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道士早就沒有剛進來的傲氣,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哆嗦著點頭:


    “是……是的。”


    “嗬嗬,那好。”汪修齊也不在意,朝著毛海峰說道:


    “海峰哥,把這個道士關到地牢去,給他五百兩白銀讓他加持法力,什麽時候,可以把五百兩白銀變成黃金,再把他放出來。”


    “好嘞!”


    道士慌了,他忙是後退幾步,色厲內荏地喊道:


    “誰敢!貧道乃大真人陶仲文坐下煉丹高士,爾等不敬我就是不敬大真人,就是不敬皇上,不敬上天,你們就不怕雷霆天罰嗎?”


    陶仲文?汪修齊微微皺眉,似乎有些印象,但是記不清了,於是側頭問道,“海峰哥,陶仲文是誰?”


    毛海峰撓了撓頭,咧嘴笑道:


    “這種牛鼻子老道士的事情,我咋知道。”


    看兩人一臉迷茫,道士氣得跺腳:


    “陶仲文乃當今國師,被皇上封為少師,少傅兼少保,是大明開國以來,第一個兼領三孤之大真人,爾等愚民不知教化,竟連國師之名都不知道。”


    “國師?”兩人麵麵相覷,毛海峰不解地問道:“阿齊,國師很大嗎,幾品啊?”


    “很大,一品,這種封號大都是給死人的,活著得此封號的的確不多。”


    說著,汪修齊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道士來。


    純陽子一看對方知道陶仲文的名頭,腰杆子又直了起來,滿臉怒色地和汪修齊對視。


    就在等著對方賠禮道歉,祈求寬恕的時候,卻見汪修齊猛地一拍輪椅扶手,戟指怒喝:


    “就是你們這些妖道,蠱惑皇帝不理朝政,成日煉丹修仙,搞得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


    就是你們這些妖道,裝神弄鬼,用宮女的經血煉丹,殘害無辜,該死!


    來人,把這個妖人吊起來,我要活剮了他!”


    門外的兩名親衛聞言,衝了進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純陽子捆得結結實實,吊在了屋梁上。


    毛海峰湊近汪修齊,好奇地低聲道:


    “阿齊,這幫道士真的用宮女的經血煉丹?”


    汪修齊哼了一聲,冷冷說道:


    “這些畜生給十四五歲的宮女喂食能夠催經血的藥物,要求被選中的女子隻能喝清水、食桑葉,這麽多年,迫害致死的宮女成百上千。


    有十幾個宮女不堪忍受迫害,想要刺殺皇帝,但是失敗了,最後被淩遲剮了。”


    一聽成百上千的妙齡少女被活活迫害致死,毛海峰勃然大怒,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純陽子如殺豬般地嚎叫,


    “好漢,別打了……別打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就是一個煉丹的,不關我的事啊!”


    “好了,”汪修齊嗬止了毛海峰的拳擊運動,厲聲喝問:


    “純陽子,你到海上來,意欲何為?想清楚了再迴答,否則淩遲三千六百刀,一刀都少不了。”


    臉青鼻腫的純陽子,哪裏還敢保留,如竹筒倒豆般地把來海上的原由說了一遍。


    他原來隻是陶仲文下麵的一個煉藥修士,由於癡心丹術,不懂人情世故而經常被排擠。


    陶仲文在朝的時候,看他雖然為人古板,但煉丹的技法不錯,於是提升他為煉丹方麵的高士,主管皇帝和一些達官貴人的丹藥煉製。


    可年初,陶仲因病告老還鄉,他就沒了依靠。


    在宮廷那種龍潭虎穴中,純陽子丹藥煉製首席的位置很快被奪走,有人還設置了圈套,差點把他害死。


    他知道在宮中混不下去了,於是帶了幾個煉藥童子逃出京城來到了定海。


    純陽子的想法很淳樸,古有徐福出海,據說還成了倭國人的老祖宗,混得風生水起。


    他自認為也是煉丹大師,宮廷各種珍貴丹藥都是他出手煉製,就憑借這點手藝,想要忽悠那些倭奴不難。


    在定海等了多日,看到海禁鬆弛了,他才想通過汪直的船隊前往扶桑。


    汪修齊想了片刻,讓人把純陽子放了下來,“你說擅長煉丹,怎麽證明?”


    純陽子一聽活命有望,連忙跪坐起來,連聲道:


    “貧道帶的丹藥可以證明,隻是這些東西在貧道的童子那裏,他們在定海的喜悅客棧。”


    汪修齊點了點頭,朝著一名侍衛招手,“派人去喜悅客棧把人帶來,如果人不在,本世子就砍了這個滿嘴胡言的妖道。”


    純陽子聞言,趕忙爬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遞給給侍衛:


    “你出示這張符籙,他們就會跟你走的,就說事成,讓他們快來。”


    侍衛拿過符籙,疾步出去。


    看著純陽子佝僂著身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汪修齊掏出先前的那錠白銀,推動輪椅到了火盆旁,扔了進去。


    隨著火光閃耀,白色的銀子在炭火中漸漸褪色,慢慢露出了金紅色。


    湊過來看的毛海峰大驚,失聲道:


    “真的變了,變成黃金了。”


    汪修齊笑了笑,用鉗子夾著金錠扔到了一旁的水盆裏:


    “哪裏是銀子,這本來就是一錠金子,隻不過用水銀加工過,在金子表麵形成了金汞齊,變成銀色罷了。”


    毛海峰從水盆裏拿出金錠,仔細看了看,又放在嘴裏咬了咬,看到金塊上的牙印才感歎道:“難以置信,阿齊,之前你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知道的?金子的密度差不多是汞的兩倍,掂一掂重量就知道了……汪修齊雖然這麽想,但是為了保持神秘感,卻沒這麽說。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汪修齊擺了擺手,看向純陽子,“牛鼻子,你用這等手段欺騙我等,怎麽說?”


    驚魂未定的中年道士被汪修齊這麽一問,雙腿一軟,撲通跪倒,連連磕頭求饒:


    “公子饒命,貧道隻想搭船去扶桑,雖有欺騙,但無惡意啊!”


    “哼!”汪修齊斜了道士一眼,冷哼:


    “煉丹害人,為禍宮廷,這不是惡?用化銀為金的手段欺騙我等,難道還不算惡?純陽子,你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蒼啷一聲,邊上的護衛拔出了明晃晃的鋼刀,就要上前。


    純陽子嚇壞了,尖叫著爬到汪修齊的腳下,邊磕頭邊嚎哭道:


    “公子,貧道錯了,貧道該死,饒命,饒命啊!隻要您饒我不死,貧道給您做牛做馬,終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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