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抵消之前的風言風語,靖王和林府四姑娘的婚事辦得十分隆重。


    鼓樂響堂前,紅妝延綿十裏,宮中的皇後娘娘也親自前往觀禮。


    都城世家皆派人前往道賀,街道兩旁站滿看熱鬧的人,紛紛讚歎婚禮的隆重。


    哪還有人嬉笑他們感情的來路不正。


    就像他們合該是金玉良緣,林兮月不過是這段姻緣裏一個不和諧的音調。


    成婚前靖王倒是讓人遞過信,約過一次林兮月去茶樓見麵,這種情況,不管從哪一方麵考慮都不能見。


    林兮月當然不希望他倆毫無間隙的夫妻和美,雖然不方便見麵,也迴了信,信裏寫:從小便仰慕靖王,想著與他一生一世,隻是這些話姑娘家不方便宣於口,所以之前沒有說,信最後表示自己看到他另娶她人很傷心,身心交瘁,但是祝福他。


    靖王看到信很是感動,遺憾就像在心裏砸出一個洞。


    他立馬又重新給林兮月寫了一封信,還把自己貼身的一塊玉佩一起讓人送了過去。


    林兮月見到來人手裏的玉佩,就能想到信裏內容,她拿帕子掩麵,做出傷心狀,對靖王派來的人道:“如今這信看了隻能徒增傷感,請小哥直接帶迴吧。”


    信沒收,玉佩也退了迴去。


    四姑娘大婚後二十天就是林兮月及笄日。


    這次及笄宴林府倒也不想拘著,想給林兮月正常辦,畢竟這麽多人盯著呢,另外也要為她說親,大操辦一下,就是等於跟各家公開說自己家姑娘成年了,誰有心結親的可以派人上門啦。


    他們可不想把人在林府留多久。


    林府是林三夫人管家,怕她中間搞事,林老夫人除了讓她操辦,還讓四夫人一起操持。


    及笄宴的籌備沒有林兮月什麽事,她每日大多數時間窩在落月軒製香或者做針線。


    也會尋機會去自己鋪子裏照看一下生意。


    及笄日前幾天英國公府來人給她遞信,世子約她去茶樓。


    林兮月特意選了一套薄柿色褶襇裙,這條裙子是皇後賞的料子新縫製的,上衫用的是素羅,下裙用的可是蟬翼紗。


    弄好妝容連倆小丫鬟都看呆了,盡管日日看著自家姑娘,還是被驚心動魄的嬌色給震撼到了。


    姑娘是第一次如此用心的裝扮。


    “去把給世子的謝禮拿來。”


    這是一塊上好的雲紋白玉,是林兮月從自己鋪子裏挑選的,還配了草綠色線親手打了絡子。


    與世子素昧平生卻得他屢次相助,這也算林兮月表達一份感激之情。


    林兮月把玉佩接到手裏細致察看,唇角上翹,白皙的指滿意地摩挲著溫潤的玉。


    最後放進紅木雕花木盒裏,交給雲兮拿著,兩人前去赴約。


    世子一襲月白色暗竹紋交領長衫,坐在桌前,右手執一把紙扇,左手端著一盞白底藍花茶盞。


    桌上擺放幾盤精致的小菜還有幾盤糕點。


    常跟在他身邊的護衛馬昭立在一旁,心中念叨,五姑娘與靖王退了婚約,主子就著急約人,莫非是想要表露心意。


    不一會兒,傳出敲門聲,世子一個眼神,馬昭打開門:“五姑娘裏麵請。”


    林兮月從雲兮手裏接過木盒,進入房中。


    馬昭退了出去,關上門,和雲兮守在門口。


    林兮月坐下後,世子執壺為她斟茶:“要了幾樣糕點,也不知是否合月姑娘口味。”


    林兮月清淺含笑,把手裏的木盒放桌上,往前推了推:“幾次獲世子相助,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她的視線落在世子身上,世子喜白衣,清若風吟,舒朗磊落,皎如玉樹臨風前,這白玉最與他相配。


    世子唇角噙著一抹笑,把木盒拿到手中打開,把玉拿在手中看。


    眼梢的笑意加深,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掛在腰間的玉佩取下,係上了林兮月送的。


    林兮月看著他的動作,柳眉挑了一下,她沒想到他會直接佩戴在身上。


    世子問:“如今婚事已退,你有何打算?”


    林兮月睫羽顫了顫,沒有作聲,進宮之事,她還不知結果,所以不好說。


    世子隻當她沒有方向,也不再等她迴話,把糕點往她跟前推了推:“先用些。”


    林兮月拿起木箸,夾起了一些涼菜,天氣熱,這些菜開胃:“世子也用些。”


    世子拿起木箸,兩人靜靜用飯。


    待林兮月放下木箸,世子拿起麵帕淨了手:“眼下先及笄,待禮成,”他愣了一息,“婚事後麵我會幫你相看一位靠得住的。”


    雖然林兮月知曉他有婚約,並沒有把他放在自己考慮裏,可他這樣的話,還是讓林兮月心裏有些不舒服。


    可她又能怎樣。


    “走吧,帶你買及笄禮物去,”世子站起身。


    林兮月想說自己不用,可世子已經轉身朝外走,分明是不容拒絕。


    出了房間,世子放慢腳步,示意林兮月走前麵,他緊跟在身後,馬昭和雲兮則隔開一些距離跟在二人身後。


    元睿帝今天帶著高公公換了常服和瑞明王約在這家酒樓,他正巧站在另外一側的二樓欄杆,側眸先看到下樓的世子,再看身前竟然是林兮月。


    皇上的眸子暗了下來,高公公注意到皇上的麵色順著視線看過去,心裏抽了一口冷氣。


    元睿帝冷哼一聲:“玉罄知不知自己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他心裏其實罵的是,之前還賴著想進宮,看著這邊沒準話,這麽快又在給自己另謀出路了。


    高公公偷瞄了一眼皇上,發現真怒了,也不知是氣世子還是五姑娘。


    高公公心裏暗罵,這五姑娘也真是的,你前剛撩完舅舅,你今就跟外甥一起光明正大上街了。


    “走,”元睿帝吩咐一聲進了訂的雅房。


    瑞明王還沒到。


    元睿帝坐下打開手中的扇子扇了幾下,低聲抱怨了一句:“今的天氣真熱。”


    又道:“元昌怎還沒到?朕約他都敢遲。”


    高公公一貓腰,趕緊倒茶,心裏默念,哪是瑞明王遲了,是您早到了。


    可這話他哪敢出口。


    悶的元睿帝感覺扇子沒用,直接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小丫頭就是不行,沒個定性。”


    眸子閃了一下:“玉罄沒個差事,太閑了,你傳旨讓他到江南去查船運。”


    “皇姐就這一個孩子,走時讓朕關照呢,總得給他些事做。”


    高公公趕緊道:“將軍下馬問前程,君子留步求仕途,世子大了確實該領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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