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府裏,公孫翊和朱大海,站在林景佑麵前,兩人咧著嘴,笑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公孫翊是來拍馬屁的,而朱大海是來報喜的。


    公孫翊露出兩排大白牙,笑著說道:“王爺真是聰明絕頂,足智多謀,七竅玲瓏,慧心巧思……”


    聽著公孫翊嘴裏蹦出來,跟不要錢一樣的誇獎言語,林景佑隻覺得身心舒爽,心裏想著小白這麽會說話,那就多說一點。


    朱大海自知自己不如公孫翊這麽有學識,他賣弄不了文采,隻能拱手說道:“王爺,至今為止,賭坊了賺了三百餘萬兩白銀。”


    林景佑瞪大了雙眼,公孫翊也仿佛被卡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林景佑很是吃驚的問道:“多少?你說多少?”


    朱大海不慌不忙地又重複了一遍,林景佑掏了掏耳朵,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而公孫翊已經賭氣般地離去了,他已經被朱大海打擊得體無完膚,準備找個角落去舔舐傷口,看來王爺第一狗腿的名號,他是保不住了。


    林景佑疑惑地問道:“這麽會有這麽多,我原本還以為這是個包賠的買賣。”


    朱大海笑著說道:“王爺,我推出了串聯押注法。”


    經過朱大海一番解釋,林景佑終於清楚了,他對著朱大海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看看,什麽叫專業,這就叫專業,竟然能自主創新,與新時代接軌啊。


    隨即,林景佑又仿佛想到了什麽,他不安地問道:“我們這算不算是搜刮民脂民膏?”


    朱大海有些無奈,他耐心的說道:“王爺不用擔心這個,梁都城的百姓們日子不算艱苦,而且他們押注都很是保守,也就幾個銅板押一押,不管輸贏,都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


    “輸了無關緊要,贏了也隻是錦上添花,這點百姓們還是算得很清楚的。隻不過對我們來講,算是聚水成海,聚沙成山,再加上那些大家世族們入局,才能賺得這麽多。”


    聽到朱大海如此說到,林景佑也就安心了,他拍了拍朱大海的肩膀,笑著說道:“那行,這錢都是你賺的,你看著用就成。不用再知會王府了,龔叔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


    朱大海拱手遲遲不肯放下,他內心波濤翻湧很是感動。


    林景佑的一番話說得風輕雲淡,可聽在他耳朵裏卻是驚雷貫耳。王爺這是完全信任他,將他當做了自己人了,這麽大一筆錢財,裏麵有著多少油水可想而知。


    他激動地喊道:“王爺放心,我肯定將每分錢都用在該用的地方。”


    林景佑又拍了下朱大海的肩頭,說道:“有油水你撈就是了,別餓著自己。我林景佑不需要你賣命,該撈的油水還是要撈的啊,老朱。”


    這下反而輪到朱大海迷茫,王爺這是啥意思?他有點糊塗了,也有些捉摸不透。


    直到他快出王府時,碰到坐在門口歎氣的公孫翊,便將剛剛的事情說與公孫翊聽,引來公孫翊一陣嘲諷大笑,在公孫翊的解釋下,他才恍然大悟。


    公孫翊摟著他的肩膀,笑得眼淚水都出來了,“朱大海啊朱大海,你還真是缺腦子啊,王爺這才是真正的把你當自家人啊。”


    “你想啊,王爺什麽時候虧待過自己人。王爺的意思是,你朱大海該吃吃,該喝喝,該花就花,不用事無巨細地都算清楚,你自己把握就成。”


    公孫翊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朱大海,收斂了笑意,有些嚴肅地說道:“朱大海,此刻我才真的敢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你。”


    朱大海全身立起汗毛,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剛想拱手對著公孫翊表表決心,表表意誌,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公孫翊給按了下去。


    “不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王爺其實也厭煩,我們的忠義放在心裏就行。”


    “朱大海,你知道嗎?王爺從來不需要我等賣命,他甚至把我們的命看得比他自己還重。我們在王爺眼中,並非那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而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朱大海雖未言語,但在內心裏暗暗發誓,此生一定要好好效忠王爺,誰若是敢對王爺不敬,他朱大海第一個不答應。


    公孫翊拉著朱大海,兩人坐在那門檻上聊著天,門房老李隻是多看了兩眼,就轉身迴屋,繼續去做那斷了的春秋大夢。


    公孫翊接著說道:“老朱啊,你聽過隘口穀的事情嗎?”


    朱大海點點頭,“略有耳聞,此中詳情卻不是很了解。”


    公孫翊笑著說道:“隘口穀裏折損了很多禁軍兄弟,王爺雖然不說,但我們都知道他心裏憋著憤怒和後悔,王爺他在自責,在怪自己分道揚鑣了,或許當時有他在,至少不至於死這麽多人。”


    朱大海嘴角一咧,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隻是那神情似乎有著幾分擔憂。


    公孫翊見狀,接著說道:“不用為王爺擔心,他已經放下了,我就是佩服王爺這點,沒心沒肺的。”


    說著,公孫翊就自己大笑起來,朱大海聽聞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明白這番話裏藏著的意思。


    朱大海迴想起自己剛見到林景佑時,就是在自家的永樂坊裏,王爺也絲毫沒有什麽架子,也不像其他達官顯貴們那樣,派頭十足,仿佛逍遙王這層身份,反而成了束縛他的牢籠。


    朱大海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沾的灰,他笑著說道:“我知道王爺心懷天下萬民,作為下屬,也當為他分擔幾分。賭坊的事還要一段時間,王爺交代的另一個事情我也要抓緊時間了。”


    公孫翊也站起身來,他知道朱大海說的另一件事情就是火藥和那方士的事情,他雙手抱拳說道:“那行吧,就不耽擱你這個大忙人了。”


    朱大海同樣雙手抱拳說道:“小白,改天有空我們兩人再把酒言歡,地方你選,酒錢我出。兄弟我現在,錢袋子可是鼓鼓的。”


    公孫翊聽到朱大海喊他小白,也不生氣,貌似已經認命了,他隻是點點頭,帶著笑容說道:“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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