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者揮舞手中的戰斧,喝令道:“站住!否則,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艾格尼絲盯著那個人,“你是誰??”


    “我是聖殿軍團的騎士,我叫安達曼。奉命捉拿逃犯。”安達曼嚴肅地說。


    他舉起左臂,示意手下列隊包抄。


    他們策馬向兩人逼近,戰馬嘶鳴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迴蕩。


    亞倫躲在艾格尼絲的背後,害怕地瑟縮成一團。


    艾格尼絲冷哼一聲,“逃犯?”她看向了遠處的那片森林,“你認為我會跟一個盜竊聖殿文物的家夥混在一起嗎?”


    安達曼說道:“我並不清楚,但我有權逮捕你!”


    艾格尼絲拔出了佩劍,橫在胸前。


    “如果你不退兵,就休怪我無禮了!”


    安達曼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領略一下女公爵大人的厲害吧!”


    他率先攻向了艾格尼絲。其餘的聖騎士也紛紛效仿。


    他們揮舞戰斧,砍向她。


    艾格尼絲揮劍格擋。


    她一直被父母灌輸著不能使用魔杖的理念。她甚至還在學習魔杖製作技巧。但是,在這種場合下,她沒有選擇。


    她抽出腰間的軟鞭,狠狠掃向敵人。她的長鞭纏住了兩名騎士,用力一拽,甩飛了。她順勢一劍刺入另一人的咽喉。


    亞倫趁機偷襲,把那名聖騎士從馬上扯了下來,扔到路邊。


    艾格尼絲的鞭子再次揮舞,卷起了安達曼的鎧甲。他被迫從馬上跌下。


    亞倫趁此機會,揮拳砸向他的肚子。安達曼痛苦地彎腰蜷縮成一團。


    她抓住他的腦袋,往後狠狠摔倒。她把他的腦袋重重磕在石塊上,頓時頭破血流。


    她踩著安達曼的胸口,冷冷地注視著他。


    “告訴我,聖墓13號到底在哪裏?”她問。


    安達曼憤怒地瞪著艾格尼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亞倫的手握緊了拳頭,她隨時準備給這個家夥致命的一擊。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她們扭頭望去,隻見四五匹高大健壯的馬兒狂奔而來。


    艾格尼絲感到一陣眩暈。這些馬的速度太快了,簡直就像一群兇猛的野獸。


    “該死!”安達曼咒罵了一句。他的身體因疼痛劇烈地痙攣著。


    艾格尼絲鬆開了踩著安達曼的腳。亞倫也放開了抓著安達曼衣襟的手掌。


    四五匹駿馬疾馳而來。


    安達曼掙紮著爬起來,他的盔甲碎裂了一大半。他摸索著拔出腰間的劍,向著最靠近他的馬匹砍殺過去。


    他揮劍刺穿馬兒的脖頸,馬兒失控地嘶鳴著,倒地不起。


    亞倫撿起了掉落的韁繩,翻身騎到其中一匹駿馬上。


    她們兩人配合默契,殺氣騰騰地衝進敵群,將敵人一一解決掉。


    當最後一名敵人倒下,她們鬆了口氣。


    “謝……謝謝你救了我,亞倫。”艾格尼絲說,“剛才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恐怕兇多吉少……我們該離開這裏了。”


    亞倫點點頭,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盔甲,放進挎包裏。她們再次向前走去。


    “等等!”


    安達曼騎著高頭大馬追了過來,擋在她們的麵前。


    亞倫握緊了匕首,隨時準備戰鬥。


    艾格尼絲則顯得平靜很多。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闖入這裏。”安達曼說,“請你告訴我,你的身份。我不希望誤會產生。”


    艾格尼絲笑了笑,說:“好吧。我確實是西爾維婭·米勒的女兒。但是,我不打算告訴你。”她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安達曼微眯雙眼,露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可是……你已經暴漏了身份。”


    他揮舞了戰斧,威脅道:“如果我想抓你,早在半小時以前,你就死於非命了!”


    艾格尼絲毫不畏懼他。


    “那又怎麽樣呢?”她淡漠地說,“難道我就要乖乖地束手待斃嗎?”


    安達曼沉吟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想找迴自己失蹤的哥哥,對嗎?”


