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待劍身入鞘,身前已是屍首遍地。


    男人側著身子,似乎看著躺在地上早已經沒了鼻息的屍身,又似乎在看著別的什麽地方:“你們,劍術太差,意誌太弱,不配與我為敵。”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麽,目光轉向了另一側。


    “不愧是火羽先生,劍術當真一絕。”


    來者白色長袍覆身,紫金色束腰纏繞,又佩上一個不大卻顯得很是華貴的香囊,龍行虎步,卻又與儒雅二字不曾背離,隻是腰間長劍充滿了銳利之感,而隱隱之中,不知是否錯覺,更是帶著些許王道霸氣。


    火羽白日升(讀者大大提名)目光微凝,似乎有些驚疑不定,不曾想今夜竟然還有這般人物。


    “未曾請教。”


    “大周趙王,司馬慎。”


    火羽白日升瞳孔微縮,顯然對方的名字他有所耳聞。


    “沒想到我竟然能讓趙王親至,當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隻是趙王這般重視,是否有些過了?”


    司馬慎微微一笑:“先生自謙了,先生乃我大周一等一的劍客,孤再怎麽樣重視也不為過。”


    任由對方臉色變化,司馬慎卻是麵色如常,隻是保持著那若有若無的笑意,作為大周大大小小王侯中唯一一個以一州之地立封國,唯一一個以古國名為王號的諸侯王,其人之驚豔冠絕天下,無論是氣度還是什麽。


    當年大周立國之初,雖遠勝於諸多割據,卻依舊實力有限,而大漠的鮮卑異族趁中原內亂,試圖掠取中原,進犯大周,當時大周正在征討荊州,大軍在外,朝廷聞之人心惶惶。


    特別是當鮮卑大軍席卷並州,準備南下進犯司隸的時候,更是讓洛陽百官驚恐萬分,位高者往往更怕死,哪怕這個王朝還在上升期。


    甚至有人提出讓天子司馬淵西狩,離開洛陽,畢竟鮮卑異族不可能久居中華之土,待鮮卑肆虐後自然也就退去了,當然,最後司隸會成為什麽樣那大概不用猜也能知道了。


    但是作為開國君主,司馬淵自然不是那些豚犬可以比的,其力排眾議,主戰,但是遍看朝中還留著的諸多武將,卻是無一人敢主動請纓,畢竟朝中大將還在荊州呢。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年不過二十的司馬慎主動請纓,領兵北伐鮮卑。


    司馬淵當即把除了拱衛洛陽之外最後能調動的三萬大軍全部給予了他,其中更是有著近半新兵。


    司馬淵沒有指望他能夠打贏,畢竟兵力差距極大,鮮卑兵力二十萬,且異族騎兵如沙,來去如風,而司馬慎手中的騎兵不過三千,更隻是輕騎,怎麽算都打不贏,其甚至已經有密令發往荊州,讓荊州之兵速速迴返。


    讓司馬慎出兵是為了證明皇室非懦夫,也希望司馬慎真的能拖住鮮卑異族,哪怕希望渺茫,畢竟司馬慎年少,雖有些名聲,卻終究隻是虛名。


    結果出人意料的是,領兵出了洛陽的司馬慎如潛龍騰淵,先是示敵以弱,又切割包圍,一戰把五萬鮮卑大軍留在了壺關,一時間名聲大噪。


    而在所有人猜測其是否運氣使然之時,其令大軍大張旗鼓北征晉陽,又私領數千騎兵孤軍入大漠,數日間奔襲千裏,當大周騎兵出現在鮮卑王庭的時候,鮮卑王庭竟無多少防備,一戰擒獲鮮卑可汗及大小鮮卑貴族千人,又前後夾擊,擊潰晉陽附近本就因為可汗失陷,王庭淪喪毫無士氣可言的鮮卑大軍,至此卻鮮卑千裏,並州全複,攜此滔天之功,受封趙王,以並州為封國。


    曾經還一度鬧出不少官員心向趙王之言語,甚至暗中有人提出讓趙王為太子。


    畢竟趙王的赫赫武功讓天下英雄失色,且如今天下處於亂世,一個有著如此武功的帝王承襲帝業也是極好的選擇。


    不過在這件事情似乎有愈演愈烈之時,司馬慎主動提出前往封地,為大周永鎮北疆,司馬淵大感欣慰,便如了其願。


    至此司馬慎除了每隔兩年前來洛陽朝見一次之外確實未返迴過洛陽,反而是數次征討漠北少民,大周北疆再無禍患。


    在這多次征討之中,司馬慎組織起了並州鐵騎,數萬並州鐵騎震懾天下,這也是大周鐵騎的開端。


    之後趙國多次在朝廷的命令下貢獻戰馬、騎兵,為大周鐵騎建立提供了條件,這也是司馬淵之策,既削弱趙國兵力,也可以組建一支朝廷自己可以控製的鐵騎,之後大周鐵騎橫掃天下群雄,無人能敵,趙國並州鐵騎橫掃漠北,異族膽寒,一北一南,虎視天下。


    而現在這樣風采冠絕天下的王者,就這麽站在他的麵前,或是因為常年與胡人打交道,染上了些許胡俗,長發未曾盤起,反而任由長發披肩隨風飄蕩,但是卻是讓其氣勢無形之中更上幾分。


    這樣一個無論放在哪裏都是一個妥妥的主角模板的趙王,凝視著他,讓火羽白日升手中滲出些汗水。


    火羽心中暗歎,難怪現實之中當年在山上修行之時,師傅不止一次告訴他,當今天下無王侯,否則麵對那些睥睨天下的人,縱使是劍客也難以握緊手中長劍。


    他一直以為隻是虛言,是古代王侯為了鞏固自己統治弄出來的傳聞,隻是沒想到,這在一個遊戲裏卻是讓他貨真價實的體驗到了這種被壓迫的感覺,那是常年征戰的煞氣和王威!


    明明對方微笑著,明明對方沒有露出半點敵意,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但是就往那麽一站,他仿佛便能看到對方身後的屍山血海。


    連他都是如此,若是換做一般人,在這樣的人麵前,一身實力又能使上幾分?或許隻有師傅那樣的人才能夠視之如無物吧……


    但是,哪怕如此……


    刹那間,劍起驚鴻,兩側景象快速變換,若殘影般,手起,劍刺。


    “鏘!”


    天神打鐵的聲音響徹整片密林,驚起飛鳥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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