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迴到老家,就聽到了巨大的新聞。這個炸彈般的新聞,在十裏八鄉都非常突兀和心驚肉跳。


    “金耀輝的弟弟,犯的流氓罪被抓走和判刑了。好像還很嚴重,帶頭的那個已經被執行了。他屬於從屬人員,聽說是判十年。”銀花激動的跟我說這個新聞。


    我聽了之後也是非常的震驚和難以相信,和郭紅霞這兩年都沒聯係,幾乎算是陌生人了,天南地北的各過各的日子。


    這樣的新聞在如今的年代真的屬於爆炸級別的,特別的駭人聽聞。


    不清楚前因後果和過程,全是傳說和聽說,不知道事實究竟是如何。


    搖頭歎氣之後,開始忙活自己家的事兒。


    蓋房子的隊伍現在是村裏的一個親戚帶隊的,原來是公公金正康的帶隊的。時間流逝,血液更新,年輕的一代已經成了勞動力主力軍。


    蓋房子的磚頭有紅磚頭和青磚頭,連石板和水泥磚都出來了。


    本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依舊選擇了紅磚頭和瓦片組合的房屋。紅磚頭看起來比較喜慶和吉祥。


    金良木選擇的是村子最前麵一排,靠近大水溝的位置。地基比較費勁兒,需要把房屋的排水考慮好,需要做好防洪的準備。在金良木的房屋上花費的時間和金錢都比較多。


    金良言選擇的是村子最後麵一排,靠近田地和小路邊上。蓋房子比較簡單省事兒一些。順便把院子用磚頭堆了一圈,隻到膝蓋的高度,沒啥實際的作用。但是人長期不在家,地基還是需要劃分清楚明白的。


    一邊蓋房子,一邊和銀花閑話聊天。常年在外,隻顧著悶頭幹活,沒有找到可以聊天交心的老鄉。慢慢的話都變少了,迴到老家和銀花滔滔不絕,才明白我是喜歡說話的,是需要有人說話聊天發泄情緒的。


    我和銀花的聊天圍繞著村裏的八卦,家長裏短,圍繞著自己家裏的酸甜苦辣,婆媳矛盾也是最經常說到的。我倆都是愛麵子的人,在外人麵前從來不說兒媳婦的任何不好和不足。隻剩下我倆的時候,會忍不住的吐槽,並且約定不許說給第三個人聽。


    “聽說金良木之前打架鬥毆被關起來了?雖然是小娃,但是別人傳來傳去的影響名聲。”銀花隨口說。


    “年少輕狂,犯點錯被懲罰了很正常。名聲不好就不好吧,發生了事情沒辦法。”我歎氣的說。


    “不知道耀輝的弟弟是啥樣的?傳的那麽嚇人,不知道到底是啥樣的。耀輝那麽排場有出息的人,被自己的弟弟連累,不知道你親家郭紅霞咋麵對?她們隻緊著耀輝供著,弟弟和妹妹都是湊合養大的。”銀花好奇的說。


    “誰知道呢?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相隔一千多裏地,消息傳來傳去都變味兒。沒準兒不是啥大事,被傳的誇張了。”我認真的說。


    在十裏八村熱鬧傳說消息的時候,郭紅霞迴到了農村老家。


    麵對人們的指指點點和好奇詢問,郭紅霞都閉口不說,閉門不出,好像做錯事情的是她自己一般。


    郭紅霞是個很要麵子的人,大兒子是他的驕傲和榮光,是十裏八鄉都出名的有出息的人家。如今小兒子又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出名,也是這樣的轟轟烈烈,如雷貫耳。


    這種天差地別的對比真像是一種諷刺和笑話。


    考慮了一會兒,我趁著晚上人們都準備睡覺的時間,拿著酒和菜去敲了郭紅霞家的門。


    “是誰?幹啥?滾遠點,我不想罵人,別惹你姑奶奶我。”郭紅霞壓低聲音的大罵著。


    “嫂子,是我金花。找你喝酒。”我隔著門縫低聲迴答。


    郭紅霞聽到聲音,拿著手電筒對著門縫照了一下,看了兩眼,才打開房門。


    “我以為是別人來看笑話的,說話不經大腦,對不住啊。”郭紅霞麵帶窘迫的說。


    “沒啥,你咋不開燈?是太久不在家沒交電費被斷電了吧?明天我去給你把電費交上,把閘拉上。今晚你先湊合用蠟燭吧,我給你帶了蠟燭。”我平淡的對著郭紅霞說著。


    拿出了酒和菜,不擅長做飯的我是一鍋亂燉,燉熟了拿著大盆子裝著走過來的。


    郭紅霞看著酒和菜,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出來,下午才到家,躲著不敢出門,家裏亂糟糟的亂,一時半會沒心情收拾和做飯,肚子是餓著的。


