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寶的突然離開,讓兒女都亂了手腳,安排一係列的喪儀事情。通知老家的親朋好友,一係列瑣碎的事情占據了整個房子的中心話題,爭吵聲和爭執聲一直都在。


    金花表現的像個孩子一般,她時好時壞的記憶力,越來越混沌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已經分不清楚了。


    “糊塗點好,像你奶奶這樣的也算是一種運氣,像你爺爺這樣的沒遭罪也是運氣好,上輩子修行修的好。人老了就是這麽一迴事兒。”金良民說道,好像是看穿生死的淡薄一般,但是沒人接他的話,沒人想要搭理他。


    人們對於過分自私涼薄的人保持著幾分氣憤和一絲絲仇恨,怨恨。因為他代表了不公平,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很大的隱患。金良民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沒有明麵上責罵他已經算是留了臉麵了。


    金多寶的遺體在金良月的房屋裏冰棺停留一天,晚上守夜的是這些兒孫。金良月默默的流淚,她舍不得自己的老父親,老母親。長大結婚之後,和他們團聚一起的時候越來越少,越來越難,尤其是自己和兩個女兒一起遊學之後,加上兩年多的co病毒隔離,日子才剛剛的朝著自己希望的團聚旅遊發展,才開始五天的旅遊,就被突然的病情打斷了。


    人生真的是不給人後悔的機會,不給人重來的機會。


    金良月不介意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房子裏麵離開這個時期,那是她最親最熟悉的親人。雖然鄰居多少會有點介意和害怕。自己的幾個兄弟姐妹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老爹在他們的房子裏麵離開,這樣的局麵好像是注定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除了兩個女婿之外,也沒啥來祭奠的人。兩個女婿是在彌留之際趕過來的,也在金多寶深深相看的範圍內。


    小鳴是在早上趕過來的,他和金花的緣分來自於一起擺攤,一起開手機店,一起做生意,後麵也就分道揚鑣了。偶爾會一起吃飯喝酒,互相介紹生意賺錢,他們的感情更像是友情,是自己選擇的合脾氣的朋友。小鳴曾經多次去金多寶的小吃店裏吃飯喝酒聊天吹牛,他喜歡金多寶的性格多過金花,隻可惜忘年交也沒有持續多久,各自忙碌各自遺忘了。小鳴來參加紀念儀式,是看到了李媛媛的社交媒體消息,上麵有定位。


    張興偉的父母早幾年去世了,對於嶽父嶽母的感情還是有一點兒的,起碼兩個老人這輩子沒有麻煩他,沒有接受他一分錢的孝敬,也不接受兒女的孝順錢,這一點就很值得人尊重和佩服。


    仲雲亭作為前任女婿,不顧現任妻子的阻攔來參加了送別的儀式,他們曾經一起打拚一起生活的畫麵和感情,他們自己懂得,別人不懂,也不允許不懂的人阻攔插手。仲雲亭警告現任的妻子,不許出現在葬禮附近,不許作妖,不許給他惹事情。老狐狸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小狐狸的計謀和算計。小嬌妻隻好放棄了耀武揚威的計劃,乖乖表示聽到了會照著做,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兩個女婿也都是在世俗名利場上取得了一定成績的人,幾個兒子對他們客氣有禮的表示感謝。


    簡單的送別儀式之後,是火化和安葬流程。金多寶的骨灰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帶迴老家,一部分留在w市。金良月花錢買了墓地,她本身不是計較這些世俗禮節的人,隻是為了有個祭拜的墓地墓碑,有個可以說話的地方,有個可以寄托情感的地方。她付款了二十年的費用,在自己老爸的附近預留了老媽的或者自己的墓地。


    墓地在偏遠的郊區,風水不錯有山有水,墓碑很多,很莊嚴肅穆。墓碑上的字隻是簡單的幾個字“金多寶,一生勤勞,享年75歲。”


    埋入骨灰的瞬間是個有點殘忍的瞬間,一個陪伴你幾十年的人,成了一把灰,埋入了泥土墓地裏,這個畫麵有點讓人感到難受和憂傷。金多寶的兒女們開始了哭泣和不舍,倒不見得都是演戲,真情實感也是有的。


