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雪給青竹診了診脈,道:“也難為你了,這幾天耗了不少心神,來,床上打坐,我幫你調息。”


    青竹便盤膝坐著,驚雪隻在旁邊運功略助了助她,小會便收了功,問:“感覺怎麽樣?”


    青竹笑道:“清爽了不少,也真奇,明明一樣的心法,你練和我練卻不一樣。”


    驚雪道:“同一盤棋,你下和我下也不一樣啊。”


    青竹笑道:“有道理。”


    驚雪倒了杯水給她喝了,道:“躺下歇一會。”


    青竹又問:“你會武功的事要和他們講嘛?”


    驚雪也躺下道:“不講了吧,怎麽講?跑到人麵前說我會武功?是要人和我切磋嘛?


    “而且師叔他們武功那麽高,我就是學了點皮毛,還是不說的好。”


    青竹道:“也是。”


    姐妹睡了一會,阿照過來叫她們去吃飯。


    兩人便到花靈這邊來,見流星他們不在,青竹問:“流星他們呢?”


    花靈道:“他們迴各山去了,擔心他們師父忙不過來。坐下吃飯吧。”


    四人落坐陪著花靈,青竹又道:“師父,有句話我憋了好久了,現在師兄師姐流星他們不在,我得和你說說。”


    花靈見她很嚴肅,便道:“何事?”


    青竹道:“我一聞這果子酒甜膩膩的就不想吃飯。


    “你收了我這麽好的徒弟,當然我也拜了你這麽好的師父,咱們也算兩情相悅,兩廂情願,不打不相識??”


    話沒說完,花靈、阿照、煙霜已忍不住笑起來。


    花靈道:“以後我是不是還得教你讀書啊?說的什麽話,難怪要憋到沒人才講,算你有自知之明。”


    青竹道:“話糙理不糙嘛。”


    花靈道:“你有話直說吧,別整那些成語。”


    青竹道:“我是想問問有沒有好酒?這個酒就撤了吧。”


    花靈道:“這果酒不好嘛?”


    青竹道:“這也太不是酒了吧,跟大伯釀的差太遠了。”


    驚雪道:“乖乖吃飯,又沒讓你非得吃果子酒,還挑起來了。”


    花靈道:“山上隻有果子釀的酒,糧食太金貴了,我不讓他們用糧食釀,你就將就將就吧。”


    青竹歎氣道:“師父,你年輕時就沒有埋過幾壇酒?祖師應該有給你埋些吧?


    “我爹和大伯就給我倆埋了好幾壇。


    “師父,挖出來嘛,窖藏的也可以,不要小氣嘛。”


    阿照笑道:“小師叔不喜歡這個酒,我就撤了吧,下次叫武師伯派人買幾壇就是了。”


    說著將果子酒都撤了。


    花靈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你倒提醒了,好像??”


    青竹激動問道:“好像什麽?”


    花靈道:“你激動什麽,坐好,好像小時候和師兄們一起埋過幾壇酒。


    “偶爾也會夢見那情景,太久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青竹忙又道:“真的真的肯定真的,走走走,咱們挖去,時間久了可能會壞的,多少年了?”


    花靈道:“我七八歲那會吧,不記得了。”


    青竹道:“走走,趁天還沒有黑。”


    花靈道:“哎呀,我一時也記不起來埋哪了,等想起再說吧。”


    青竹忙挪近凳子雙手搭著花靈的手臂,道:“別啊師父,好好想想,不會隨隨便便埋酒的。


    “想想當初有誰在?為什麽要埋?有什麽約定沒有?酒哪裏來的?想想,好好想想。”


    花靈見她這模樣,說道:“你怎麽看起來像個酒鬼?”


    驚雪笑道:“她打小這樣,倒也不算酒鬼。”


    花靈道:“你好酒?”


    青竹道:“不好酒,我愛酒,師父好好想想。”


    花靈道:“你別晃我,嗯??倒想起個地,也拿不準。”


    青竹道:“走走,咱們試試去。”


    花靈道:“明日再說吧,過去天也黑了。”


    青竹道:“俗話說的好,打著燈籠挖美酒——大吉大利。


    “阿照姐姐,煙霜姐姐,燈籠快打起來。”


    阿照兩人笑道:“小師叔,你別亂叫。”


    青竹早起來拉花靈,花靈道:“哎呀,行啦,阿照,燈籠。


    “煙霜你留下,一會你武師伯他們要來了就說有事明日講,我帶她們出去走走。”煙霜答應著。


    阿照打著燈籠在前頭走著,到了山頂時,天已黑。


    花靈憑著印象找到觀天柱西邊,指著地上說:“應該就是這裏。”


    青竹問:“埋的多深?”


