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中,內堂上。


    郭縣令,張主簿看見周大顧進來連忙起身:“見過周案首!”


    “周案首好生威武,不知道飄香樓一宴,可歡迎我等與否!”


    周大顧打圓場:“您二位能到場,那飄香樓自然是蓬蓽生輝!”


    “那……”


    郭縣令點頭:“那就不留你周案首了!請!”


    他端茶送客,倒讓周大顧有些不知所措。


    張主簿領在周大顧身前:“周郎君請吧!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麽做的!”


    周大顧心有懷疑卻沒開口,走出縣衙外。


    中街上。


    還有學子來往。


    行走的陌生人都成了周大顧的熟人,見他走過分分見禮。


    “周案首好!”


    “孩子,要向案首學子,考個秀才公迴來!”


    “案首氣色真好,我早就知道您一定能考取功名!”


    “看見了嗎?周案首可是吃我們家餛飩長大的!案首我再送您一碗餛飩?”


    周大顧一一迴禮。


    他心裏有些不祥,郭縣令沒有直接提出要求。


    不管是讓他作詩,還是要他府詩取得什麽樣的名次。


    都沒有明說。


    看他樣子,就好像主動上門,白送自己一場人情。


    周大顧感到奇怪,也意外。


    這場交易,自己什麽都不出,卻得到一個案首的名頭,總讓人感覺有些心虛。


    畢竟他清楚,這天下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


    他從中街出來,出城門。


    他明白朱夫子還在亭子下等著他的消息。


    隻是,讓他意外。


    亭子下不隻有朱夫子,還有喬縣丞。


    周大顧心裏轉個圈,明白張主簿說,要給自己傳話的人是誰了!


    喬縣丞遠遠看見自己過來,微笑上前,對著周大顧拱手:“周案首來見夫子?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周大顧腰身更低,對縣丞迴禮:“晚上的宴會,縣丞大人,可一定要來!”


    “一定去!”


    “一定!”


    他走了。


    牽著那批高俊的棗紅色大馬離開。


    朱夫子坐在長亭中,亭子裏生著火焰,他拿起水壺倒在一旁的茶壺裏,茶香味在半空飄散。


    周大顧上前鞠躬:“多謝夫子,大顧前來報喜,這一次縣試,學生是案首!”


    “這一切,都要多謝夫子教誨!”


    朱夫子搖頭:“我教不得你什麽,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我也想不到,你不但考了案首,也寫了一首鳴州詩!”


    “鳴州詩詞,顧名思義連州府文廟都要為你,鳴文廟鍾,你知道喬縣丞來見我做什麽嗎?”


    周大顧很誠懇的搖頭,坐在朱夫子身邊,他並沒有太多雜念。


    這讓他想起,在兩界山的時候,跟在周武身後行走,他也很奇怪為什麽會相信一個剛認識的‘父親’。


    周大顧不明白,他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有了他的印記。


    朱夫子用夾子夾起一個小茶杯,放在周大顧麵前,他長歎一口氣低聲開口:“大顧啊!大贏朝並不是你想的這麽安穩!”


    “大贏朝外有,妖蠻他們被長城隔絕在外,可對大贏人一直是虎視眈眈,想著以我們為食。”


    “朝廷內部也是權利爭鬥不斷,掌控軍權的大將軍,掌控言官的於禦史,還有一直讓人看不清楚的奸相趙平!”


    “皇帝還小,唯有重用宦官才能使政令出內宮,宦官卻趁機霍亂朝政,於太後也暗中蠢蠢欲動!”


    朱夫子喝盡杯中茶水,陷入沉默。


    周大顧對他知道這些事,並不疑惑,夫子本就來自京都。


    讓他疑惑的是。


    “夫子,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我就算考個蔡縣案首,對大贏朝政來說也不值一提,蔡縣在大贏文脈中排名最後,我的案首拿出去沒有絲毫重量!”


    若不是蔡縣的特殊地位,早就有外縣人士來蔡縣考試,謀取個秀才之名。


    實在是蔡縣的名聲,太不好聽,惹得外縣學子對蔡縣的案首之位,都不屑去爭搶。


    周大顧自身也對這個案首之位不太看重,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酸秀才。


    官場的事,實在是離他太遠。


    朱夫子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大顧,你已入局!”


    “我當年,正是因為左相排除異己,被他借機會貶黜蔡縣,從一個國子監翰林貶成不入流的蔡縣縣學山長!”


    “我師兄比我聰明多了,借機自己請求外放出京,得了個不降反升的機會!”


    “成了現在的象州杜州牧,這封信就是他托喬師兄稍給我的!”


    周大顧腦袋轉的飛快。


    郭縣令,棗紅色傳令馬,州牧令上自己的名頭,張主簿的態度。


    他瞬間明白了,自己還是這些大人物的棋子。


    隻不過,棋手從郭縣令變成了象州州牧。


    可,州牧要自己有什麽用?


    不懂就問,周大顧低頭開口:“夫子,學生是有些詩才,可這對杜州牧並不重要吧!他要我有什麽用?”


    “不清楚!”朱夫子迴答的很幹脆:“姓杜的,雖然是我的師兄,但我們兩個在京都的時候就一直不對付,來象州後,我們也少有書信來往!”


    “前年,他來玉門關出巡,倒是來看過我,不過說的也都是挖苦之言。”


    “我跟他聊不到一起。”


    “我這個師兄心高氣傲,也是世家子弟,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多了去,我猜不透他!”


    “我估摸著,可能跟左相有關係!”


    周大顧心中一驚,現在他最怕的就是引起左相注意。


    他開口詢問:“左相,我能跟左相扯上什麽關係!”


    “莫要裝了!左相這個人我看不上,但他性格我清楚,有仇必報,有恩必償,你一定是在什麽地方得罪他了,他才會對你動手!你難道不清楚?”朱夫子有意詐一詐這個學生。


    “難道是,王員外的事?”周大顧開口牽引話題。


    朱夫子更是奇怪,出聲詢問:“王員外說到天,也不過是一個土地主,他怎麽跟左相扯上關係?”


    “征糧啊!”周大顧說出最近自己查到的線索:“我動了王家之後,心中一直不安!”


    “夫子,您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膽子小。”


    “我讓小桃園三兄弟查了一下,您猜怎麽著?”


    朱夫子皺眉,開口:“別賣官司,直接說!”


    “我發現不止咱們蔡縣在收糧,甚至青雪府,甚至象州之外,也有不少地方在收糧!”


    朱夫子奇怪開口:“每年這個時候,都有糧商在收糧,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有人從糧商手裏,收一大批糧食,這就不正常了!學生能力有限查不到糧食多少,隻從咱們象州來看舉一反三,這些糧食夠大贏全體子民吃上一個月了!”


    朱夫子順著他的話接著說:“難道真是因為王員外的事,得罪了左相?”


    周大顧乖巧點頭,兩界山的事,他絕對不會跟其他活人說的:“應該是如此,不然學生,也沒有別的機會,能認識左相這種參天大人物!”


    “不過,老師,您怎麽知道我得罪了左相?”周大顧盯著他手中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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