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加急!上庸急報”


    正在上朝的司馬恭停下了動作,看向紫宸殿外,信使高喊的聲音傳來,帶起一陣陣迴音,又過了片刻才真正見到人衝了進來。


    “八百裏加急,上庸急報!”


    信使一進殿,便跪倒在地,也來不及緩口氣,隻是把那八百裏加急高舉過頭頂。


    司馬恭臉色難看了些許,再怎麽樣他也不會認為上庸那邊傳來的八百裏加急會是什麽好事。


    司馬恭使了一個眼神,一旁的近侍會意,小趨著走了下去,拿過那急報便遞迴給了司馬恭。


    雖說知道不是什麽好消息,但是當他真正看完之後卻依舊怒火中燒,如果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那他的怒火就恨不得燒遍蜀地。


    “嘭!”


    司馬恭把急報狠狠的摔在地上,麵目有些猙獰,隻是似乎又在克製,好半晌後他才把情緒控製住了下來,作為天子,喜怒不形於色,他比之父皇還是差了太遠了。


    “陛下,急報所言何事?”


    許靖走出詢問道,雖說陛下比之先帝不能做到那種沉穩,但是畢竟也多年為帝,很少會如此憤怒。


    司馬恭冷笑一聲,壓抑著憤怒,說道:“上庸太守傳報,蜀國大軍調動,集結於漢中,疑似要對上庸出兵。”


    許靖瞳孔微縮,心跳都快了幾分,不過到底是沙場老將,這定氣的能力也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更別說之前張驃騎也早已經分析過,也有了些心理準備,很快也就鎮定了下來。


    ”陛下,陽平關失利,上庸便早已經成為蜀國的眼中肉,蜀國出兵也在意料之中,隻是蜀皇不知兵事,不知農時,又好大喜功,竟在春耕之時出兵,蜀國本就貧弱,寡民之國,又不惜民力,定將天怒人怒,此為我等之機也。”


    許靖沉聲說道,聽到他的分析,司馬恭的臉色這才好上了許多。


    是啊,蜀國不比大周,天下十三州,大周獨占十一州,大周可以不顧農時,強征民力,但是這蜀國敢這樣做,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那些農民在農時被征調上前線,定然士氣不高,甚至於有怒意,軍隊定然不願盡全力,而反觀大周,自從陽平關之敗後,國內都憋著一股氣,若是伐蜀,定然士氣高昂。


    若是雙方勢均力敵,一場大敗後對敵定然心有驚懼,但是周國之強,隻會讓人覺得失敗是恥辱!


    軍心可用!


    這是司馬恭心中得到的結果,眼中光芒瞬間亮起。


    一時之敗,他作為大周皇帝承受得起,隻要能夠一雪前恥,那自然就不會有什麽汙點,若是能趁這個機會一戰潰蜀軍,反攻川蜀,那他將會是大周的千古一帝!


    先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在他手上完成了,哪怕他在史書上依舊不比太祖,也不會差太遠了。


    “大司馬所言極是,那劉鴻小兒鼠目寸光,正是我大周一統天下之機,何人願領兵往上庸,替朕滅了這蜀軍啊?”


    說到興奮之處,司馬恭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掃過殿上群臣,留在那些武將身上,威勢十足,似要睥睨江山。


    那些武將們也是站得筆直,盡量讓自己顯得更為魁梧,想讓天子注視到自己,然後讓自己領兵出征。


    在他們的眼裏,眼前的這幾乎是必定能夠立功的機會啊!而且撈得還很有可能是滅國之功,這樣的大功誰不想要?


    “丞相,你覺得何人能當此重任啊?”


    “八百裏加急!長安八百裏加急!”


    “八百裏加急!”


    ……


    ……


    喝喊聲從遠及近,一路傳到了紫宸殿上,讓所有人心神一震。


    “念!”


    京兆郡長安,其重要程度天下無人不知,長安傳來八百裏加急,讓他一時間不能保持冷靜。


    “八百裏加急,涼州賊軍調動,疑似要進攻長安!”


    頓時,所有人心中一沉,這個消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特別是司馬恭,臉色鐵青,如同吃了蒼蠅一般。


    雖然他早就知道那逆賊肯定和那劉鴻小兒走到了一起,隻是不曾想卻是如此親密。竟然敢在春耕時期聯軍進兵。


    而且竟然敢兵威長安!長安可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逆賊!”


    司馬恭語氣森然,他視線之中,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那些個武將一個個都萎了下去,笑話,剛剛是去撈功勞的,現在……那分分鍾就會翻船!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已經不再像開國前那樣拚命,為求前程的時候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見狀,張郯長歎,大步走出,說道:“陛下,李忠逆賊所用之兵定然不是當初精銳之師,否則軍心不穩,其到涼州不過數月,依臣所見,不過是些臨時征募之兵,不堪一擊,長安更是天下一等一的雄城,陛下隻需遣一上將駐守長安,李忠定然無功而返,至於上庸……臣請纓,願為陛下掃平蜀軍。”


    張郯判斷李忠畢竟叛出周國不久,當初的周兵哪怕被他滲透得再深,這突然對周國作戰也定然不會有什麽士氣,甚至一個搞不好便會營嘯,甚至倒戈,李忠沙場宿將定然不會用這些士卒。


    司馬恭眼前一亮,看張郯的眼神越發滿意了起來,大聲說道:“愛卿不愧是我大周肱骨,如此,朕令驃騎將軍張郯,點兵前往上庸!愛卿要兵幾何?”


    張郯拱手,說道:“臣要五萬大軍,臣保上庸無虞!”


    隻要五萬兵,是因為大周短時間內調不動更多的軍隊,畢竟還要調動一部分軍隊駐守長安。而且就算有更多士卒,皇帝也不可能給他,否則洛陽就真的空虛了。


    而他話中留了一手,說保上庸無虞,隻是反攻卻是隻字未提。


    司馬恭聽出了他言外之意,麵色一冷,剛想要說什麽,隻是又想到長安外虎視眈眈的涼軍……


    “既然如此,愛卿便點五萬兵馬,即刻出征吧。”


    司馬恭妥協了,不求一戰平天下,隻求邊境無礙,等待良機。


    “臣領旨!”


    張郯再一拱手,便大步離開紫宸殿,不顧殿上其餘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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