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發現賣光碟還是主要靠晚上的時間,白天的成交很少,屬於是浪費時間很不劃算。白天還是得想想別的辦法,幹點別的事情賺錢。


    金花依舊不死心的去了一趟偉強批發市場,趁著熱血上頭,批發了一點耳機來賣。耳機和電影光碟,都是藝術享受類型的,得去高中大學這些地方才行,得去城市中心的地方才行。


    金花的好運模式爆發了,批發的耳機賣的很好,利潤也比賣電影光碟賺的多。又輕便又賺錢,這十來天的來迴倒貨和摸索,月底一算賬確實賺到一點錢了,是這麽多年以來賺到最多的一個月。


    小本子上記錄著小外孫女的滿月,日子就在後天了,金花在考慮自己是買個禮物還是直接給錢?金良月打電話給老媽,表示滿月酒和家裏人一起吃飯熱鬧一下,也跟s市的親爹和哥嫂弟弟妹妹,也跟w市的金良木說了滿月酒的事兒,願意來的來,不方便的就算了,都能理解。


    “說了怕他們多想,不說又怕他們想的更多。咱們一家半年沒見麵了,也湊個周末的時間聚一聚。”金良月開心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金花表示知道了,會去參加。見到自己的兒孫,真是個很好的事情。


    見到金多寶,是個比較尷尬的事情。金花很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離婚證領了,徹底的分開,各過各的生活。但是滿月宴的喜慶日子,撞上離婚這樣的事情,有點不合時宜。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領證是最好的。自己該去買身衣裳赴宴,不能讓兒女操心,不能灰頭土臉的被嘲諷嘲笑。金花輾轉去了宏發批發市場,咬牙買了一身看起來體麵的夏裝,還買了一雙涼鞋。


    完全花自己的錢,自由的給自己買東西的感覺真好。


    沐浴更衣,在背包裏放了幾個耳機,帶了一份電影光碟,是獲獎的電影《泰坦尼克號》。


    給外孫女的滿月禮物,金花覺得還是直接給錢,喜歡什麽自己買。


    滿月宴特意選在了周末,時間上都比較方便,中午和晚上兩場。主要是兩邊的父母家人親戚參加,關係一般的親友都沒有邀請,怕給別人的生活造成麻煩和壓力。


    金多寶帶著自己的兒孫,浩浩蕩蕩的坐著客車來到了w市。s市比起老家已經是很先進很潮流了,w市比s市又領先了幾十年,親眼看到巨大的差距,才會發出內心哇塞的聲音和感歎。


    馬明夫妻倆打了電話祝福,說給打錢被金良月拒絕了,心意到了就行,不用給紅包。金良民夫妻倆,接到電話不冷不淡的,客氣疏離的假寒暄了一番,雙方都尷尬的掛斷了電話。金良虎自己不願意參加人多的場合,老婆帶著倆兒子一起來參加了。


    金良勤和老公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參加了滿月宴,看起來是恩愛幸福的模樣,金良勤悄悄跟金花說自己的老公是看姐夫的麵子主動參加的。


    金良言周末也在加班賺錢,作為老師傅工廠不能請假,老婆帶著兒子和領養的金良勤的女兒妞妞,一起來參加了。


    金良木和老婆,有很賞麵子的參加了。金良月對這個弟弟不錯,他還有那麽一丟丟的感情,並且兩個姐姐都嫁得好,他覺得自己要抱緊大腿,抱緊關係。


    金多寶也穿著嶄新的衣服鞋子來了,看的出來就精心修飾過的,也是臨時湊成的一整套。特意剪發和剃胡須,看起來有點蒼老的感覺,人還是精神健康的。


    金花掃視了一遍自己的兒孫,才半年的時間,變化都不大,妞妞還是直接黏在金花身邊,一切好像沒有變化。


    金多寶淡定的和親家打招唿,遞煙聊天,看起來都比較客氣有禮貌。金良月取消了給紅包環節,說能趕來參加就已經很感謝了,不用給紅包了,小女娃有這麽多人的喜歡已經覺得幸福圓滿。


