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玄真等人於五月十五殺須彌弟子後,將楊遠秋數人囚於牛角尖之上,如今已迴至天府城中。


    才落腳吃茶,就有冷不寒、孔教義進來迴事。


    得知各派留守之人便無出格行止,不過是些歡飲行樂之事,玄真倒也不放在心上。


    冷、孔又說了幾件大新聞,獨城外月牙湖漏幹與薑家喜喪之事略覺新奇,都問因何漏幹?


    二人迴說:“尚不知,聽傳得厲害,我們倒去看了看,就是湖當中漏了一個洞。


    “村民說以前也漏過一次,是曲花靈帶人給補上的。不知現在怎麽又漏了。


    “傳得熱了幾天,就被薑家的事蓋過了。”


    玄真等聽了也不做計較。


    接著又有漕幫的人報說順義鏢局已經重開,兇手疑是雲風。曾順早知,也不在意,抬手讓下去。


    獨季炎感慨笑道:“這個薑譯祿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死於山匪之手。這也是他命中該有此劫。”


    眾人聽說,都笑稱是,用過酒飯之後,方散去歇息療傷。


    次日就是薑譯祿出殯之日,大家也都早起上街看了會熱鬧,接著迴大廳吃茶議事。


    正議著,就有弟子跑進來報說:“神兵閣閣主到。”


    季炎聽了,很是歡喜,忙迎了出去。


    但見季年春光滿麵笑盈盈的走進來,先就跪下見過。


    季年一手扶起,未言語,先迎上玄真等人,大家彼此施禮見過,寒暄數句,請入大廳用茶。


    季炎方笑問:“爹怎麽大老遠的來了,有事命他們加急傳來就是。”


    季年把手伸向門外,就有弟子忙送了把寶劍進來,季年接過說道:


    “你傳信說麒麟劍被震碎了,這把你將就用著吧。我來也是想見識見識震碎麒麟的神兵。”


    季炎轉身來接過寶劍,賠罪道:“爹爹恕罪。”


    季年道:“無妨,沒什麽大不了。”季炎仍站迴他爹身後。


    曾順笑道:“神兵閣最不缺的就是這神兵利器。


    “隻是令郎借劍一事,可見氣度非凡,實令我等敬佩,將來定也是個非同凡響的人物了。”眾人也都笑附和。


    季年又施禮笑道:“曾幫主抬舉小兒了。大敵當前他若連把劍都舍不得,我也不認他了。


    “他年小未諳世事,倒是多謝諸位給予他寬容關照,季某在此謝過。”大家彼此謙遜客套了一迴。


    桑子秋就說:“也怨在下道行淺,可惜了麒麟寶劍,季閣主恕罪。”


    季年笑道:“桑長老客氣。桑長老看著好生眼熟,倒像在哪見過一般。”


    一語倒驚了玄真二人一激靈。桑子秋心想:“真也是想不到,我那些師兄一點認不出我來,他倒看出了端倪。”


    想著便笑道:“或是有過一麵之緣也未必。人海茫茫,常覺路人眼熟,也是常有的事,便是在下榮幸了。”說著,都笑了。


    季年又笑道:“不過話說迴來,諸位若知道那叫江岸的使的是何兵器,我家麒麟劍被震碎也就不足為奇了。”


    眾人都忙相問。


    季年道:“犬子傳信迴來,我看那劍圖卻也不認得,少不得查經閱典,後又問了族中一位老者才查明。諸位可猜誰曾用過?”


    眾人哪猜去?都讓快說。


    季年方食指指天說道:“須彌山那老頭子。”


    眾人一聽,直驚掉了下巴,仍問是何神兵。


    季年迴:“還能是何神兵?正是傳聞中的弑因神劍。”


    聽罷,一眾嘩然。桑子秋也十分震驚,忙問:“我們雖不曾見過,但聽聞弑因神劍劍長就有二尺,怎麽會是這般?或是弄錯了?”


