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做飯之後,糧食和柴火還是很緊缺的狀態。


    公婆並沒有覺得我們一家四口,就多分我們幾口糧食。


    可能是真的不喜歡二兒子一家,可能是真的心狠和自私。


    我們依舊處於饑餓的狀態,土地依舊是集體的,孩子在地頭餓的哇哇大哭。看不過去的村裏老人虎子奶奶,覺得孩子真可憐,會拿點自己家的口糧給我送來。我堅持不要,不是因為我愛麵子,是因為每家都很難,不忍心從老太太手裏拿糧食。虎子奶奶屬於金多寶的奶奶輩兒,是村長的媽媽。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大家都是叫虎子奶奶,仿佛她一開始就是虎子奶奶。


    她會幫忙照看金有良,也會做點針線活幫我縫縫補補。我對於針線活兒比較粗糙,大針腳縫合就成,不管美醜,因為我不會仔細。


    虎子奶奶是個針線活很好的長輩,手很巧,哪怕是簡單的縫補也是很細致的針腳,還會繡花,很好看的花。看著她繡花就覺得這才是大家閨秀,這才是細心細致的溫柔女子。


    我也是順嘴說一下和公婆的矛盾爭吵,一是純粹聊天發泄,二是覺得委屈,在這個長輩麵前有傾訴的欲望。


    虎子奶奶這個陌生人都比公婆待我好,讓我覺得感動,又覺得不理解公婆。虎子奶奶總會安慰我說,日子過過就好了。


    金良民五個多月了,能吃稀湯寡水的食物了,也變得愛笑,能夠互動了。


    金多珍,也懷孕了,挺著孕肚經常去她爹媽家住著。爹媽家生活條件比較好,馬傲家裏快揭不開鍋了。雖然公婆會催促她迴自己家,但是隻是嘴上說一說,內心和行動上還是對閨女非常疼愛的。衣服都是婆婆洗,基本上不讓幹活,夥食也是比我們好很多很多。


    金多珍大概是聽他爸媽說了我們分家和爭吵的事情,所以與我保持距離,甚至裝作不認識,見麵也不打招唿。和她二哥金多寶,也幾乎不怎麽說話。


    日子就這麽平淡普通的過著,田地裏的莊稼春種秋收,種棉花尤其很繁瑣,翻地,除草,種子,育苗,移栽,施肥,捉蟲,灌溉,采摘。每一個分類都把人累的夠嗆,腰酸背疼的。


    村裏人雖然不嬌氣,但是勞累在身上的感受是騙不了自己的。這個過程中,我也是累到倒頭就睡,忘記了第二個兒子這個時候已經在肚子裏了。


    金良虎,金多寶的第二個兒子,是在金良民一歲的時候懷上的。


    在宣傳多生孩子的年代,響應號召是很自然的自豪的行為。


    因為日常幹活和帶娃,我忘記了我和金多寶的第二個孩子的月份,忘記了和金良民的歲數差。


    等到知道的時候,金多寶依舊很開心,都是自己的種子,那肯定是餓不死的。


    金良民到了學走路的時候了,金良虎在肚子裏也是越來越大。帶著倆孩子,肚子裏再懷一個,真的很累很吃力。常常覺得睡不好,吃不飽,也暈倒了兩次。不用看醫生就知道是營養不良餓的了。


    小姑子金多珍,同樣的懷孕,幾乎在爹媽家住著。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馬傲也是來看看就走了,並沒有接金多珍迴家的意思。


    幹活和勞動還是需要和公婆在一起的,我和金多寶吃完飯去趕牛車準備出門幹活。“馬傲家太窮了吃不飽,你們說讓我嫁的,你們得負責!”金多珍厚臉皮的對她父母喊道。


    “那就住著吧,生孩子可得仔細了,生下來我跟你爹幫你帶。”婆婆大聲對金多珍說,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金多寶,氣的臉黑著出門了。同樣是懷孕,自己的老婆被爹媽當空氣,自己的妹妹被爹媽當塊寶。金多寶也是內心感覺不舒服的。


    金多珍生產的前兩天,婆婆去了金多珍的婆家照顧。忙前忙後的照顧,緊張的不得了,雖然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但是自己的女兒那還是不一樣的。


