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晚晚哪裏看不穿這人想故意遮掩,眼圈都急紅了,朝著殿外急吼一聲:“蘇元常!準備禦輦!!”


    “真不用,我能走……”


    “閉嘴!”


    淩晚晚微微瞪了厲墨淮一眼,幫他攏好了衣衫,然後小心翼翼扶著他慢慢走出宣政殿,扶著他坐上了禦輦,由宮人抬著,迴了鳳棲宮。


    不多久後,唐七言提著藥箱,來到了鳳棲宮。


    厲墨淮左臂是在戰場上被冷箭所傷,創口本來就深,他隻簡單包紮後,就騎馬日夜兼程趕路,傷口反複開裂,現在已經發炎化膿,且人還發著低燒。


    淩晚晚聽完唐七言的傷情診斷,直氣的恨不得將人抓過來打一頓。她知道厲墨淮素來能忍痛,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輕待自己,不知道他有多痛多難熬才趕迴了京城。


    “眼下,隻能清創,再重新上藥包紮。”唐七言道。


    淩晚晚不忍卒睹,隻將床榻位置讓出來,好叫唐七言操作。


    龍榻之上,唐七言用燒過火的尖刃清理創口時,厲墨淮疼的臉色發白,額上脖頸間冷汗密布,卻始終咬著牙關,不肯出聲。


    半晌之後,唐七言離開床榻,走到桌前,提筆開了退燒之藥,大監蘇元常安排內侍按方子煎藥去了。


    唐七言臨走叮囑女帝說:“下官在香爐中加了鎮痛安眠的熏藥,可讓王爺暫緩疼痛,好好睡上一覺。”


    淩晚晚微微點頭:“辛苦你了,大晚上的又把你弄來。”


    唐七言笑了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客氣什麽!加班費我又不會少要!”


    淩晚晚無語。


    唐七言則麻利地收拾好藥箱,邁著輕快愉悅的腳步離開了鳳棲宮。


    龍榻上,厲墨淮的臉色蒼白,額上還有沒幹的汗漬,淩晚晚伸出手,輕輕地碰上了他的臉頰。


    厲墨淮虛弱地笑了笑:“抱歉,害你擔心。”


    沒有血色的唇上,齒痕甚是刺眼,淩晚晚心知他剛剛清創時經曆了痛極難忍的折磨。


    淩晚晚鼻尖發酸,看起來有幾分委屈:“知道我擔心,還這麽不顧惜自己。看來以後,得把你拴在身邊,仔細看著才行……”


    厲墨淮聲音低啞:“好。”


    淩晚晚眉心皺起,又道:“以後受傷不許瞞我,更不許逞強喝酒!”


    厲墨淮道:“好。”


    淩晚晚繼續道:“今天我可是當著兩位相國大人的麵,要封你做‘君後’,朕金口玉言,你可不能推辭?”


    厲墨淮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好。”


    淩晚晚詫異:“你燒糊塗了,怎麽我說什麽,你都答應?”


    厲墨淮用另一隻沒受傷的胳膊,撐起身子,微微仰頭湊近,唇落於她的唇,如羽毛般輕拂而過。


    淩晚晚一動不動,道:“什麽意思?”


    厲墨淮似是想了一下,又仰頭淺淺地吻了上去,微涼的舌輕輕描繪那兩片柔軟的唇形,停留輾轉,再輾轉再停留。


    淩晚晚眸中某些情緒翻騰,最終忍不可忍,一手輕推,一手攬住他的腰身,緩聲道:“師父~……你想侍寢?~”


    厲墨淮愣愣得看著她,眼神溫柔如水:“陛下~……臣還病著呢!”


    淩晚晚滿眼的炙熱再也藏不住,附身穩住他的唇,氣息略重地將他壓在床榻上,膝蓋一彎頂進他的腿間,懲罰似的深吻如暴風雨般。


    許久,淩晚晚才將暈暈乎乎的人放開,咬著他的耳尖,低語道:“以後再敢勾引朕,朕可不會看在你受傷的份上,輕饒!~”


    厲墨淮被吻的唇角發麻,腦袋暈乎乎的,泛著水霧的雙眼要滴出水般,受到女帝威脅,下意識地乖順點了點頭。


    淩晚晚無語,看在他發燒的份上,決定等他養好傷再跟他清算。


    …


    休沐了兩日,厲墨淮的傷有所緩和,隻要胳膊動作幅度不大,平常走動是沒有問題的。他這兩日住在皇宮,這會兒得了空,便跟淩晚晚打了招唿,迴王府一趟,還有一些軍務等著他處理。


    第二日早朝,左相魏景慕稱病沒來上朝,女帝便派了禮部尚書-陸知遠去相國府探病。


    陸知遠到了相國府,吃了閉門羹,隻得又迴稟女帝,說是左相怕風寒傳染,不肯露麵。


    淩晚晚皺起眉頭,她猜到魏景慕頑固不化,但沒想到,他真的敢來‘稱病不事朝’這一招,沒法子,她隻好又召來右相葉朢,同他商量對策。


    葉朢暴脾氣,可誰都不慣著,敢不給王爺麵子,那就是不給他葉朢麵子。


    下朝之後,葉朢提著一把丈餘長的鴻鳴環刀,挽著袖子堵在左相府門前,二話不說,‘哐哐’砸門,雖年餘古稀,卻有‘黃忠趙雲’之勇,三兩下就將大門砸爛半個。


    原本在家中悠哉喝茶的魏景慕,聽到動靜,出來一看,氣的本來沒病,卻兩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


    葉朢咋咋唿唿地丟了刀,跑上前跟魏景慕就要算賬,嚇得府上的管家仆人紛紛上前勸阻,好不容易才將兩位拉開。


    魏景慕氣的胡子都歪了,聲稱非要跟皇帝告葉朢的狀,告他欺負同僚,告他擅闖私宅還蓄意毀壞大門……


    葉朢才不管他那麽多廢話,直接提溜著魏景慕的領子,將人拖到大門口,直接丟到馬背上,然後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可憐魏景慕一把老骨頭,在馬背上顛的差點去了半點命。


    宣政殿中,女帝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魏景慕,一臉的驚詫莫名,口中直道:“哎呦!左相大人,愛卿,你這是怎麽了?病著這麽嚴重啊?”


    魏景慕噎住,躺平似地翻了個白眼。


    葉朢迅速捕捉到,頓時火大,暴跳而起:“呦吼!敢跟陛下翻白眼,你老小子皮癢了是不是想挨揍!!”


    淩晚晚攔住葉朢,勸道:“左相大人生病了,別嚇著他……”說完,就走上前,親自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請到了椅子上坐下。


    葉朢皺起眉頭,磨得牙根癢癢。


    當皇帝的,要深諳“平衡”二字的意義,故而,女帝就先開口不疼不癢地訓斥了幾句葉朢,還罰他給左相府修門,修不好就賠個新的。然後,女帝又假模假式地請禦醫到了宣政殿,給魏景慕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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