,讓我帶了顆千年人參,說是讓你補補元氣。”


    “若穀,你去把大皇兄帶來的東西拿過來,我看一下。”


    趙熠臣聽如此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是,主子。”


    若穀抬手把封著的一隻精致的木盒,遞到趙熠安手上。


    趙熠安看著手中的木盒,才緩緩開口


    “真是讓母妃掛念了,若是那天好了,我會第一時間去宮中謝恩的。”


    “我府中也有一顆人參,正好比比,那個人參更好些,不過肯定是母妃給的要好些。”


    趙熠安當著趙熠臣的麵,一邊說,一邊緩緩撕下封貼,打開那個精致的木盒,放說道。


    當盒子打開的那一瞬,趙熠臣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那根人參說實話,著實太差了些,連小拇指粗細都不到。


    趙熠安真想仰頭大笑,但終是忍住了,隻是臉上笑了笑。


    “哈哈,大皇兄,你確定這是母妃給我的嗎?你不會送錯了吧!這種東西母妃怎麽會拿得出手?”


    趙熠臣有些懵,也有些心虛,他從沒有想過,趙熠安會當著他的麵,打開那個精致的木盒。


    他的母妃是給了他一顆上好的人參,隻是讓他偷偷換了,那顆人參,早就送了人,這顆是他隨便在倉房選的,沒成想竟然出了這麽大的醜。


    “哈哈,想來是我拿錯了,我迴去後,會讓人重新送個來。”


    “這種小事,三弟不會計較吧!”


    趙熠安輕笑“這種小事,怎麽會值得計較。”


    既然三弟無礙,那我便先迴去了,以後若是有空,我再來看望三弟。


    “那大皇兄,就替我去謝謝母妃,我這身子多有不便,我也不便相送了。”


    “好說,告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夫君撩人不自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蘇木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蘇木璿並收藏重生之夫君撩人不自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