    “快吃吧,白天我在招唿著蓋房子,趁著晚上天黑才做好飯,咱倆一起吃飯。香”我帶著解釋的說。


    “我還真的是餓了,坐車暈車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金花,你真好,比我妯娌好多了。”郭紅霞邊說邊吃了起來。


    我倆埋頭吃飯,墊了肚子之後,順便喝起白酒來。暫時的沉默反而更加的默契和親近。小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喝的身體暖嗬嗬的,喝的內心熱騰騰的。


    “你說耀輝弟弟那個混小子,咋能跟著社會上的人瞎溜達,別人提意見幹壞事,他膽子小不敢上,但是還是因為沒有離開和報警,被當成同夥了。說他冤枉也不算冤枉,說他不冤枉他確實沒打幾下,沒下狠手。”郭紅霞帶著淚水說。


    “年輕氣盛容易分不清楚好歹,愛麵子怕被一起玩的人挖苦嘲諷,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還是有點冤枉的。我們金良木也是這樣的階段,專家說是青春叛逆期。”我歎氣的說。


    “耀輝的弟弟,耀輝花了很大的勁兒,對著老婆和嶽父低聲下氣的才給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很清閑的工作。他不好好幹,一天到晚跟著那些狐朋狗友滿大街的晃蕩,他老婆也不管不問,隻知道要錢要錢。真是命啊。”郭紅霞恨鐵不成鋼的說。


    “這次的跟頭栽的大,代價也大,爭取早點出來,重新過日子。你們在幾千裏外的大城市,等著她出來就好了。”我安慰的說。


    “十年啊,那個鱉娃判了十年。我都不敢想十年會發生多大的變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十年。”郭紅霞歎氣的說著,帶著哭腔。


    “耀輝弟弟的老婆咋想的?你先穩住她,孩子才幾歲正需要媽媽,你也幫忙帶著孫子。注意身體,慢慢等慢慢熬,總會等到他出來的。”我說。


    “耀輝弟弟的老婆不是省心的,肯定會跑,我得把孫子留下,這是耀輝弟弟的唯一血脈。耀輝也跟著受連累和影響,好好的工作升職被撤下來了,耀輝的老婆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才跑迴來緩一緩的,快把我憋屈死了。”郭紅霞歎氣的說。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特殊情況打亂生活也是常見的。熬過去就好了。”我挨著郭紅霞坐著,她的臉色依舊蠟黃和愁苦。


    “耀輝娶了老婆之後,那是忍氣吞聲低三下四的不像話。我看著都覺得窩火和心酸,兒媳婦對我也不好,我隻當是為了兒子孫子孫女默默忍耐。現在竟然開始趕我滾了,讓我離她們一家遠遠的,說我是個禍害精。”郭紅霞哭著搖頭苦笑。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道理你我都懂。普通家庭的婆媳矛盾還不都是一樣一樣的,你不能因為兒媳婦家是城市的,就覺得她們和普通人不同。”我說。


    “我接下來咋活啊?我的身體也不好,不能像你一樣的能幹能吃苦。大兒子家是待不下去了,二兒子家還要照顧小孫子,租的房子,還得想辦法賺錢生活。”郭紅霞迷茫的問。


    “去二兒子家帶孫子,多遷就和忍耐。兒媳婦如果想跑不想等了,你也攔不住。人家那麽年輕,讓人家等十年也不現實。走一步看一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歎息的說。


    “我郭紅霞活的跟個笑話一樣的,老公悶棍一樣的人死的早,大兒子爭氣有出息,結果是到別人家裏當上門女婿。小兒子不爭氣判十年,兒媳婦估計是會跑,他倆天天打打鬧鬧的沒啥感情。小女兒嫁給長得醜的公社大隊支書家,結婚幾年都沒要孩子,日子過得別別扭扭的糟心。老天爺啊,真是不讓人活啊。”郭紅霞苦笑的說。


    “你別這樣想,別鑽牛角尖。大哥是突發疾病去的,沒遭太大痛苦。你看我婆婆伺候我中風偏癱的公公好幾年了,她也是哭天喊地的覺得委屈和煎熬。耀輝有出息就行,你也能跟著省心,孫子孫女都能跟著沾光。耀輝的妹妹長得漂亮,老公聽話,她說啥就是啥,日子不糟心的。他倆遲早會生孩子的,你別著急。”我安慰的說。


    郭紅霞沉默了一會兒,趁著酒勁兒唿唿大睡了。


    我把她扶到床上蓋上被子,吹了蠟燭,關了手電筒。本來想著關上門迴自己家睡覺,但是酒勁上頭歪歪扭扭的有睡在床邊上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我倆,帶著酒後上頭的暈乎乎和頭疼,帶著尷尬,打了招唿,道別分開了。


    誰都不提昨晚的聊天,不再說那些糟心的情況,各忙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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