    花靈道:“不記得了,能有多深?挖挖試就是。”


    青竹便拿著花鋤小心翼翼地挖起來。


    阿照笑道:“小師叔,我來吧。”


    青竹邊挖邊道:“不用,弄壞了可就完了,這可是近七十年了,師父,你們埋的是什麽酒?”


    花靈道:“哪記得?好像是你大師伯釀的酒。當年我剛入師門也不久,和師兄們一起埋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青竹道:“師父別感傷,人生在世,在所難免,有我們陪你。”


    花靈笑道:“你倒豁達。”


    青竹笑道:“師父和師伯們一起埋了一壇,還是一人一壇?”


    花靈道:“當然是一人一壇。記得還是瞞著師父老人家埋的。”


    青竹一聽,噌立起來道:“一人一壇?一共幾壇?”


    花靈道:“要是有,就是六壇。”


    青竹一聽,抱著花靈,歡喜道:“師父,你對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花靈道:“行了行了,挖你的吧,我那邊坐坐去。”


    驚雪道:“師尊,我陪你吧。”花靈點點頭,驚雪便扶著一道到邊上的亭子裏來。


    花靈坐下,也示意驚雪坐了,驚雪問道:“師尊,這裏是須彌山最高的地方了吧。”


    花靈道:“對於我們來說是的。”


    驚雪道:“這是不是觀天柱?”


    花靈道:“沒錯,那上麵才是最高的地方,另外一座高山而已。”


    驚雪道:“師尊也沒有上去過?”


    花靈道:“除了祖師還沒有人上去過。”


    驚雪道:“聽爹爹說,當年出了大事,一半與這觀天柱有關,其他的師叔公人還在山上嘛?”


    花靈道:“當年的事,想來真令人唏噓。


    “那會,我們六人,二師兄武功最高,奈何走錯了路,被我們合力打下耶耳穀。


    “三師兄也被我們殺了,四師兄、五師兄也心灰意冷遠走他方,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大師兄受了重傷,你爹走了還沒有一個月就去世了。


    “我也就接了這掌門之位,撐到如今,想不到仍舊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等過了這陣我就把位置傳給你武師叔。


    “關於須彌山的這些事,藏書樓都有記載,你可以找小鳳要來看看。你今日去書樓看了什麽書?”


    驚雪迴:“看了祖師爺的《殘脈卷》。”


    花靈聽了笑道:“額?你倒會挑書,這是師父他老人家寫的唯一一本醫書。怎麽想看這麽刁鑽的書?”


    驚雪道:“我一朋友有這方麵的疾患,所以就想著找找醫治的方法。”


    花靈道:“怎麽樣,有解法?”


    驚雪道:“應該可以,還要研究學習,師尊,我想要一副銀針。”


    花靈道:“好,缺什麽跟阿照講,銀針有的是。”驚雪答應著。


    正說間,那邊就喊起來:“有了有了有了,看見壇子!看見壇子了!師尊,看見了。”


    花靈道:“還真讓她給挖著了,走,看看去。”


    兩人起身過來,阿照喜道:“師尊,果真有酒。”


    驚雪道:“我來換你,看你累的。”


    說著接過花鋤挖開邊上的土,青竹又問阿照拿過匕首小心刨起來,很快,姐妹倆各抱出一壇酒來。


    花靈道:“這麽久了,還好著?”


    青竹道:“看樣子好著呢,太幸福了,就先挖這兩壇,別的以後再挖。


    “師父,這上麵應該不會有外人來吧?”


    花靈道:“保不準。”


    青竹道:“那你老人家再等等,我全挖了。”


    驚雪拉住道:“唉呀,夠了,沒人知道這有酒。我餓了,咱快埋好迴去吧。”


    青竹笑道:“行吧。”兩姐妹把土埋迴去。


    阿照便把花鋤放到木房子裏,找了塊布出來擦淨酒壇子後將布放迴屋裏。


    青竹道:“阿照,你可不能跟別人講。”


    阿照笑道:“放心吧小師叔。”


    青竹笑道:“我抱一壇,雪兒抱一壇,阿照你扶師父走前麵。”


    阿照道:“小師妹,你打燈籠,我來吧。”


    青竹忙道:“不用不用,雪兒抱著,我最放心,走吧。”


    幾人下山迴來,煙霜見兩人抱著酒,笑道:“還真挖著了?”


    青竹笑道:“可不?皇天不負有心人。”


    煙霜又稟花靈道:“剛剛武師伯他們過來了,我迴說:‘師尊帶著小師叔和小師妹散心去了,說有事明日再談。’武師伯他們就迴去了。”


    花靈道:“好,去叫人把飯菜熱上來吧。”煙霜答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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