    艾格尼絲沒有迴答。


    “你們兄妹倆長得挺像的。尤其是你。”安達曼看著她的臉龐,緩慢地說道,“所以,我才會留你們性命。但是……你必須告訴我,聖墓13號的秘密。”


    艾格尼絲皺眉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達曼歎了口氣,說:“你不需要明白。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聽你的?”艾格尼絲嘲弄地說道。


    “你會同意的。”安達曼說,“因為,我是你哥哥的老朋友。”


    艾格尼絲警惕地看著他:“我哥哥的朋友?”


    安達曼微微頷首,“是的。你還記得你父親嗎?他叫弗雷德,是教廷的樞機主教。”


    艾格尼絲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你究竟是誰?”她低聲說。


    安達曼露出一絲微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弗雷德是好朋友。我曾經幫助過他,讓他成功晉升為教皇。”


    “那又怎麽樣?你跟他是好朋友,難道我就得信任你嗎?”艾格尼絲質疑道。


    “不,我並不想得到你的信任。因為,你是西爾維婭·米勒唯一活下來的孩子。隻要你肯配合,我就會保證你的安全。”


    艾格尼絲遲疑片刻。她覺得對方應該沒有欺騙自己的動機。但是,她依舊不敢完全相信他。


    “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隻要你不妨礙我的計劃,我絕不傷害你,更不會傷害聖墓13號,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安達曼說,“而且,隻要你不泄漏關於聖墓13號的任何消息,我就不會傷害你。”


    他的承諾令艾格尼絲放下戒備之心。


    她說:“我相信你的承諾。不過,你必須先放我離開。”


    安達曼猶豫片刻,終於妥協了。


    他揮手示意,立刻就有幾個騎士跑過來護送艾格尼絲離開。


    亞倫卻突然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她警惕地盯著安達曼,問道:“你想幹嘛?”


    安達曼無奈地聳聳肩膀,“放心,亞倫。我不會阻止你們的,除非我瘋了。”


    他轉過身向另外三匹馬揮了揮手,然後策馬朝樹林深處跑去。


    亞倫扶住艾格尼絲,擔憂地注視她,說:“你沒事吧?”


    艾格尼絲搖搖頭:“沒什麽,剛才隻是脫力而已。休息一會兒,很快就能恢複過來了。”


    她們繼續向樹林深處走去。


    天空變得陰暗下來。樹枝的影子遮住了月亮,使周圍的景物變得昏暗不清。她們不斷遇到危險,好在有驚無險,順利通過了森林。


    夜晚的森林充滿了各種詭異的聲音。它們似乎是從地獄傳出來的。


    艾格尼絲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亞倫也變得嚴肅起來。


    她們沿著小河邊的草甸往上遊走。她們繞過了兩座墳丘。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很少有人經過。


    忽然,艾格尼絲停住了腳步,指著前麵,對亞倫說:“快躲起來!”


    亞倫趕忙彎下腰來,把自己埋藏在灌木叢的下麵。


    艾格尼絲躲藏在一棵大樹旁邊。她屏住唿吸,凝神傾聽。過了幾分鍾,她聽到了細微的聲音。她用匕首割破皮膚,擠出鮮血。


    一隻毛絨絨的東西探出頭來。它的耳朵尖翹,尾巴短短的。它的體型很肥胖,像一隻巨大的鬆鼠。它的眼睛閃爍綠幽幽的光芒,正好奇地四處張望。它聞到了血腥味,循著味道撲過來。


    它舔食著艾格尼絲手背上流淌的鮮血。


    “啊——”亞倫發出一聲驚叫,猛地跳起來。她的手掌拍向那隻鬆鼠。可惜,他沒能夠成功殺掉它。


    那隻鬆鼠被嚇到了,飛速逃竄。


    它靈敏地躍上大樹。當亞倫再次衝出來的時候,它已經逃進了樹冠裏,隱蔽起來。


    亞倫咬牙切齒,怒吼連連。


    艾格尼絲冷靜地觀察四周。她感到有些疲憊。這種高強度的奔波讓她渾身酸軟,精力不濟。她決定暫且原諒這個家夥。


    亞倫喘著粗氣說:“別管它了。我們趕緊迴去,找到赫蒂。”她抬頭看向樹冠。此時天色漸明,她仍然看不見鬆鼠的身形。


    艾格尼絲站了起來。她說:“我們現在就迴去。”