    仲雲亭和金良月的女兒,小胖妞,剛出生就八斤的胖女娃,滿月的時候已經十五斤了,小胳膊小腿都像蓮藕一樣的一節一節鼓鼓的肉肉。抱著奶香奶香的,軟軟的很舒服。


    “仲琬青”,是小胖妞的大名,仲雲亭的解釋是純潔美滿,青春活力的意思。眾人一聽都拍手叫好,好聽有文化內涵,其實也都是場麵話兒。


    抓周儀式,把滿月的小奶娃,放到一堆東西中間,看她選擇什麽,大概猜測她以後可能靠啥工作賺錢生活。帶著美好的祝福和寓意,小胖妞利索的抓了書本,算盤和紅色的一百塊錢。


    “這女娃以後是個有知識的能賺錢的,有錢的。靠書本知識賺錢,靠算盤賺錢。”親戚中有人發出這樣的聲音,也是捧場的話。


    氣氛熱鬧了一些,宴席就開始了,落座,吃飯,敬酒,聊天說話。和所有的宴席都差不多的流程,普通且平常。


    “姐姐,你這生完娃跟沒生之前一樣啊?你懷孕的時候沒長胖嗎?”金良勤問道。


    “我懷孕的時候胖了五十斤,跟仲雲亭一樣胖了。月子裏掉了四十斤,看起來和懷孕之前差不多。”金良月邊吃菜邊說道。


    “多少?你月子裏能瘦四十斤?你月子裏就減肥啊?我記得你不追求瘦和身材啊?還要奶娃娃,你減肥減這麽狠?人家月子裏都是胖多少斤。”金良勤不可置信的驚唿道。


    “確實是瘦了四十斤啊,出院的時候量了體重150斤,娃和羊水一共十斤左右。出了月子量了一下,變成120斤了,和懷孕之前差不多了。”金良月平淡的迴答,帶著具體數字的嚴謹仔細。


    “你怎麽瘦下來的?”金花壓製住自己的急性子,平緩的問道。


    “就是小胖妞月子裏黑白顛倒,特別鬧人,還得白天抱著睡,一放床上就哭,哭到聲音嘶啞還在哭,熬得我頭暈眼花的。仲雲亭做的飯不好吃,還不按時按點,他假期結束之後去上班了。換成了婆婆來送飯,也是不照時間點,有時候餓的發慌心慌手抖。”金良月迴憶的說道,不是抱怨的意圖,隻是陳述發生的事實。


    “你月子裏吃的啥月子飯?沒有肉和油水嗎?”金花繼續問道,別過頭去,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們說吃肉對奶水不好,對牙齒不好。月子裏早餐基本上是饅頭和豆漿,中午和晚上基本上都是雞蛋麵條,有時候都坨成坨了,湊合吃飽,手忙腳亂的照顧小胖妞,沒有經驗啥都不會,現在啥都會幹了。”金良月心累的說道。


    金花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金良月這個大傻子,被自己的老公和婆婆隨意粗暴的對待了,她自己還後知後覺的。她不知道生產對於身體的傷害,她不知道月子需要仔細將養身體,吃好喝好睡眠好心情好。


    桌上的三個兒媳婦和小女兒,心裏都覺得婆家真過分,太不重視兒媳婦了,看來也不怎麽喜歡小孫女。女人經曆過生產和月子,會變得清醒和理智很多。但是她們隻是客人,不想惹事兒,也不想承擔挑撥離間的罪名。各自轉移話題和視線到孩子身上了。


    金花壓著怒火和不滿,等到了宴席結束,客人離開。怒氣衝衝的走向了女婿和親家母麵前,“你們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金良月在月子裏能暴瘦四十斤?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不是說你們都會照顧的很好嗎?你們都是知識分子,城市家庭的,連產婦月子裏的吃吃喝喝都花不起了?還是說覺得我女兒不配花錢,不配吃肉?你們連飯都不能按時做好?你們太過分了!”


