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在房裏耽擱多久,便也起來了。


    霍文景在旁邊收拾東西,她就這麽看著,雖說歡喜,但總覺得這人拿著股遲早要把自己吞了的架勢。


    這讓人又羞又怕的……


    一行人晨起匯合,便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去。


    提前派人送了信,約莫比他們早到一日,讓人先知會上官千羽一聲,不叫他們手足無措。


    許久未曾歸家,想到爹娘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霍文景自是歸心似箭。


    策馬而行,並未多加停留。


    八天後,臨近午時,一行人方才行至城郊山丘之上。


    隻見遠處停著一輛馬車,按理來說這城郊官道,怎的會獨停著一輛馬車呢?


    勒馬止蹄,定睛一瞧,倒是讓虞文嬌覺得很是熟悉。


    這不是自家馬車嗎?


    與此同時,車內坐著兩名婦人,衣著簡單卻不失貴氣,端莊大方的交談著。


    柳晴有些茫然,原是說好一起去接嬌兒的,怎麽馬車停在這裏了?


    “嬌兒不是去淨山寺了嗎?我們來這是?”


    上官千羽昨日收到了信,算著他們差不多今日到,就借口接虞文嬌迴家拉著柳晴出門。


    一早知道虞文嬌離開,就沒有跟她說,是怕空歡喜一場。


    昨日收到消息,沒有如實相告,是怕她因此一直記掛著,難免心焦不安。


    但她們在這裏已經待了快有半個時辰,再拖下去也不好解釋,思慮片刻,上官千羽搭上柳晴,溫聲道:“我有一事,還未言明。”


    “晴兒,我接下來說的,你不要太激動,這不利於你的病情。”


    自打霍文景出事後,柳晴便纏綿病榻,一直不見好,這是心病,她不願意好起來,誰也拿她沒辦法。


    這也是讓上官千羽猶豫的一個要素。


    柳晴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擔心,立即問出聲來:“難不成嬌兒出什麽事了?”


    上官千羽忙搖了搖頭,沒在隱瞞,而是直言道:“其實嬌兒不在淨山寺,她去邊關尋景兒了。如今她已經找到了景兒,一行人正往京城趕,約莫今日就到了。”


    柳晴聞言,當即怔愣住,眼裏是驚喜,亦有幾分不可置信。


    畢竟,人人都道她的兒子死了,就連她自己都以為景兒永遠留在蛇岩山了……


    “找到景兒了?他沒有死?他要迴來了?”


    柳晴幾乎是瞬間就淚目了,反複念叨著,隻是想確認這句話的真假。


    上官千羽含淚點了點頭,安撫著:”是,很快就能與我們團聚了。“


    父母之愛,素來可舍自身,卻見不得孩兒有半分傷害。


    她的心原是隨著霍文景去了的,然而上官千羽的話,讓她又重燃起希望,恨不得立馬飛身去尋兒子。


    “我要去找景兒,現在……我現在就去找他!”


    上官千羽拉著她,溫聲製止:“你安心坐會兒,貿然離開,怕是會錯過。放寬心,這是入城必經之路,想來也快了。”


    柳晴雖說被勸下了,但是淚意卻止不住。


    “別哭,這是喜事。景兒瞧著也會心疼,我們高高興興的迎孩子迴家。”


    見她傷心,上官千羽不自覺的緊鎖著眉頭,緩緩伸出手來,手帕落在了那她那滿麵淚痕的臉頰上,動作溫柔地為她拭去的淚水。


    柳晴嗓音沙啞低沉,開口時帶著道不盡的傷情:“我日日盼著他,千羽,景兒還活著!這真的不是夢嗎?”


    上官千羽多有感觸,眼角劃過一滴清淚,對他們將要迴來的事堅信不疑。


    “嬌兒親自去接,她定會把他平安帶迴來的。”


    換了是旁人,柳晴或許還存了幾分疑慮,但是嬌兒的話,她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柳晴啜泣地開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卻有著不同以往的激動:“你說的對,我們還是在這等吧,別給孩子們添麻煩了。”


    不多時,馬車外響起一陣馬蹄聲。


    車內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聽嬤嬤興奮喊道:“夫人,快出來瞧瞧呐!小姐和少爺迴來了!”


    馬車簾子被掀開,柳晴快步下馬,迎著寒風淚意越發洶湧,她步履不穩,但目標堅定。


    霍文景遙見母親,難掩憔悴,一雙眼睛紅紅的,想來剛剛哭過。


    他下馬快步朝柳晴跑去,母子倆久別重逢,抱著彼此安慰。


    ”娘,我迴來了。“


    柳晴緊緊抱著兒子,心口痛意蔓延至全身,抽泣道:“我的兒!我的景兒……娘的心都碎了。”


    霍文景聞言鼻頭一酸,忽而落下一滴淚來,拍了拍母親的後背,輕聲安撫著:“孩兒不孝,讓你們傷心了。”


    柳晴鬆開了他,雙手不自覺地發顫,仔細描摹著他的麵容。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麵前,她唯一的孩子,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已是上天最大的眷顧。


    柳晴撫摸著霍文景眼角那道淡淡的疤痕,心疼道:“一定受了很多苦吧,疼不疼?”


    這道疤已經在虞文嬌的醫治下淡了很多,可走近了看,還是不難發現。


    霍文景搖了搖頭,溫聲道:“娘不哭,孩兒不疼,都過去了。”


    柳晴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紅著眼眶的女孩,含淚道:“嬌兒,母親該謝謝你。”


    虞文嬌上前拉住了她伸出道手,嘴角染上幾分安撫性笑意:“母親,我們是一家人,如今團聚了,該開心才對。”


    柳晴瞧著兩人都平安,點頭應好,拉著他們入了馬車。


    餘下幾人,自是騎馬迴城,都先迴虞府匯合。


    馬車內,柳晴微微坐直了身子,很是欣慰地看著兒子,卷翹的睫毛上還帶掛著淚。


    她拉著霍文景的手,淚眼汪汪的道:“你這些時日到底去哪了?可傷到哪裏了嗎?”


    霍文景自是如實道:“我將耶律璟玄撞下山崖,我被彈至崖壁上,好在乘機順著藤蔓一路滑了下去。最後跌在河裏,往下遊漂泊而去。”


    “後來實在是無力支撐,幸而有一木枝橫於江麵,這才僥幸上岸。體力不支便癱倒在河邊,被人撿迴去才留下一命……”


    他自是把失憶和山匪之事,大致說了出來。


    聽到他曾失憶忘記了嬌兒,柳晴和上官千羽都抹了一把眼淚,滿眼心疼道看向虞文嬌。


    為免兩人繼續難過下去,又開始傷心,虞文嬌隻得轉換話題,問道:“如今迴來了,是不是還得進宮麵見陛下呀?”


    上官千羽深下一氣,溫聲說著:“這是自然,不過先迴府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吧。讓安陽先迴去遞個信,好讓陛下先知曉其事。”


    人迴來比什麽都重要,自是不必太過拘於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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