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將謝林帶離了左連的死亡現場,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謝林又吐了個昏天地暗,小臉白得跟紙似的。黎元看著都覺得心疼:“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謝林垂眸,顫了顫唇:“我很抱歉。”


    黎元:“沒必要,他本就是死刑,現在不過是提前了,再說,他自殺又跟你沒關係。”


    謝林抿唇,眼裏閃過一絲暗芒,道:“謝謝。”


    其實嚴格來說,左連會在現在選擇自殺,與自己是有關係的。


    黎元:“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哪好意思受你的謝,我剛剛還在想著送你一麵“見義勇為”的錦旗,過兩天做好了,我親自給你送去。”


    謝林:“心意我領了,錦旗就算了。”


    …………


    之後黎元再去調監控的時候,發現監控居然剛好是壞的,雖然謝林身上疑點太多,但黎元還是幫忙遮掩,將本案中有關謝林那部分抹掉了。


    程韶來問的時候,黎某人煞有介事地說:“我覺得咱藥企龍頭老大的良心還是信得過的。”


    程韶微笑:“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信。”


    黎元搖了搖頭,一臉痛心:“我在你那兒已經沒有信用度了嗎?”


    程韶:“親,有一有二沒有三,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是懂的。”


    黎元:“哪兒來的一和二!”


    程韶:“需要我幫你迴憶一下嗎?”


    此人劣跡斑斑,前科累累,就拿最近的事說吧——黎元蔑視規則,沒有任何的報備,隨隨便便帶著人民群眾,四處亂跑,還讓人受傷了。


    協助調查也沒有他這樣式兒的。


    簡直就是標準的反麵教材,這在開大會的時候,可是要拉出來批鬥的。


    黎某人的頭也是真的鐵,半點都不帶怕的,囂張到了極致,繼續我行我素,一點也不像刑警隊長,更像黑風寨裏的土匪頭子。


    偏生沒人奈何得了他,這人簡直是出生在了羅馬,不愁吃不愁喝的,長了副好皮囊,最重要的是業務能力強,誰也挑不出他的錯來。


    被“狼來了”搞怕了的程韶生怕這人又幹出什麽無法無天的事來,吃掛落事小,畢竟還可以迴家繼承家業,但要是一個不小心玩脫了弄丟小命,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黎元摸了摸鼻子,心中自覺自家副隊馬上就要從“溫柔刀”轉化成“狂躁刀”了。


    他朝程韶亮了亮手中的鑰匙:“我查到了點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看看?”


    程韶認得那鑰匙,,是檔案室的,程韶手裏也有,但黎元這把不一樣,他這把是絕密檔案室的,等閑不能輕易使用,被抓到是要挨處分的。


    程韶:“……”


    “你從魏局那裏偷來的?”


    黎元:“警察的事情怎麽能叫偷呢?你看著你,說話多難聽,給個準話,去不去?”


    能和黎元做兄弟的,大部分膽子都不會小到哪裏去,別看副隊平時一副可靠且守規矩的模樣。


    但是他辦事靈活得很,是個膽大心細不怕事的主兒。


    因此,當黎元問他去不去時,程韶端著他的嚴肅臉一本正經地說:“去,當然得去,誰不去誰就是孫子!”


    ………………


    謝林從警局離開後,既沒有迴家,也沒有迴公司,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周邊的人流來來去去,是不同的鮮活人生。


    他遊走在人生百態之間,卻覺得被隔絕在外,他之於這個世界,似乎永遠是格格不入的。


    謝林哂笑一聲搖頭,心想自己何時這般矯情了,也沒讓他靜下心來多想自己的心理,因為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陸祈的。


    謝林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頭陸祈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重的疲憊:“老板,陸深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謝林知道陸祈遲早會來問自己關於這件事的情況,說實話陸祈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很克製了。


    畢竟死去的是他的親弟弟。


    謝林笑了:“你糊塗,陸深是自己找的死,你來問我,是想要得到什麽迴答?”


    陸祈哽了一下,說:“陸深他……有玫瑰花嗎?”


    謝林:“有。”


    陸祈捂住嘴,努力的把哭聲憋迴去,他問:“為什麽啊……為什麽是他……”


    謝林:“因為他想遵從自己的內心,他想救你,這一點,在看見那支筆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那天死在那兒的人不是陸深,就是你。”


    “他把你拉了迴來,就不要辜負他的期望,讓他的犧牲白費,你明白嗎?”


    人活著這一輩子,總要有一個信念支撐,要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才能夠真正活下去。


    陸祈:“對不起,我不該質問你的。”


    謝林嗤笑一聲:“你早就應該知道,接近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你自己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憑借我,而使那些瘋子忌憚,用來實現自己複仇的目的。”


    “沒用的,他們早就想讓我死了。”在五年前,他就應該死在無人問津的風裏。


    陸祈:“謝醫生,你不會不甘心嗎?”你就真的甘心一直被別人拿捏,被人監視?


    謝林:“給你一個忠告,沒事別去查我的事情。”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揉了揉眉心,徑直向醫院走去。


    此時已經是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暖黃的光暈,如同下凡的神明。


    冬日的風到底是冷了些,謝林緊了緊大衣,後悔自己沒有戴圍巾。


    他搓了搓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馬上伸進大衣口袋裏,不肯拿出來了。


    從蕭索森冷的大馬路走到開著暖氣的白色建築,一共也沒有幾步路,謝林卻好似從一個世界走到了另一個世界,冷暖分明。


    他剛一腳踏進門內,就見前方走來一個男人,溫文爾雅,長身玉立,眉眼間不可忽視的皺紋告訴眾人,這個男人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男人此時正麵色不悅地與電話對麵的人說著什麽。


    正講電話的祁玉似有所感,抬頭正正好與謝林對上目光,他停住腳步,向電話裏說了一句什麽,掛了電話。


    謝林走上前,問:“老師怎麽還在這兒?”


    祁玉擺手不在意,說:“最近有點兒忙。”說完,轉身帶著謝林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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