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民在初中學校當了四年時間的老師,終於分到了教師宿舍,是兩間臥室外加一塊客廳的房子,沒有廚房和廁所的位置,大概是因為學校的食堂很近很方便,學校的廁所也是很近很方便的原因吧。


    金良民認真的教學,帶出了考試很好的學生,受到了學校的表揚和獎勵。但是職稱一直上不去,因為政策的變化,曾經的“中專師範生”被卡學曆了,升職的是後來的通過高中和高考,大專學曆同事。


    這個事情是特殊時期的發生的,曾經的中專師範生可是比考高中還要難上很多倍的,也是很受人們認可和歡迎的學曆。如今知道的人變少了,認可的人就更加的少了。


    這讓金良民覺得沮喪和不滿,不擅長搞人際關係的他,在學校裏麵也隻是悶頭教書。


    他的結婚對象是年齡大的同事介紹的工人,叫李豔紅。


    李豔紅是玻璃廠的工人,也是吃公家糧的,是縣城裏土生土長的姑娘。


    村裏的老房子已經蓋好了,連金良虎的也蓋好了。但是都沒人住,讓金良言去二哥的房子裏睡覺,給房子增加人氣。


    金良勤和金良月,因為是女孩子,住了曾經哥哥們住的磚頭房間。


    金良木,年齡還小,有時候跟我睡,有時候跟著金良言睡,屬於隨著心情選人和被選。有時候要跟著兩個姐姐睡,被姐姐們拒絕了。


    金良民帶著李豔紅來村裏的時候,裏裏外外收拾了房子。李豔紅表現的也比較滿意,和氣的和四個弟弟妹妹說話聊天。


    金良民也帶著禮物去李豔紅家見了嶽父嶽母,一切都進行的比較順利。


    結婚前的幾天,爆發了一場衝突和爭吵,爭吵的對象是我和金良民。


    “兩年前我爹和金良虎被騙到黑心小廠的時候,你沒有去馬明家借錢,是覺得馬明不是爹的親生兒子,不需給錢嗎?”金多寶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他幹啥。我當時去了,你大嫂說準備買單位的房子,很緊急要交錢,沒有多餘的錢借我了。我當時也生氣但是後來一想,這也很正常很理智。一個女人的安全感需要房子和錢支撐,爭取分房名額的時候你大嫂當時懷著孕,去吵去鬧去爭取來的名額資格。確實是不湊巧的趕到一起了。”我歎氣的說。


    “那我大哥就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啥也不幹?我爹對他這個不是親生的兒子不好嗎?做人得講良心,他有良心嗎?”金良民氣唿唿的吼道。


    “你大哥當時不知道,後麵也是借錢送到家裏來了。你弟弟妹妹當時都在家,他們可以作證。我沒必要騙你。”我平靜的迴答。


    “你就是偏心,你就是向著老大,總給他找借口!”金良民生氣的說。


    “金良民,我沒有偏心哪一個!你大哥很小就沒讀書了,在家幹活和照顧弟弟妹妹。你大妹金良月因為這個事情自己不讀書了,本來可以初中畢業當個工人的,現在還在家裏幹活。你讀書好是你自己聰明努力,我沒有為你做什麽,隻是出了學費。你自己爭氣取得的成果都是你自己掙到的。”我帶著內疚和氣憤交織的情緒說道。


    “你生了我養了我,供我讀書,按理說我應該感恩和感謝你和我爹。但是對我最好的是我初中的老師,他就是一盞燈照亮我。你遇到事情找我,是因為我有用,還是因為把我當可以取舍的人?”金良民說。


    “金良民,我借你的錢已經還給你了。你的老師是你的貴人,你承他的情,記得他的好,有空多去看看他。你大哥當時不知道這個事兒,知道的話他不會放任不管的。你大嫂當時快要生娃了。”我帶著幾分怒氣的對著金良民說。


    “反正我大哥就是沒管這個大事兒,再狡辯都是沒用的。我記下了,這筆賬我記下了,你別管了。”金良民不依不饒的說。


    我不太理解,一個要結婚的男人,為何對之前發生的誤會耿耿於懷?他是怎麽知道細節的?我並沒有說過其中的細節,包括金多寶,他是個大嘴巴碎嘴子,也是個心眼小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怕你大哥大嫂生氣吵架,雞飛狗跳,誰都沒說。”我看著金良民問。


    “我還知道你寧肯自己用血換錢,即便是暈倒,你也沒找馬明,你可真是心疼大哥啊。”金良民陰陽怪氣的說。


    “是月月告訴你的吧?她當時年齡還小,理解不了複雜的夫妻關係,婆媳關係。即便是現在她還是不懂,她的看法和立場可能有點片麵。”我耐心的解釋道。


    馬明這時走進了屋子裏,他臉色難看的很,可能我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金良民,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粗心大意,是我啥都沒做。我欠咱爹媽的,我以後慢慢還。”馬明對金良民說,也像是對我說。


    “你們兄弟倆算是一起長大的,互相都知道對方的脾氣和為人。有時候看事情不能隻看一麵,換位思考一下。你們今天把話攤開了聊,有啥想說的一股氣說出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感慨的說。


    兄弟倆這時候反而沉默不說話了,氣氛陷入僵局。


    “金良民你快結婚了,弟妹也是工廠工人,你們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你們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相處起來會順暢很多。不像我和你大嫂,都不識幾個字,說話說不到一塊兒。鎮上的棉紡廠被收購了,我要下崗了。”馬明苦惱的向弟弟敞開心扉,傾訴的意願在此刻比較強烈。


    棉紡廠的效益變差了,被民營企業兼並重組了,不需要這麽多的員工。


    廠裏給了兩種方案,下崗和買斷工齡。失去公家糧的工人身份,給予補償。分到的房子因為當時有自費的部分,所以暫時不做迴收,屬於個人補償的一種。


    馬明是棉紡廠的工人,也是有駕照的司機,運輸司機。


    原本是有機會繼續留在廠子裏的,但是因為上次唐樹枝大鬧分房的事情,廠裏拿他開刀,殺雞儆猴。不能避免的,馬明下崗了。


    小鎮上沒有多少工作賺錢的機會,唐樹枝也是這裏幹一點,那裏幹一點兒,現在在鎮上的飯店當服務員,洗碗工。賺的辛苦錢勉強夠生活,身上渾身疼,脾氣也變得暴躁不安。


    馬明因為跛腳,在這個農村小鎮上,是更難找到工作了。


    金良民聽到馬明下崗的消息,看著大哥的跛腳,一時間有點懊悔今天的行為和語言。


    “現在很多單位都在合並兼營,是大趨勢。以後都是各顧各的找活兒幹了,你會開車,有誌願服務證明,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實在不行自己找個營生賺錢。我大嫂雖然文化不高,但是勤快能吃苦,倆人一條心使勁,還是會有出路的。”


    金良民沒有把自己評職稱困難的煩心事兒,跟馬明說。一是大哥不懂,二是不想大哥和爹媽也跟著瞎操心,最主要的是不能放下自己的麵子。他是這個家裏學習最好的,混的最好的一個,這份驕傲和地位,他很喜歡,也很自覺的維護著。


    兄弟倆之間的嫌隙依舊存在,覺得父母偏心的心病依然存在著。但是已經得到暫時的緩和和忘卻。


    開始進入準備金良民和李豔紅的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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