    金多珍生了個女娃,馬傲有點失望,金多珍也有點失望。


    婆婆安慰她們說以後再生,這麽年輕怕啥。銀花成了專業的有經驗的接生婆,這些信息都是她聊天中告訴我的。


    “銀花,你也幫我接生吧。我們沒啥東西給你,可以讓金多寶給你家幹活。”我對銀花說。


    “那肯定是找我接生啊,我現在可熟練了。馬明還是我接生的呢,當初是硬著頭皮上,依葫蘆畫瓢。現在不一樣了,很熟練了。”銀花得意的說。


    “我這一次肚子裏的還是男娃,到時候就交給你了。”我說。


    “你咋知道是男娃?男娃紮堆來你家,你大哥和小姑子家可都是生的女兒。”銀花笑著說。


    “我就是知道,對於生孩子是男是女這方麵一向很準的。”我說道。


    不能跟任何人說因為自己前世已經經曆過了,這次是專門為了幾個孩子,為了彌補遺憾的命運,才重來一次的人生,重開一次的選擇。沒人會相信,還會把我當成瘋子吧。


    並且我隻有自己丈夫,孩子,人物關係的大概記憶,並不記得曆史具體的變遷和事件,沒有金手指的重來一次,幾乎可以算是一種平庸平淡的重複了。


    小姑子金多珍,生了個女兒,取名馬麗,表示美麗的意思。英俊的馬傲,漂亮的金多珍,加上漂亮的女兒馬麗。一家三口都是漂亮的臉龐,在人群中很出彩。


    公婆非常開心,甚至買了糖果子分給小孩子,祈福壓災和沾沾喜氣的闊氣做法。路過二兒子金多寶家,反而隻是虛晃一圈,並沒有給糖果子給馬明和金有良。反而很開心很嘚瑟的說:“就是不給你們吃,你能拿我咋樣!”


    糖果子還是十分稀罕和昂貴少見的年代,公婆的這種炫耀顯擺的行為,我並不能說什麽,但是這樣明晃晃的挑釁和氣人,給別人家娃都不給自己的孫子,我實在是不能理解,也不想忍受。


    “添個外孫女,浪擺的不知道是誰了。別人還以為是你添了個孫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來得女呢!”我氣唿唿的大聲罵道。


    當時的社會重男輕女,男的可以幹活,女孩是人們嘴裏說的賠錢貨。


    金多寶的爸媽雖然沒那麽重男輕女,但是傳統的傳宗接代心思還是很重的。我故意用他們在意的話惡心他,因為他的行為變態且惡心到我了。


    被我難聽的罵聲,弄得有點難堪的公公金正康,氣的吹胡子瞪眼,“我的東西,我愛顯擺就顯擺,我愛給誰就給誰,你管不著”。


    “你別在我家門前浪擺,咋樣都行。引逗娃們,又不給,親孫子都不給,那就是賤。”我不客氣的大聲喊道。


    婆婆抱著外孫女馬麗,來看看熱鬧是咋迴事兒。剛好聽見了我後麵的話,估計也是很不爽。但是手裏抱著疼愛的奶娃娃,不好發作,就拉著公公金正康往自家的方向走,惡狠狠的瞪了我幾眼,仿佛要吃了我一樣。


    金多寶迴來後,沒發現氣氛的異常,吃了飯,嬉皮笑臉的逗孩子玩兒。見我不接話,就問馬明發生啥事兒。馬明說爺爺不給我和弟弟糖果子,媽媽生氣了。


    金多寶安慰孩子,“不給算了,咱們以後自己買,買多多的也不給他們。”


    孩子被安慰了,就和弟弟去玩了。


    “金多寶,你是不是你爹媽親生的?看著你們長得很像,幹出來的事兒連個外人都不如!”我氣唿唿的對著金多寶喊道。


    “大的疼,小的嬌,不疼不愛二杠腰。我就是中間的被忽視的,不認得幾個字,算是自己長大的,十歲就會自己做飯吃了。”金多寶帶著調侃的語氣說。


    “那也不能差別太大了啊!長孫都跟沒當見似的,孫女和外孫女倒是稀罕的不得了,村裏哪家不說你爹媽明顯的太過分。”我委屈心酸的說。


    “還能因為別人說了啥幹了啥,把自己氣到了?我把飯熱一熱你吃飯,不能餓著我兒子啊。”金多寶不在乎的說。


    公婆讓閨女和外孫女,都住在自己家,下地幹活後也不嫌累,抱著孩子開心的滿村溜達。絲毫不管村子人們的議論和批判的目光。


    他們這種行為方圓十裏八鄉都罕見,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抱都不抱,閨女和外孫女倒是當個大寶貝。


    日子這樣平淡的過了三個月,到了預產期,銀花早早的推掉了遠處的接生需求,等著幫我的娃接生,銀花真的是夠義氣,舍棄金錢報酬,轉頭幫我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接生。


    生孩子生多了,生產的過程就會變短,非常順利的我生下來第三個孩子,男娃,起名金良虎。


    金多寶重男輕女的思想比較嚴重,樂嗬嗬笑眯眯的接過他的第二個兒子。


    我們現在是五口之家了,馬明,金良民,金良虎,金花,金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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