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霜雪在裴昭希壓迫力十足的眼神下緊咬牙關咄咄逼問:“你敢發誓對祁先生沒有一絲留戀?”


    屋內的冷空氣比剛進來時更凝固了。


    裴昭希美眸微眯,初出社會的大學生還是太稚嫩了。


    “激將法於我而言沒用,有或沒有都是我和他的事,為什麽要告訴你。”


    相比於裴昭希淡定的迴答,聽到迴答後的韋霜雪則氣的臉色又紅又青。


    “希姐混跡情場,難道不懂得取舍嗎。腳踏兩條船終究是不穩固的,踏著祁先生給的資源結識秦家繼承人無縫銜接......”


    女人向來平靜的臉龐第一次出現怔愣,韋霜雪看到後以為戳中了她的心事,語氣瞬時多了分自信。


    “隱瞞再好,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如果希姐還想在祁先生心裏有個好印象就請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


    “倘若這件事暴露,秦公子為了公司與行盛的合作也會取舍掉你,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劃算。”


    裴昭希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何時在秦恆相處時碰到的韋霜雪。


    還被誤會了。


    她瞥了眼韋霜雪那被手指捏皺的裙邊,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輕描淡寫開口:“韋導沒什麽要轉告的就請走吧。”


    “我要休息了。”


    裴昭希太陽穴突突直跳,再聊下去怕是連基本的體麵都維持不了。


    看在韋金的麵子上她還不想鬧的太難堪。


    她輕扣桌子,保鏢隨即便開門進來聽她的指示將韋霜雪“請”出去。


    “放開!裴昭希你不要仗勢欺人!我話還沒說完呢!”


    韋霜雪認定裴昭希心虛,拚命掙紮,力量懸殊最終被架著走到門口,被逼急了,心一橫便說出:


    “像你這種自私自利的渣女根本配不上祁先生的愛!玩弄別人的真心好玩嗎?糾纏不清你倒爽了,他每次情緒失控都是因為你!”


    “周旋在不同男人身邊同時你也要認清,世界不是圍著你一個人在轉,他離開你會越來越好!”


    到最後,嗓音越來越尖銳刺耳。


    “你就是不愛他也不想放過他!”


    楊正聽到嘈雜的高音眉頭一皺,掃了眼保鏢手下掙紮的女生,心裏頓感不妙。


    他扭頭和身後三人擺了個手勢示意在門口稍等,敲了兩下房門。


    聽到裴昭希應答的聲音楊正推開門進去。


    他腳步很輕,平時裴昭希在他進來時會察覺,往往抬起頭瞄一眼,現下竟連他站在沙發旁都未分給他一點反應。


    女孩虎口摩挲著龍井茶盞,唇角微微上揚,不知在想什麽竟這般沉浸。


    “昭希?”


    熟悉的音調將她思緒拽迴,裴昭希唇角笑意加深轉頭看向楊正,臉上的隱隱的癡狂和激動。


    “楊哥,我悟到白櫻明白自己和紀玄再無可能的心境了。”


    “我知道該怎麽演了,等我恢複狀態之後就去劇組!”


    楊正看著裴昭希麵頰中滑落的那滴眼淚,而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未曾察覺。


    他放緩語氣:“小希,發生什麽了?不要壓抑自己。”


    裴昭希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更多的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她終於感知到,伸出手怔怔摸了摸淚痕。


    水光在指尖快速蒙上一層水消失不見。


    楊正心裏歎了口氣,明白了什麽,溫言勸慰了幾句。


    裴昭希突然鼻腔哽咽說:


    “我想吃巧克力蛋糕。”


    裴昭希手移到心口的位置緩解迴記憶帶來的頓疼。


    她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分手後聽到祁硯清名字產生的情緒波動,一半源於軀體化應激反應,另一半源於她的在意。


    漫不經心說愛的人在某個瞬間真的愛上了。


    這段感情刻骨銘心的人從來不隻是祁硯清一人。


    愛在不舍的天秤上衡量不定 ,裴昭希腦海隻犯糊塗了一秒,又恢複清醒。


    最終,天秤上愧疚占比更多。


    還是放過彼此吧。


    她現在這副隨時會情緒失控的病軀,像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談不了健康的戀愛,恐怕他們沒多久又會重蹈覆轍。


    祁硯清要的始終是從一而終的感情。


    她已經不敢賭了,高嶺之花就該永坐神壇,懸於高月。


    裴昭希看著楊正快速吩咐人買來的巧克力蛋糕,拿出一根蠟燭點燃。


    她很少許願。


    但此刻雙手合十,闔上雙眼,臉頰斑駁的紅痕未消,發絲淩亂。和外界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天差地別,哪怕是網上黑粉覺得最醜的圖片也沒有此刻狼狽。


    燭火照映著裴昭希的臉龐輪廓,女孩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虔誠與認真。


    願。


    如韋霜雪所說。


    他離開我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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