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不能喝!”


    “又鹹又苦又澀,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刺鼻味。”


    “之前我在這兒見過野豬,見過豹子、見過豺狼,倒是第一次見野山羊。”


    風隨影的聲音不急不慢,眼神一直盯著那群悠閑自在的野山羊。


    “林姑娘,在下去獵一隻羊,咱們等會兒吃烤山羊。”


    “風將軍......”林立夏想要阻止的話還沒說完。


    風隨影身後的暗衛,“咻咻”一連射出好幾支箭。


    林立夏瞪大雙眸,看著那利箭劃破長空,精準射中那隻舔舐岩石的羔羊。


    “咩!”


    野山羊倒地那一瞬,嘴裏發出一聲淒慘的嘶叫。


    原本平靜的畫麵,因為這聲淒慘的嘶叫被打破,周圍的野山羊慌不擇路,迅速竄進樹林中。


    幾支利箭,緊追著那群驚慌失措的野山羊。


    一眨眼的功夫,湖泊周圍隻剩下幾隻倒地不起的野山羊。


    它們身上淌著血,嘴裏發出最後的嘶叫。


    林立夏心中微微悸動,一股難以言表的悲涼之感湧上心頭。


    這時,周圍傳來暗衛們,歡欣雀躍的聲音。


    “風將軍,一共獵到五隻羊。”


    “風將軍,屬下先烤一隻最嫩的。”


    “林姑娘,吃不完的山羊,做成肉幹好不好吃?”


    看著暗衛們的雀躍的笑臉,林立夏覺得方才那一瞬間的悲涼有些矯情。


    有些莫名其妙。


    弱肉強食,本就是叢林生存法則。


    殘酷的現實中,強者恆強,弱者隻會被淘汰。


    這些野山羊,既是不被暗衛獵殺,也會被叢林中的其他野獸獵殺。


    她轉身,看著暗衛們,將獵殺的野山羊,一隻一隻撿到一塊兒。


    她心中暗暗決定,無論跨越階級這條路多艱辛,她一定不成為被殺的山羊。


    理清思路後,她笑著迴應方才暗衛們的話。


    “這野山羊肉做肉幹,肯定比狼肉做成肉幹好吃的多。”


    暗衛們聽著她這番話,一個個更加開心,一掃之前的疲憊,歡欣雀躍忙著處理這些山羊。


    趁著暗衛們宰殺山羊,林立夏緩步走向岩石。


    尋找一塊沒有被山羊舔舐過的岩石。


    用手指沾起岩石上的白色結晶,輕輕研磨,細細觀看。


    她正要放到嘴邊嚐味道,卻被風隨影抓住寬大袖子。


    “林姑娘,在下來!”


    林立夏愣住一瞬,隻見風隨影俯身沾起一些白色結晶,放到嘴裏一嚐,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林姑娘,像是鹽的味道!”


    “就是鹽!”林立夏輕輕搓掉手指上的鹽,走向湖泊,細細觀看湖泊周圍的石頭,發現每塊晾幹的石頭上,都有白色結晶。


    她臉上揚起燦爛的笑:“風將軍,這許是一片鹽湖!”


    “竟是鹽湖?”風隨影恍然大悟:“難怪這裏的水又酸又鹹又澀。”


    林立夏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捧湖水,任由湖水順著手指縫流走,靜等手上的水被風吹幹。


    手背有緊繃感。


    手背皮膚比手腕略顯粗糙,輕輕磋磨手背,還有鹽留下的顆粒感。


    林立夏眼底洋溢著燦爛的笑,“以前常聽人說,大山中藏著寶藏,每次想來又不敢來,今日沾風將軍的光,果真尋到寶了!”


    看著林立夏燦爛的笑,風隨影有些汗顏,這片湖泊他帶人來過幾次,每次打完獵就匆忙走了。


    “是林姑娘心細,不然誰能想到這是鹽湖?”


    “是那群野山羊的功勞!”林立夏眼神閃過一絲惋惜。


    這個時代,私下製鹽是重罪,可惜這潑天富貴她接不住。


    她認識的人中,就屬陸雞腎的權勢最高,就當還個人情。


    “風將軍,我將發現的這片鹽湖做迴禮,贈給你主子是否妥當?”


    風隨影愣怔一瞬,眼眸漸漸亮起來,連京城小院位置都想好了,他想住在徐天行家隔壁。


    “妥當,非常妥當!”


    “林姑娘,是您親自寫信給主子?還是?”


    看著風隨影激動的神情,林立夏心中好似被人挖走一塊那樣疼,心疼這接不住的潑天富貴。


    “風將軍,你說這片鹽湖,與你主子送我的金手指,那個貴重?”


    “這要看看!”風隨影脫下鞋子,跳下湖泊中。


    在淺水區域摸出好幾塊石頭,發現石頭上裹著一層鹽的結晶。


    “迴林姑娘,看樣子,這片鹽湖價值更高!”


    林立夏若有所思點頭,又追問:“加上那株紅珊瑚樹呢?”


    風隨影想不明白,林立夏給主子迴禮,為什麽要評估價值?


    他沉默一瞬,覺得有必要告訴林立夏那株紅珊瑚樹的珍貴。


    “林姑娘,那株紅珊瑚樹,尋遍整個龍鱗國,找不出第二株。”


    “懂了!”林立夏點頭。


    幸好當初收禮的時候,裝紅珊瑚樹的包裝她都還留著。


    等她進京,就把這株紅珊瑚樹一起帶上,還給陸雞腎,免得因為一株紅珊瑚樹記恨她。


    理清思緒後,林立夏從身後背包裏掏出宣紙、自製炭筆、自製寫字板,找一塊平整石頭坐下。


    她準備這些,本就是想探路後,勾畫出修路的草圖,現在正好勾畫出鹽湖位置。


    怕周圍有猛獸出沒,風隨影一直不敢走太遠,靜靜守在林立夏旁邊,目睹林立夏作畫過程。


    他震驚的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等到林立夏畫完才開口。


    “林姑娘,你給主子畫像的時候,也用這樣的畫技嗎?”


    “什麽?”林立夏心中一慌,風隨影何時發現她偷畫陸雞腎?


    風隨影道:“聽說主子可寶貝你送的畫像,平時都不讓人碰!”


    “你在哪兒見過?”林立夏很確定,她從未送過陸雞腎任何畫像。


    “聽說主子那兒一共兩幅!”風隨影眼眸沒離開林立夏手中的畫,完全沒察覺林立夏口吻異常。


    “我沒見過,我聽天行說的,據說一幅隻畫了一半,另外一幅是你贈主子書時送過去的。”


    “贈書時送過去的?”林立夏心跳情不自禁又漏掉一拍。


    突然想起來,她給陸雞腎準備《禮記》時,青幽曾翻過那些箱子,也曾看到過她畫的畫像。


    莫非是喜歡嗑cp的未來二嫂,偷偷將陸雞腎畫像放進去了?


    媽耶!


    這也太尷尬了!


    陸雞腎收到畫像,會不會多想?


    林立夏捂著心口,小心翼翼試探:“風將軍,你可知,你主子看到那幅畫像時說了什麽?”


    “知道!”風隨影輕聲笑起來,“主子身邊的親信都知道。”


    林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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