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們被神女震懾,亦畏懼妖主的兇殘。


    殷淮野是神。


    其實這三百多年來,許多人私下都是認可的。


    畢竟龍族古老強大,哪怕隻是一半血脈。


    雲青梧承認。


    雲霧川承認。


    那便是公認的。


    “謝神女!”


    方才落座的殷淮野複又站起,他俯身答謝,將謙卑表現得淋漓盡致。


    雲青梧:“......”


    她看到了殷淮野翹起的嘴角,帶著隱秘的愉悅。


    “青梧這般武斷,可是雲霧川徇私枉法?”帝長贏坐下時,心情還久久不能平複。


    這麽多年了。


    什麽大場麵他沒麵對過。


    但是方才...


    方才種種實在超出他的預料!


    他了解雲青梧,她絕對不是會虛偽討好或者威逼利誘拉攏他人的人。


    那麽這些勢力...這些實力並不弱的勢力會同她站在一邊!?


    尤其是殷淮野。


    帝長贏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自亂陣腳。


    “你說這些話,又有什麽證據?”雲青梧俯視著坐在下位的帝長贏。


    帝長贏:“殺孽太重,不配為神。”


    帝長贏臉上的笑容再次柔和端方。


    他的聲音似乎象征著公正和權威。


    短短八個字,全然是不可反駁的道理。


    殷淮野嗤笑一聲,並不答話。


    帝長贏說的是實話,他不反駁。


    雲青梧的目光飄過殷淮野。


    在察覺到的瞬間,殷淮野便立刻收起了譏誚,正襟危坐。


    “你手上的人命比他少嗎?”


    “若是你覺得我不公,可敢以天道發誓,你手中沾染的血腥比他要少?”


    雲青梧直視帝長贏的眼睛。


    那雙眼睛淡漠但銳利。


    似乎能夠看穿人所有的偽裝。


    帝長贏:“.......”


    他自然不敢。


    以天道起誓,會遭天譴。


    他身後究竟有多少條冤魂,他心中比誰都清楚。


    “萬神會本就為神女而辦。”


    “既然已經見到神女了,那便結束吧。”帝長贏站起身,單手背後,朝著所有人說道。


    他站起來。


    便有許多人跟隨他一起。


    大殿頓時變的鬧哄哄一片。


    “砰!”


    一聲巨響。


    帝長贏麵前的桌子轟然碎裂。


    散落的渣子炸的到處都是,帶著強悍的攻擊性,警告般的。


    “帝君要走,那便不必留下席位。”


    罪魁禍首殷淮野穩如泰山,他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所有人臉上慌亂的表情。


    慢條斯理:“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走了。”


    “無傷大雅。”


    這場宴會的主人是小菩薩。


    帝長贏這種髒東西,走了才好。


    “哈。”


    帝長贏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麵前碎成粉末的桌子上,額角青筋暴起。


    他真的...


    已經忍不住。


    好想...好想在這裏就不管不顧的動手。


    “原以為妖主寧折不屈。”


    帝長贏平複良久,才重新將目光放在殷淮野身上。


    他血液中奔騰叫囂著殺意和怒氣。


    於是出言挖苦:“今日倒是像條搖尾巴的狗。”


    殷淮野也笑。


    他以為帝長贏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惡心人的話。


    也不過如此。


    殷淮野迴答的從容:“狗?”


    “那也得看是誰的狗。”


    給小菩薩當狗。


    他也願意。


    帝長贏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眼前發黑,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真是...無恥!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告辭!”


    帝長贏甩袖就走。


    宴會上的一半人跟著就走。


    沒想到,三百年前的未婚夫妻剛見麵就已經是勢同水火的地步。


    這不由讓人好奇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今日同他走出此門者。”


    “將與我雲霧川為敵。”


    雲青梧看著帝長贏離去的背影,冷聲道。


    少女的聲音空靈,極具穿透性,似乎刺穿耳膜直達心底。


    今日。


    最幹脆利落的一句話。


    完全就將所有矛盾挑明。


    “......”


    帝長贏背影一僵。


    神界自由散漫,這般拉幫結派並不像是雲青梧的性格能做出來的事。


    同樣僵硬的還有那些想要追著帝長贏一同離開的人。


    他們敢不給雲霧川麵子。


    敢讓神女難看。


    那麽敢與雲霧川為敵嗎?


    當這個問題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要捫心自問。


    他們是否有這個膽量和決心。


    單單受天道庇佑的雲霧川本身足以讓人畏懼。


    更何況雲霧川之後是焚天妖域、是天劍宗、是清北山.....


    正在所有人猶豫不決的時候,聞喜從席間走出來。


    她朝著雲青梧遙遙俯身。


    “願為陛下獻舞!”


    聞喜的聲音清脆洪亮,眼中光芒萬丈。


    右腳剛剛邁出門框的帝長贏深吸一口氣,仰頭閉眼,慢慢說服自己冷靜。


    獻舞?


    說起來,這個聞喜還從未給東神域獻過舞。


    那些猶豫不決的人,有一大半又坐了迴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能看聞喜跳舞的機會不多。


    至於跟著帝長贏離開的。


    那些都是誓死追隨帝長贏,完全堅定立場的人。


    在帝長贏離開之後。


    據說有著一次隻跳一支舞的原則的聞喜,跳完了整個宴會。


    也有傳聞說,最後離開的所有人,都收到了雲霧川的厚禮。


    極品仙丹。


    能起死迴生,也能躲避天劫。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宴會是在日落西山的時候結束的。


    所有人散場,神女迴到了雲霧山。


    方才進入神殿後的臥房,就見一道身影立在床邊。


    “阿野?”


    雲青梧輕聲叫道。


    那身影頎長,隻穿單薄裏衣,露出大片的胸肌。


    燈光影影綽綽,籠罩上了曖昧。


    “神女?”


    “阿梧今日好冷漠。”


    殷淮野朝著雲青梧一步步走來。


    從黑暗到光明。


    殷淮野的身影完全顯露,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輕吻。


    “謝謝你,阿梧。”


    他害怕她身上所具備的神性。


    那意味著遺世獨立。


    意味著不懂感情。


    但阿梧當著整個神界承認了他的身份。


    高懸的心髒徹底落下。


    ——————


    謝謝大家鼓勵,今天真的有交到好運。


    麵試抽到最簡單的題,講了一半,考官就叫停了。


    走的時候說我講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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