    仲雲亭擋在自己的母親前麵,想要辯解,最後隻說了幾句,“是金良月自己操心照顧娃,自己吃的少,不能怪我媽啊?我在家裏加班,忙起來可能沒注意時間,這點兒我確實做的不好,但是我也是在為工作為賺錢養家啊?我也覺得自己被冤枉很委屈。”


    金花的憤怒控製不住,自己又虧欠了自己的大女兒,虧欠了自己的孩子。“是你說你自己能照顧的,說你的媽媽金良月的婆婆可以送飯和照顧一下小孩兒。我覺得你們都是城市裏的知識分子,比我有文化有知識,你們會對自己的家人好。所以我才去忙自己的事兒了,怕你們嫌煩,怕你們房子臥室不夠,也不敢上門打擾。你現在告訴我是這樣的情況,你讓我怎麽想?怎麽接受?”


    仲雲亭的臉色變得很差,雖然沒有他家的親戚朋友同事,但是自己的爹媽跟著自己一起被指責和審問,他覺得很丟臉,很傷自尊心,他對嶽母產生了反感甚至厭惡的感情。他動了動嘴,不知道如何辯解,如何掩飾。


    仲雲亭的媽媽,金良月的婆婆,開始說:“是我疏忽大意了,我自己也是苦命的女人,當時也沒坐過月子,婆婆也沒管過,所以不懂怎麽照顧月子。前兒媳當時是娘家媽媽親自照顧的,之前也沒見過。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們別在外麵吵架丟人。”


    “不做虧心事兒,怕什麽丟人?你連準時的送碗雞蛋麵條都做不到,你的心思都用在孫子身上嗎?你兒子優秀,你兒子是塊寶,別人家的女兒是個草嗎?你不管兒媳婦的月子飯,你孫女能吃到母乳嗎?你是重男輕女嗎?”金花不客氣的迴擊道,她被狠狠的激怒了。


    “金良月,是你表達不清楚引起的誤會吧?我怎麽不知道我媽不按時給你送飯?你當時就應該說啊,現在都過去了,拿出來說有意思嗎?你到底想不想過了?你想過就過,不想過就算了!”仲雲亭盛氣淩人的吼道。


    金良月麵對這場爭吵,頓時愣住了,大腦已經不會運轉了。隻聽到紮心的威脅自己的話,隻聽到鄙夷和嫌棄的意思。她的偽裝的幸福,再次被擊打的粉碎。她獨自苦苦支撐熬過來的月子,以為自己賢妻良母很有眼力見兒的心疼丈夫,結果丈夫居然如此的看待自己,如此粗暴的對待自己和自己的媽媽。她感激媽媽為自己出頭,被丈夫傷害,舍不得孩子沒有爹,還有點舍不得眼前的這個丈夫……


    金花對這個女婿的濾鏡,全部沒有了,也是一個普通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是個高高在上的丈夫,可以完全拿捏妻子和媽媽,也是一個護著媽媽的媽寶男。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差,自己確實不懂也看不懂女婿。


    金良月被激怒的破碎的心,隻知道默默流淚,小胖妞在小姨懷抱裏睡著了,都是她熟悉的聲音,她可能反而更有安全感。


    “是我不想過還是你不想過?你摸著你的心問問你自己?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顧不上跟你說細節瑣碎,你倒打一耙說我翻舊賬?”金良月痛苦的說道。


    “姐,你跟我們迴娘家散散心,都冷靜冷靜反省反省。”金良勤提出了折中的建議,算是互相給個台階,互相留有餘地,也不會讓自己的媽媽當壞人角色,雖然她已經成了姐夫家的壞人。


    金良勤拉著姐姐,抱著小侄女,金多寶也氣唿唿的跟著,一起往飯店包間的外麵走去。金多寶不擅長吵架,甚至不擅長處理正事兒,但是他的生氣也是真情自然的。


    仲雲亭也固執的沒有服軟和道歉的意思,依舊是高高在上很拽的樣子。金良月的婆婆有勸和的意思,但是她也做不了自己兒子的主,隻能任其發展。


    這個滿月酒,真的是亂糟糟的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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