    亞倫帶著艾格尼絲往城堡走去。


    他們穿過花園。當他們拐過拱門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幾個人影。他們的表情僵硬而恐怖。


    艾格尼絲嚇了一跳,本能地將身子縮在亞倫的身後。亞倫擋住她的身體,緊張地注視他們。


    對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直到走遠了,艾格尼絲才敢冒出頭來。她環顧左右,確認他們已經不在這裏。


    “他們……他們是死屍嗎?”她壓低聲音詢問。


    “是的。他們早就已經死了。”亞倫解釋道,“他們是在戰爭結束以後失蹤的。我們懷疑他們是在戰鬥中喪生的,但是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艾格尼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們最近總是遭到怪獸襲擊,難道也是他們幹的?”


    “或許吧,我猜測是他們在尋仇。”亞倫說,“但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們無法追查下去。”


    艾格尼絲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布滿驚懼的神色。她不願意多想,催促亞倫快走。


    走進城堡,艾格尼絲長舒了口氣。雖然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但是心情平緩了許多。她告訴亞倫自己餓了,需要吃飯。


    亞倫答應給她準備午餐。他們來到廚房,亞倫按照艾格尼絲提供的材料,做了兩份簡單的蔬菜沙拉和水果沙拉,然後端著盤子走向餐廳。


    “請等一下。”艾格尼絲突然出聲喊道。


    亞倫疑惑地停住腳步,問道:“怎麽啦?”


    “我還有件事情要吩咐你。”艾格尼絲鄭重其辭地說,“今後,我不在的時候,如果城堡裏有人闖入,請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亞倫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端著托盤返迴自己的屋子。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讓人覺得舒服極了。艾格尼絲躺在床上睡午覺,一覺醒來,發現天色陰沉,雨滴落下。窗外的樹梢被狂風刮得晃動起來。


    艾格尼絲走到陽台,推開窗戶。她看見亞倫撐著傘在庭院內淋雨。她歎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熱茶。茶香嫋嫋。她捧著熱騰騰的茶杯,思考著該如何跟亞倫談論關於赫蒂的事情。她的腦袋亂糟糟的,根本無從理清。


    艾格尼絲坐在椅子上發呆,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歌聲。她走出臥室,發現亞倫站在露台上吹笛子。


    悠揚婉轉的旋律從她手腕上銀質的哨子中飄出來,隨風飄蕩。


    她正專注地吹奏著。


    “亞倫?”艾格尼絲輕輕喚道。


    亞倫收起了哨子,走到艾格尼絲麵前,笑著問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非常好聽?”


    “是啊,你吹的曲子太美妙了。”艾格尼絲讚賞地說。


    亞倫驕傲地昂著頭。“那當然。”


    “我想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學習魔琴樂譜呢?”


    亞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艾格尼絲說:“我打算教你彈琴。你的嗓子條件非常優秀,隻要勤加練習,一定能成為合格的音樂老師。”


    亞倫立刻拒絕:“我可沒有那樣的閑工夫,而且我也沒有耐性。”


    “你可以嚐試學習嘛,反正又費不了多少時間。”艾格尼絲勸道,“而且,我希望你能幫助我。”


    亞倫猶豫了一會兒,勉強同意下來。


    下午的時候,艾格尼絲教授了亞倫基礎的樂理知識,並教導她如何使用古代魔文。這對亞倫來說並不困難。但是,她要求亞倫先把《魔琴》的第六節背誦完畢,才允許她嚐試使用魔文,以及彈奏它。亞倫不肯配合。


    艾格尼絲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她威脅他說:“如果你不想學的話,那我們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亞倫無奈地妥協了。


    她坐在凳子上,一字一句地念叨著:“……‘無盡的深淵’,無盡的黑暗’……”


    亞倫皺起眉頭,她的語速放慢,努力記憶每一個詞組。


    她終於背完了。


    艾格尼絲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可以試試了。”


    亞倫閉上嘴巴。片刻之後,她小聲嘀咕:“我剛才說錯了,這句話讀作‘無限深邃’。”


    艾格尼絲板起臉孔。亞倫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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