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這一身鎧甲也不怕硌著他?”王皇後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元哥兒的一起一落去跳動了,忍不住開口埋怨兒子,別傷著她的寶貝孫子。


    元哥兒迴頭看了看皇祖母,拍了拍李鈺瑄的鎧甲說道:“是有點硌人,但我喜歡!”說完,笑出一口小白牙,牢牢地抱著李鈺瑄不撒手。


    李鈺瑄去偏殿裏換衣服、洗澡,元哥兒小尾巴一樣地跟在後麵,一步也不肯離開,就怕這個剛剛迴來的爹再次消失不見。李鈺瑄自然看出元哥兒的小心思,也就任由他跟著自己。


    當李鈺瑄抱著元哥兒迴到福寧殿時,皇上也換好了常服。麵對著皇上和王皇後的詢問,李鈺瑄一一迴答,趙明葳很好、三胞胎也很好。看著窩在自己懷裏撅著小嘴不說話的元哥兒。李鈺瑄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元哥兒抓著李鈺瑄的袖子,垂著長長的睫毛不吱聲。錦妤從王皇後跟前站起來走到李鈺瑄麵前抬頭說道:“四哥,元哥兒是擔心四嫂是不是把他忘了。”


    李鈺瑄不由得一陣心痛,抱起元哥兒讓他的視線和自己平行:“元哥兒,你娘親天天都想著你,隻不過她現在身體弱,不能迴來,你娘親沒有一天不想你的!你娘親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待會就會送過來,她想你又迴不來常常躲起來哭鼻子呢!”李鈺瑄鄭重地說道,元哥兒點點頭,把小腦袋靠在李鈺瑄的臉上,一聲也不說話。


    “父皇,參加完今夜的慶功宴,我明日就想迴營州府。”李鈺瑄抱著兒子跟皇上說道。


    “這麽著急?”王皇後不由得開口問道。


    明顯感覺到懷裏的元哥兒神子一僵,李鈺瑄再次開口說道:“父皇、母後,明葳的身體還沒有複原,把她一個人留在營州府我實在是不放心。北戎的事有眾大臣商議,我暫時離開應該沒有大礙。”


    “那你想什麽時候帶著她們母子迴來?”皇上開口問道。


    “褚先生說明葳最好是做雙月子,所以我想等到四月中旬迴來。”李鈺瑄早就打算好了,所以說的不緊不慢。


    皇上也知道這個兒子是個有成算的,隻是要離開京城兩個月,時間太長了。


    “父皇,我剛剛立了大功,此時也實在是不宜待在京城。”李鈺瑄略一思索微皺了眉說道。


    “老四,你應該知道朕的打算。”皇上看著兒子,兒子知進退是好,可是這也太兒女情長了些啊!


    “父皇春秋鼎盛,說這些太早了。”李鈺瑄垂下眸子,他是真的想離開這京城,能夠和趙明葳趙明葳在外麵自由自在地生活一段時間。


    “好吧!”皇上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多謝父皇!”李鈺瑄心下一鬆,趕緊謝恩。然後又開口說道:“父皇、母後,我想把元哥兒一起帶著,他也很久沒有見他娘親了。”


    王皇後心下一緊,元哥兒自打生下來跟自己的時間最長,一直金尊玉貴地養著,這去了營州府那邊陲之地,怎能習慣?


    聽見爹爹要帶他一起去找娘親,元哥兒猛地一抬頭,這迴爹爹不扔下自己一個人了,是嗎?


    看見元哥兒的反應,王皇後知道自己這個皇祖母再好,也不能代替爹娘在元哥兒心裏的地位,略有些傷感地說道:“那就三日後再走,我好給元哥兒收拾些他日常用慣的東西帶上。”


    “母後,兒臣就是十日後再走,您也收拾不完的。”李鈺瑄知道母後一直帶著元哥兒,自然是舍不得的。“您交代一聲,想必不用一個時辰就收拾好了。”


    王皇後瞪了兒子一眼,轉頭看向皇上。皇上雖然想幫著兒子,可是耐不住妻子哀怨的眼神,金口玉言道:“後日走,給你母後一天的時間給元哥兒收拾東西。”


    上京城通往營州府的官道上,十餘匹馬快速的疾馳著。後麵遠遠的跟著十幾輛馬車。隻是很快的,馬車隊就看不見前麵的馬匹了,押車的雷飛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王爺真是歸心似箭啊!


    大概疾行了一個多時辰,李鈺瑄勒了勒韁繩,讓馬速降下來。感覺到馬兒在慢慢地走著,李鈺瑄胸前緊緊裹著的大氅動了動,露出元哥兒粉嫩嫩的一張笑臉。元哥兒抬頭看了看他爹爹,高興的眯起了眼睛。在爹爹的懷裏,比那慢悠悠的馬車有意思多了!


    “累不累?”李鈺瑄看著兒子紅撲撲的小臉笑著問道。


    “不累!”元哥兒脆生生地迴答,把一隻小手伸出來指著前麵問道:“爹爹,我們要多久才能看見娘親?”


