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勢逼婚,為人不齒。


    仗威欺民,怨憤難平。


    這便是現今邕王的處境。


    然而邕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賤民而已,心存怨憤又能如何?


    他姓趙!


    這天下是趙家的天下!


    別說踩泥腿子了,就算是公侯伯府又如何?


    照踩不誤!


    這便是現今邕王的想法。


    不裝了,攤牌了,本王祭天祈晴,膨脹了!


    天子有疾,臣子不便歡慶,凡遇喜事,多是關起門來悄悄慶祝一番。


    可膨脹的邕王卻不在乎那個。


    山高皇帝遠,他又不在汴京城裏,誰還能管著他不成?


    收到愛妃傳來的信,得知齊衡簽了婚書,大內也無甚聲息,連皇後娘娘都退避三舍,邕王倍感暢快,當即命人設宴,款待幕僚臣屬慶賀。


    隨行祈天的禮部官員怒斥邕王,天子有疾,爾如此大張旗鼓,有違臣子之道。


    邕王不領情,反斥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甚至放言威脅:


    “本王代官家祭天,那就是太子之尊!爾等不僅不喚本王為殿下,還膽敢擾本王的興致,待本王登基,必饒不了爾等!”


    氣的禮部隨行官員拂袖而去,旋即奮筆疾書上奏。


    消息傳進城,再度刷新了朝臣們對邕王囂張跋扈的認知。


    這哪是膨脹,這踏馬是膨脹的沒邊了啊!


    一時間,不知內情者,紛紛上書,請官家收迴成命,慎重考慮太子人選。


    韓相、包中丞、張司使等宰執皆被朝臣圍繞。


    其中又以邢·樞密使·廣靈郡王·澤最累。


    既有本職要做,還要主持平叛防務,又要應付朝臣的嗡嗡嗡,又要安撫遍布大宋東南西北的不讓人省心的屬僚。


    呔!


    速速放下手中黃袍,本王不冷!


    這一石二鳥之計,不僅把邕王和兗王裝了進去,把諸多朝臣裝了進去,還差點把邢澤給裝進去。


    差點就作繭自縛了屬於是!


    群眾們的唿聲實在熱烈,要不是邢澤堅定堅毅且堅韌不拔,恐怕就要禁不住誘惑響應了!


    “歪風邪氣”是壓下了,天大的機遇也隨之沒了,邢澤隻能把賬記在邕王頭上。


    邕王罪名+1!


    與邢澤一樣的知內情者,也默默給邕王上了份套餐。


    邕王罪名+1+1+1+1+1++++……


    可惜不為邕王所知,邕王也沒有以身為餌的自覺,還正沾沾自喜,琢磨著迴去就要被加封太子的好事。


    ……


    “父王,不作為就隻能坐以待斃!今日他尚未登太子之位便敢如此逼迫朝臣勳貴,他日若是登基,你我豈能有活路?”


    “住口!誰人承繼江山,那是官家的抉擇,你休要在此鼓唇弄舌!”


    “官家的抉擇又如何?兗王自棄於朝堂,邕王猖獗無度,也早已被文武群臣所厭,咱們未嚐不可一爭啊!”


    “你還敢說!”


    “父王!我們父子的性命尚且不論,可咱們還有一家老小幾十口人啊!沒了我們父子,她們這些老幼婦孺又該如何自處?父王,您既然不怕死,兒子也不怕死,何不搏上一搏呢?此天時地利人和之際,又有咱們父子同心,何愁大事不成?”


    “……你,你容我再思量思量。”


    “沒時間再想了父王!此事宜早不宜遲,否則待邕王迴京,冊立詔書一下,咱們隻能引頸就戮!”


    “為父並非想引頸就戮,隻是覺得此事太過反常,官家若屬意邕王,又何必召我入京?我們父子入了朝,邕王更是表現平平,甚至多有不堪,官家圖什麽?聖明如陛下,豈會如此不智?”


    “父王言之有理,兒子也並非莽撞,既然不能坐以待斃,又不宜大張旗鼓行事,那不如就讓兒子先去探察一番,或許會尋到些端倪也說不定,父王覺得如何?”


    “如此……也好,你打算如何探聽消息?”


    “官家若有謀算,必免不過韓相,兒子與韓家二公子十分投緣,先前多有來往,想必他能為咱們解一解惑。”


    “我兒智勇雙全,又懂得未雨綢繆之道,將來定會成就非凡!”


    ……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齊聚齊國公府和邕王時,趙策英秉承父命,悄悄和韓家二公子約上了。


    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巨鹿郡王府再度陷入了平靜,好似聽天由命,又如躺平任嘲。


    不管某些趨附之輩如何鼓動,都無動於衷,開口必稱“王兄”,閉口定言“擁護官家任何決定”,端得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好好臣子!


    給邢澤都看笑了。


    趙宗全父子也是機靈鬼兒,韓二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幾位宰輔家的方向,他們就懂了。


    可見也不是什麽易與之輩。


    不過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老獵手。


    趙宗全父子並不知道,韓二所為,其實是受了他爹韓大相公的授意,而韓大相公之所以這樣做,又是趙官家交待的。


    但這個主意,卻是邢澤提出的。


    趙宗全不是裝膽小嗎?


    那就成全他!


    將來可是很大可能成為對手,邢澤才不會大度的資敵。


    所以他選擇讓趙宗全躲禍,不必日日忐忑,平平順順繼位。


    救駕之功?


    拿來吧你!


    知情者終究是少數,不知情的才是絕大多數。


    許多朝臣和大宋百姓永遠都不會知道福寧殿一石二鳥的謀劃,他們隻會覺得英勇無敵的廣靈郡王再次挽救了大宋。


    就很棒!


    趙宗全要怨,也隻能怨自己。


    誰讓他演的那麽投入,本分老實甚至有些怯懦的形象深入人心?


    三個候選人馬上就要去掉兩個,隻剩一根獨苗,趙官家唯恐把趙宗全給嚇壞了,麻利就同意了邢澤的建議,壓根沒有懷疑什麽。


    甚至還開口稱讚邢澤:


    “上體君心,下安社稷,朕無憂矣!”


    你瞧瞧,他還得誇咱!


    這一切,都被局限在福寧殿中,並不為外人所知,可邢澤的嘴角卻是壓也壓不住。


    ……


    按例,大朝會向來是在元旦(正月初一)、五月初一、冬至舉行。


    然而在邕王即將返京之際,朝廷卻宣布在六月初一舉行大朝會,屆時文武百官、皇室宗親、貴戚勳爵等皆需參加。


    於時局敏感之時一反常態,直讓人不得不懷疑有大事要發生。


    邕王祈晴……返京……大朝會……


    莫不是要詔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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