    季年笑了一圈說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弑因神劍原是一把陰陽劍。


    “我沒猜錯的話,那江岸使的是陰劍,是弑因神劍的劍心,至陰之極。劍身卻是至陽之極。


    “這弑因是以劍身示人,所以世人基本不知道劍心。就是劍身見之者也是寥寥無幾,怕隻有須彌老人的幾個徒弟見過。


    “也正因這劍心至陰之極才克我家那麒麟劍。隻是不知道怎麽會到了方洛徒弟手裏。”


    大家聽完,方明白過來,點頭納罕不已,半晌方又問:“可是為何這弑因一分為二了?”


    季年搖頭道:“這季某就不知道了,想來是須彌老人有意為之。”


    玄真得知這一消息,隻覺渾身涼颼颼的,說道:“若叫他再得劍身,豈不是?”


    季年接他未說出口的話說道:“陰陽合一,方合大道,果然他又有本事使得動,說天下無敵都是小的。


    “之所以叫弑因,是相傳這劍有斬因斷果的神力,不是凡品,隻怕天上的神仙也要懼怕七分。


    “當然,也沒有人真的見識過。”


    眾人聽了,驚掉了魂,都恐江岸、雲風、及神秘人與須彌山合在一處。


    那時再得劍身,最後廝殺起來,紅了眼,哪會顧什麽道義、德行?急了眼,必然遭須彌屠戮。


    沉默了半日,也是無由計,都知曉如今必須大合力才能預防事態惡化。


    一時就商量起尋找劍身、捕殺江岸等事來。


    又派人知會八級長老,請來天府,合作一處,以防意外,皆是後事,表過不提。


    眾人商量定了,用過午飯,方散。


    季年帶著季炎迴至下榻官邸,一時上茶吃了,爺倆才說起季淼來,不勝悲傷。


    季炎又問家裏母親、小妹安好,季年又歎道:“都還好,隻你小妹叫人不省心。”


    季炎聽了,笑問:“小妹向來安靜,怎麽叫爹不省心起來?若真那樣,兒子還覺好些呢。”


    季年道:“你哪裏知道什麽?原先要選進宮裏的,娘娘已經說定了,太子也隻看上她。誰知她死活不願意,這也不是由著她性子的事。


    “那天不知何故,竟發瘋起來,拿匕首把那旺兒捅成了馬蜂窩。”


    季炎問:“小弟身邊的旺兒?”


    季年道:“正是。可惜了,倒是個忠誠的人。


    “你小弟死後,他明知迴來我必殺他,他還是迴來報喪,讓我派人去招迴你小弟的魂魄。


    “後來我便派他去尋林胤殺你弟的目擊證人,這才從中做了點文章,聖上才停了薑譯祿的職。”


    季炎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薑譯祿果真是被山匪所殺?”


    季年笑了笑,喝了口茶,方說:“你說呢?”


    季炎驚奇問:“莫不是北邙軍?”


    季年隻點點頭。


    季炎道:“我說呢。”接著又說迴季停雲,問:


    “可是憑白無故的小妹怎麽捅殺旺兒?可是他衝撞了小妹?若是,他就該死,立多大的功都沒用。”


    季年道:“她也不說,殺了便殺了吧,許是為了不進宮鬧的。後來倒安靜了,你母親以為她想通了。


    “那日端午節,她想出去逛一逛,說去廟裏祈福,也就隨她。


    “可是迴來之後,又是另一番光景,唉聲歎氣的,一會哭一會笑,失了魂魄一樣。


    “後來一查,才知道心裏有了人,已許身他人,氣得你母親眼都白了。如此也就不能進宮了。”


    季炎聽了,惱怒起來,恨道:“誰這麽大的膽子,在洛陽敢幹這檔子事,可把那小子殺了?”


    季年卻搖了搖頭,季炎不解看著他爹,問:“為何?”


    季年道:“我自有盤算。我也總不能看著你小妹死吧,她如今是什麽都敢幹。


    “算了,日後再說吧,等成了事,會要他命。


    “如今最最重要的是找到江岸,找到劍心,找到劍身,弑因隻能是我們家的。


    “你先迴玄真那邊吧,我這邊有信自會告訴你,不用過來請安。”


    季炎也隻得應著,告退出去。


    一心想著家中隻有這一小妹可疼,卻出了這些事,心裏恨得不能立時殺人放火。大邁步迴玄真那邊,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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