    李鈺瑄很想迴答,日夜兼程隻需要七天,可是一想到出宮時母後千叮嚀萬囑咐別累著元哥兒,還有那被遠遠甩在後麵的豪華馬車,李鈺瑄無奈地說道:“十天。”


    “十天啊!”元哥兒拉長了聲音,好久啊。


    李鈺瑄無奈,十天已經是極限了,要是他敢再加速,怕是見到娘子,娘子也不會饒了他。


    一路上的疾馳,元哥兒一開始還適應,可是時間久了就堅持不住了。等到了溪城縣,元哥兒竟然微微發燒,嚇得李鈺瑄趕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雖然西城縣距離營州府不過兩天的路程,可若是這麽帶著生病的元哥兒去見他家娘子,李鈺瑄估計自己連大門都進不去。


    郎中診完脈搖了搖頭說道:“小郎君是水土不服加上趕路辛苦所以才病了,喝了藥好好休養幾日就可以了。”郎中一邊說著一邊開藥方。


    “我們要去營州府,不知幾時可以啟程?”李鈺瑄心裏著急,皺著眉頭問道。


    那郎中抬眼看了看李鈺瑄,要不是這一大一小長的實在像,他都懷疑這不是親爹了。“這麽小的孩子因為累著了生病,而你這當爹的竟還要著急趕路,你是不是親爹呀?瞧這孩子的臉色,之前應該是一直嬌養著的吧?你這麽帶著他趕路,家中女眷、長輩可知道?”雖然眼前高大的男人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可是看著躺在床上嘴唇都起了幹皮的小郎君,郎中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李鈺瑄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把藥方交給雷響讓他去抓藥熬藥。


    “爺,這方子對嗎?”雷響拿著藥方剛出了房門就轉了迴來,把手裏的藥方給李鈺瑄看。


    李鈺瑄接過藥方一看,瞪著正收拾脈枕、筆墨的郎中喝到:“哪來的庸醫?竟然開出這樣的害人之藥?”


    “那是泡澡的!每次要泡兩刻鍾!”郎中白了李鈺瑄一眼,“這麽小的孩子能喝得下苦哈哈藥?”郎中背起藥箱,把一個瓷瓶放下,“一次兩粒溫水送服,一日三次,兩日即可痊愈。”說完頭也不迴地出去了,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嘴裏嘟囔著:“哪有這樣當爹的,一看就是個吃涼不管酸的主。”


    李鈺瑄很想裝作聽不見可是那郎中的聲音真的不算小,又沒有辦法跟他發火,隻好瞪了一眼雷響:“還不去抓藥!”


    李鈺瑄打開瓷瓶,裏麵是黃豆粒大小的藥丸。倒出來兩粒,哄著元哥兒讓他喝下,就守在元哥兒床前。往日裏活潑開朗的小人兒,此時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李鈺瑄摸摸元哥兒的額頭,還有些微熱。


    很快,熬好的藥浴端了過來。雷響又跟小二多要了一個炭盆,沒一會屋子裏就暖烘烘的了。試了試溫度,李鈺瑄脫了元哥兒的衣服,放到藥浴盆裏。不時的加些熱水,免得著涼。兩刻鍾後才把元哥兒抱出來,擦幹淨換上幹淨的裏衣塞進被窩裏。李鈺瑄忙完這些,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沒一會元哥兒腦門上就微微的出了汗,李鈺瑄不時的摸摸元哥兒的額頭,再摸摸身上。燒退了,又給元哥兒換了一身幹爽的裏衣,李鈺瑄才躺在元哥兒外麵。


    “爹爹,我餓了。”半睡半醒間,李鈺瑄聽見耳邊響起元哥兒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趕緊摸摸元哥兒的額頭,還好沒有再發燒。


    “爹爹,我餓了。”元哥兒見他爹爹沒有搭理自己,就又開口說了一遍。


    “餓了?好啊,餓了好!元哥兒的病好了,才想著吃了。”李鈺瑄語無倫次地說完,就衝著外麵高聲說道:“雷響,元哥兒餓了。”


    將近半個時辰,雷響端著一碗白粥,兩小碟青菜進來,這是他半夜去客棧廚房把廚子叫醒,塞了好大一塊銀子才換來的。


    元哥兒喝了一口白粥,撇著小嘴說道:“爹爹,不好喝。”


    李鈺瑄嚐了一口,的確不好喝。這是拿剩飯熬的,不像宮中的粥,哪怕是最簡單的白米粥那都是精選的上好的白米,熬上一兩個時辰,要熬的米都開了花、要熬出米油才敢呈給主子的。


    “元哥兒聽話,湊合著吃點,明日爹爹讓人給你單做。等到了娘親那,你娘親做的飯菜最好吃,讓你娘親給你做,好不好?”李鈺瑄耐著性子哄勸著。


    “我要皇祖母!”元哥兒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皇祖母最疼他了,皇祖母那裏什麽好吃的都有。


    “元哥兒乖啊。”李鈺瑄無奈,隻好抱著元哥兒滿屋溜達,雷響端著粥碗跟在後麵,可是元哥兒緊緊地閉著嘴,說什麽也不肯喝。


    “去!找到這溪城縣最好的酒樓,讓他們起來給本王熬粥!”李鈺瑄衝著雷響低聲吼道,然後趕緊拍了拍有些嚇著的元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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