    儀式是讓活的人更珍惜生命,更好好的活餘下的人生,感悟的最多的就是惜命,惜時。


    等到迴到金良月家之後,空蕩蕩的病床再次的刺激著人的神經。在葬禮儀式上談笑自如的人,看到這樣的對比,開始有了更真實的失去親人的感覺和感歎。這個時候的憂傷和難過更加的清晰和深刻。


    “把所有的花費整理出來,幾個兄弟姐妹平分一下,我們都是做兒女的,不能讓月月一個人承擔。”馬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堅定的表情不容反駁。


    “墓地是她自己一聲不吭選的,都沒跟我們商量,說是交了二十年的管理費,誰知道到底多少錢?這個錢花的不明不白的,不值得。”文巧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對於金良月一直都打壓的狀態,即便如今兩人的經濟條件不同了,還是改不了的傲慢和蠻橫。


    “墓地她說了,你們自己不吭聲,那就是默認了。咱爹心疼咱們花錢,不代表著咱們不需要一塊墓地來祭奠他。他自己的錢現在還不能動,還有咱媽需要照顧,看病吃藥請人都得花錢,這個錢到最後再動。”馬明不讓步的說道。


    “那你算,連吃飯喝水都算上,連買魚的錢也算上,連打車費也算上。算好了,七個人平分。”金良民想要繼續遠離養老母親的責任義務,他想著快點算清楚,然後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倒也不必如此的程度,吃飯打車這些錢我還是請的起的,我也願意主動承擔。大頭的開支就是住院的花費,很多都不能報銷,還有就是這個墓地幾萬塊錢,都有合同有發票。”金良月看著二哥說道,也是對著其它的兄弟姐妹說的。


    “咱爹媽的賬戶上還有多少錢?直接從這裏麵扣除不就行了?”金良木嘟囔的說道,他不敢大聲說話,但是還是想說出來。


    “咱爹媽的賬戶上還有二十萬,我不讚成從這裏麵扣除。咱媽還需要吃藥和看病,需要照顧和吃喝拉撒,這些都得花錢。全部從這裏扣掉之後,就不剩多少了,沒有保障了。”馬明作為大哥,再次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和想法。


    “那你說他們自己的錢留著不花?那這筆錢誰拿著合適啊?咱媽的養老咋安排?”金良木不服氣的迴懟大哥馬明,不是一個親爹,年齡相差大,幾乎沒啥感情和記憶的大哥,他還真的就不當是親大哥。


    “這就是需要商量的地方,金良月下個月需要迴海外一趟,她的證件要到期了,不迴去不行了。這兩三個月咱爹媽都在她這裏,她也需要休息休息喘口氣兒了。照顧咱媽的事情還是需要輪流來,分擔各家各戶的壓力和責任。咱爹媽賬戶裏的錢,按照實際支出部分,取錢對賬銷賬。我相信沒人會貪圖她這點可憐的養老錢。”馬明不搭理金良木的迴懟,繼續主持著中心議題,畫風可以歪掉,問題不能不解決。


    “你說啥就是啥了?就憑你是老大?不許別人說話發言了?”金良虎的暴脾氣對準了馬明,這個他從來不放在眼裏的名義上的大哥。


    “就憑我爹是老大,咋的了?不行嗎?要不你來安排,安排的讓大家都服氣?”馬風看不慣自己三爹的混不吝樣子,看不慣自己的親爹被他弟弟欺壓欺負,衝出來說了這樣的話。


    “我們長輩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你爹媽沒教你,長輩說話,你少插嘴!”金良虎的暴躁脾氣大大升起,他的架勢神態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爹媽教我尊重長輩,不是尊重年齡大不講理的那種!幾千年的社會文明教你要尊敬兄長,你也做的啥玩意兒啊?”馬風正直年輕氣盛,他的脾氣不像他爹一樣的溫和沉默,他是激動的愛憎分明的。


    場麵陷入了混亂,兩個人打起來了,差點就打起來了,要不是這麽多人互相攔著,分開了倆人,一定會打起來。辱罵和互相攻擊還在繼續著,倆人的老婆發揮了作用,沒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梁子算是結下了,仇恨也結下了,兩代人的互相記恨也結下了。


    金多寶如果看到這樣的畫麵,不知該做何感想?


    在大家庭的事情裏,人總是會講親疏遠近和拉幫結派,就是不講感情。在需要講感情講責任付出的時候,又四分五裂互相推諉指責,想要講道理,想要歪理正說,想要對自己有利的部分。這大概就是人性,自私自利陰暗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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