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顏嫿的好朋友也曾經說過她們有關係。她的愛侶差點沒把顏嫿殺了。


    “跟他們在一起,還不如和你一起生活。”她說。


    顏嫿終於肯承認她是自己的好朋友。


    你聽到了嗎?


    清雪。


    誰和誰會永遠在一起,總要分離。活了這麽多年,她自然學會了分離和失去。


    南宮衍好像還不會。誠然,她這幾千年都跟他太親近了,尤其是到人間之後。


    南宮衍也摸不準顏嫿是怎麽想的,他能察覺到她待人沒什麽男女之防,但他不敢賭。


    他認識她有多久呢?她又活了多少年?


    南宮衍借著處理公務的名頭給顏嫿留出空間,在府中書房想東想西。


    事實上,顏嫿沒受到什麽影響。她來到一個新地方,是要好好遊玩的。


    最近顏嫿好像經常來花街柳巷,因為明珠最近迷戀上了那位怡紅樓的頭牌,她包下了沈信昭。


    不過歡場的確是尋歡作樂的好地方,反正沒有人在顏嫿麵前做什麽出格的事。對名門正派的刻板印象,有時候,確實適用於顏嫿。


    “老兄,找到你了。”


    秦震掏出酒囊喝了一口,這酒還是之前他拿的顏嫿的。


    這兄弟流連煙花之地,估計是出身合歡宗之類的吧。


    不過沒關係,他什麽三教九流都結交。不過,顏嫿沒有想結交他的意思。


    “先生和我等在一起,不怕汙了你的名聲嗎?”聽見別人叫顏嫿先生,沈信昭也跟著叫。


    “有什麽好汙的,出身青樓有什麽不一樣嗎?不一樣吸收同一個天地的靈氣,活在同一個天道下。”


    沈信昭一時啞然,恰好明珠過來打破了那股氣氛,沈信昭又恢複了巧舌如簧。


    “公子哪裏人士?”明珠花癡地笑著。


    沈信昭語調略帶了些傷感:“在下本是白虎國人士。”


    感覺好像有故事的樣子,明珠好奇極了:“你有什麽身世嗎?”


    “歡場中人,哪個沒有身世呢?說出來,惹人厭煩罷了。”


    “公子有心事盡管說出來我一定認真聽,絕不嫌煩。”


    “一家人都死於戰亂,一個五歲的小童被人拐走也沒什麽稀奇。這些年我什麽苦沒吃過?可還是會常常想起幼時的生活。”沈信昭語氣平淡,不見訴苦和埋怨。


    “隻是還有幼時的記憶,常常會想起威嚴的阿爹和那時的歡聲笑語。還有慈愛溫柔的阿娘,如果她在,至少還有一個人疼我。”這時,沈信昭的眼中帶了點淚光,情真意切地訴說。


    明珠泣不成聲。


    在這種醃臢之地,誰是不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他又何必揭開自己的傷疤,再次鮮血淋漓?情意總要半真半假才動人,過真就醜,過假無味,但願他得了這貴人垂憐。


    明珠被觸動得一塌糊塗,她問顏嫿:“我們能救他離開這裏嗎?”


    顏嫿舉起胳膊攤開手掌,她掌心裏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她看著那淚,又看向單純的明珠:“去吧。”


    這就是答應了,明珠興高采烈地去為沈信昭贖身。


    明珠一時成了怡紅樓內眾公子眼中的香餑餑,風頭無二。


    不過明珠並沒有空受什麽追捧,她現在頭都快禿了。顏嫿的賬務都是南宮衍在整理,如果讓他發現明珠用顏嫿的錢給一個小倌贖身,他會把她殺了。


    不過,相比於此,明珠還是比較擔心南宮衍把沈信昭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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